起床洗漱完毕。来到院里,只见琦琦已在院里比划动作了。看他那缓慢的“招式”,应该是在打“太极拳”。
我并没有打搅他,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他打“太极拳”。只是他可能已经打完了吧。旁边的人给他递了个毛巾,他边擦汗,边笑着招呼:“休息好啦?”
我说:“你的酒太醉人了。”
他说:“你的酒量太差了,我一个人都要喝两瓶。”
我笑着说:“你厉害,你厉害。”
他边说边招呼我去吃早餐。
顺着小路绕到屋子后面,又是一个小院坝。院坝上面已经摆上了一张长条桌,还有四把椅子。条桌上面还铺了一张底色为白,印有青色碎花的桌布,食物到也简单,鸡蛋、包子、蛋糕、稀饭、银耳汤、豆浆、牛奶。
琦琦招呼到:“快吃,快吃,你应该饿了。”
我确实也饿了,胃里除了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
我和琦琦坐下,琦琦就问:“你喜欢吃什么?”
我说:“喝点稀饭好了。”
琦琦说:“是的,喝点儿稀饭好。”
马上就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过来给我们舀稀饭。
我端起稀饭就喝了起来,看见琦琦还没有喝。此时,琦琦问我:“你要糖吗?”
我说:“我喜欢喝白稀饭。”
琦琦说:“我喜欢喝糖稀饭。”说完又对着那个大娘说:“嬢嬢帮我加两勺糖。”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两碗稀饭四个包子后,坐在那里用纸巾擦着嘴巴,等琦琦吃。只是他吃得很慢。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抬头寻声望去,只见思思和那个豹纹女子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他们都换了衣服。思思换上了一件白色的麻纱衬衫和一条黑色的紧身裤,脚上是一双乳白色的尖头皮单鞋。豹纹女子却是一件鲜红的无袖短衫和皮短裤,脚上是一双镶嵌着水钻装饰的绿色高跟鞋。
两个女人走了过来,一种熟悉的香味儿传到鼻孔里。我心里暗想,昨天晚上进来的人一定就是这个女人了。
琦琦看了看思思,又看了看我,然后笑着说:“昨天晚上累坏了吧。”
思思不好意思地把头埋着,我也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红衣女人说话了:“琦总,你怎么这样坏啊。”
琦琦说:“我这不是表示关心嘛。”
红衣女人和思思此时已经坐在我们对面开始吃饭了。我望了望思思,正好她也在望我。就在那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我感觉她的眼神里有万千语言。那种感觉,实在难以用文字来表达。
红衣女人笑着拍了一下思思,说到:“哎呀,思思怎么不和木帅哥打个招呼啊,不认识了哇!”说完又笑着对我说:“木帅哥你好,昨晚还来不及自我介绍你就喝醉了。我叫高建英,你喊我高高或者英英都可以。”
我看见思思悄悄给我递了个眼色,我赶紧说:“高姐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她听我喊她高姐姐,一下就笑了起来,说:“琦总你兄弟喊我姐姐哦,你看你是不是也要改个口啊?你看人家木弟弟多乖哦。”
琦琦说:“话多,赶紧吃。”
高姐姐也不理琦琦,不知道在思思耳朵边说了什么,两个女人又笑了起来。
很快大家都吃完了。
琦琦说:“兄弟,哥哥我一会儿去上柱香就要走了。你愿意跟着我走吗?”
昨天夜里,我就反反复复想过这个问题。其实,我在几年前就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什么都没有,前途也许只是个笑话,命就是这么一条贱命。如果单纯就我一个人,死生倒也无所谓。但是身为人子,纵有千般不快,终究还是应该尽些孝道。另外,我想思思应该也是真心对我的,她说“回不了头”,一定是肺腑之言。
我说:“哥哥,我还没有给父母尽过一天‘孝’,两个弟弟都还小,过几年,兄弟混不下去了就来投靠你。”
高姐姐马上接过话去说:“咋个说的呢,你不要人家思思了哦。是那个昨天还抱得那么紧的呀?”
琦琦冷冷地望了一眼高高姐。
然后对我说:“人世间的路看似千万条,其实呢就三条。一条是白道,一条是黑道,还有一条是灰道。只有少部分人能够白的刺眼,黑得发亮,绝大多数人都是灰扑扑地过了一生。混白道要想出类拔萃已经是不容易了,混黑道就更是难上难,一不留神就有性命之忧。哥哥我不勉强你。人生路上多保重。”说完,也不待我回话,就起身走了。
我也尾随着出了小院。来到大院,只见停了四辆车子。前后两辆都是金杯商务车,第二辆是一辆丰田越野车,第三辆就是昨天晚上的吉普车。琦琦和高高姐上了丰田车。
思思走过来挽着我的手,说:“走,我送你。”
我们上了吉普车,开车的是另外一个戴墨镜的青年。估计小光去给琦琦开车了。
上了后排,墨镜青年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眼罩,说:“不好意思哈”。思思接来过来给我戴上。我的眼睛一下就被困在了黑暗之中。
可能是因为有旁人在场吧,也可能是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一路上竟没有说一句话,就靠在一起紧紧地相互握住对方的手。
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世纪,车终于停了下来。我也该下车了。
我刚把眼罩取了,准备开门下车。此时,思思紧紧地抱住了我,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嘴。许久,感觉都要窒息了。
思思终于把我放开,打开车门,将我推了下去。
我看见她已泪流满面。我想说句保重,却没有发出声音。想挥一挥手,却抬不起来手臂……
车,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