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仿佛过了大半年。
我可以表面上装作很镇定,但没有人知道我内心是多么的煎熬,尽管我并不害怕接下来我可能会面临的生死攸关,可我担心的是,我不在了,我身边的那些人他们是否都还安好?
按照我之前的计划,一旦我出事了,我希望梁雅琴能带着大家先去金三角那边住一段时间,我相信梁雅琴会为了大局观着想,听从我的计划,可是紫幽这傻姑娘,还有黑龙,小欧,以及李星星这些兄弟,他们肯定不会抛下我不管,甚至还有可能会为了救我而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出来,尤其是紫幽,她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她真的会离开吗?
当然我也担心小鱼儿,本来我们说好,办完婚礼后就去我的老家,就去看我的父母,可是现在她连我人都见不着了,我真的不敢想象,她这段时间会有多么的伤心难过?
现在半个月已经过去了,我还是被关在这里,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除了姓朱的来看我一次之外,就再也没有人来见我了,姓朱的说柳韵芝会来,可是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她。
事实上在被抓的当天,我其实也还抱着侥幸心理的,因为我知道王泰平肯定不会对我不管不管,他也许会联合乔老,会联合赵家给姓朱的施压,让他把我放了,如果姓朱的顶不住压力,那他必定会在几天之内就把我给放了,可我现在依然还被关在这里,这说明王泰平他们拿姓朱的根本没办法,这也说明姓朱的这次可能是铁了心要把我玩死在这里了。
跟往常一样,我早上起来,在房间里锻炼了一会,然后吃了他们给我准备的早餐,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通常都是在书房看书,因为除了看书之外,也没有任何事情可做了,这里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视可看,只有书房里那成千上万本书,半个月来,我已经看了十本了。
本以为看书是件很修身养性的事情,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因为我没法静下心来,所以时间越长,我过的越煎熬,更主要是我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在一天天的恶化。
中午时分,我来到楼下的餐厅,姓朱的还算有良心,特地给我安排了一位保姆,大概四十来岁,人很好,做的一手好菜,她对我的照顾算得上是无微不至了,所以即使是在这种最悲惨的时候,我面对她,也依然会时时刻刻挤出一张笑脸,因为只有她能给我带来一丝的温暖。
保姆见我下来后,她马上跑去厨房,把刚刚做好的饭菜全部端上来,每次在我吃的时候,她都会笑容满面问我一句今天的菜是否还合胃口,尽管我根本吃不下什么,但我每次也会夸两句她的手艺,保姆似乎很喜欢这种被人夸的感觉,她当然会笑的更加灿烂。
只是今天有些奇怪,她在问我菜是否合胃口后,又偷偷的跟我说道:“张先生,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了,我儿子就在你创办的初澜集团上班,他昨天晚上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情,我知道你是被人关在这里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可我相信你一定是被人陷害的,等下我就要出去买菜,你有没有什么想让我帮你带的话,我可以……”
“闭嘴,你给我马上滚!”
没等这保姆把话说完,我抬头就朝她吼了句,可她却一脸茫然,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依旧没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自寻死路,她甚至还继续跟我说道:“张先生,我是真的想帮你啊!”
我忍无可忍,再次朝她大吼道:“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保姆有些不知所然,她终于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背后冒出的一丝危险,几乎是瞬间,我猛地站起身,转身望向门口,大喊了一句,“别开枪啊……”
只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或者说对方根本就没打算听我的话,因为就在我话音刚落,枪声就已经响起,一颗子弹从我身旁擦过,直接命中保姆额头,紧接着我就看到这位善良的保姆,睁大两只眼睛躺在了血泊中,我连忙蹲下身子,可无论我如何摇晃,她再也没醒来过。
门口开枪的那位中年男子缓缓走到我身后,他语气低沉的跟我说了句,“张先生,很抱歉,我知道她是无辜的,我不应该杀她,可我也没办法,我负责看守你,不让任何人知道你被关在这里,如果被她把消息带出去的话,那我的小命恐怕也就不保了,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我大口喘着气,愤然起身,面对着眼前这位实力深厚的中年男子,我猛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几乎是扯着嗓子大喊道:“你没听到我说让她滚吗?你为什么还要杀她,为什么……”
中年男子神色冷静,“我必须得把所有威胁扼杀在摇篮,我只能这么做,当然你放心,我们稍后会重新找一个保姆过来照顾你,请你让开,我会尽量体面的处理好她的尸体。”
我依旧站在原地,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几乎要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直到最后,中年男子把我狠狠推开,我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她把保姆的尸体拖出了别墅,而就在我失魂落魄的准备上楼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张邪,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
我瞬间停下脚步,然后缓缓转头,见到的也正是柳韵芝,她微笑站在门口,缓缓朝我走过来,紧接着又跟我说道:“你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当初跟曾紫若求情,让她放了我,否则你怎么可能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能逼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那我同样也能一步步把你毁掉,以前你不信,现在你总该信了吗?”
我双手死死捏着拳头,很揪心的问了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罢休?”
柳韵芝突然皱眉,她缓缓伸手,在我脑袋上轻轻摸了下,然后又触碰到我的脸庞,她假惺惺的跟我答非所问说了句,“你看你现在多让人心疼啊,只要你开口,我马上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我保证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们两个,好吗?”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回道:“你梦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