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听到了门外的声音,脸上涌起了笑意,但似乎仍有一分不确定,低低的问道:“哥,是你么?哥?是你吗?”
噗!门骤然被人撞开,魏求喜那张铁青的脸出现在诸人眼前。
苏三娘子叹息道:“王家果然是越来越不争气了,布的什么破阵,只要是个人似乎就能破似的。唉……”
王禅相一惊,要知道此阵他已经重新布过,准出不准入,方家三祖能破此阵不稀奇,但是前来的这小子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应该和王云光一般的辈分,连此人都能破阵,可见此人定然不凡。
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王禅相心中一叹,这些年自己困在王家后山一味修炼,却不知觉成了井底之蛙,鹊起的后辈已经如林之鸟,多不胜数了。
魏柔看着眼前的亲人,猛地一把扑进了魏求喜的怀里,不住的哭泣,仿佛要把今天所受的所有委屈全部要和这个世界上最亲之人一一道来。
魏求喜亲亲地抚摸着魏柔身上的伤痕,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哥不是来了吗?谁欺负你,哥帮你找回场子就是。”说完,眼光冷冷地横了在场的邬家弟子,让所有邬家弟子感到不寒而栗。
“魏求喜,他怎么来了?”邬家弟子纷纷面面相觑,或许魏求喜的名号在数月之前还没有人听过,但是在前不久白寒召集的赶尸大会上,魏求喜“擒杀”白寒,一战成名,更是得到了唐方的青睐,将祝由宗主之位传给了魏求喜,魏求喜此时才声名鹊起,在祝由年轻一辈中,无人不晓。
但是,白寒虽然是白家阴刀的传人,但是到底本事如何,道门中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并摸不清他的底细,所谓魏求喜就算战胜了白寒,也不能奠定他祝由年轻一辈一流高手的地位,对于魏求喜的真实水平,众说纷纭,但魏求喜既然是魏家嫡传,又是魏家这一辈唯一一个高手,或许能与王云光等人在伯仲之间。若是如此,一个王云光已经让邬家之人头大了,再来了一个魏求喜,那真的就麻烦了。
好在还有方家三祖压阵,让邬家弟子不由得多了几分底气。
“魏求喜,这是我们邬家和王家的私人恩怨,你最好不要插手,带着你的妹妹给我滚!”邬家弟子壮着胆子大声喊道。
魏求喜轻蔑一笑,看着地上的王云光,冷冷道:“王云光,你难道就这点本事吗?你怎么让我放心将我妹子交给你呢?”
王云光嘴角苦涩一笑,躬声道:“不知道宗主大驾光临,云光有失远迎,还望宗主原谅。”
“免了。”魏求喜心里冷笑一声,王云光这小子,虽然快半截入土了,但是脑子却还没有被烧坏,他故意给魏求喜‘请安’,其实就是为了将魏求喜祝由‘宗主’的身份给点破,好让邬家甚至方家之人有所警醒,若是祝由‘宗主’插手此事,那就不在是王、方、邬三家的私人恩怨,而是上升到整个祝由的内斗,饶是邬家小辈胆大包天,方家三老一手遮天,也要掂量掂量期间的厉害关系。
承然,祝由几千年来,内斗不止,但是却很少伤筋断骨,其间原因就是‘分寸’二字,一般内斗,祝由宗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一旦祝由宗主插手,便是在告诉各方适合而止,而各方势力也会默契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若不然,不停手一方就会成为祝由公敌,会被逐出祝由。
果然,方家三祖一声历叫,在空中抖了三抖,落地还原成本来面目,看着魏求喜,疑惑道:“你就是魏家这一代的传人?魏天君那小子呢?”
苏三娘子在魏求喜耳边轻声介绍道:“这三个人就是方家三祖,精通玄变之术,已经投靠了法海,功力深不可测,你要小心应付。”
“玄变之术?难道世间真有此术?”魏求喜的眼皮子不由得抬了抬,终于第一次看见了方家如传说中的三位老祖。
方家一祖悄声道:“这娃儿的身份应该不会错,除了魏家宗主,不可能还有人会天罡五雷掌,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拿到雷了没有?要是有的话,我们是不是要……”
“天罡五雷掌魏家之人人人都会一点,但是真正拥有雷的却只有宗主,要不我们试一试?”
“要是万一他真的有雷,我们和王禅相斗,胜败都无碍,毕竟王禅相算是我们长辈,但是这小子低了我们这么多辈分,我们三打一传出去不好听啊?”
“而且万一他真的有雷的话……”
看着方家三祖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地将目光瞟到了魏求喜这边,魏求站定如松,一动不动,静静地等着方家三祖的抉择。
要斗,他魏求喜奉陪,但是此时的魏求喜新的天罡五雷掌之精义,心比天高,世间除了唐方和法海二人,没人放在他的眼里,所以在他看来,用方家三祖祭雷,似乎还不够分量。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个人哭丧一般的声音:“你们里面谁行行好,给开个门,我还在外面呢!”
这一句无厘头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莞尔,肃杀之气也略略冲淡了不少。魏求喜冷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用手猛地一击,在这无形的空气中似乎产生了一种波动,随后一个人嘿然一笑,跳了进来,对着所有人做了一个罗圈揖道:“白家白寒,见过方家三祖,见过王家老祖,见过苏三娘子,见过柔姑娘,见过云光兄,见过邬家诸位兄弟。”
魏求喜道:“白寒,你的熟人可真不少啊。”
白寒嘿然道:“行走江湖,混的就是一张老脸,大家给面子而已。只是我白寒面子薄,有的人看我可怜,愿意给点,有些人不给我白某人面子也就罢了,但是明明答应了的事情却出尔反尔,就是小人之作了,我说得有道理吗?方家三位老祖?”
方家三祖冷哼一声,从他们看到白寒的那一刻就有些不自然了,白寒将旧事重提,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的确让他们三个辈分极高的老者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方家三祖之一清咳一声道:“不错,当日是我三人有事耽搁了,只是我们听说你不是死了么?我等还准备去你坟前悼念一番,谁知道你倒是活蹦乱跳的来了。也算了了我三人心中一桩心事。”
“好说,我能活着,自然是魏宗主手下留情了,只是我想不到啊,言而无信这种事,只有我白寒这种小人才做得出来,没想到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居然也和白某人一般……呵呵……三位也算是返老还童,多了几分童趣了。”
魏柔也悄悄扑在魏求喜的耳边,责备道:“哥,你怎么和这种小人走在一起啊,他可不是是好东西。”
“这件事我等会在和你解释,你冒冒失失地跑到这里来送死,我等会在跟你算账!”
“诸位!”魏求喜忽然提高了声音,道:“今日我魏、邬、王、方……”魏求喜顿了顿,道:“白五家均在此地,除了历年赶尸大会上,我们很少能够这么齐聚在一起,我相信,在我们四家之中有过误会,但是别忘了我们始终是祝由之人。祝由一脉同气连枝,若是一味内耗,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今日之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就算卖给我魏家一个面子!”
“王云光杀了我们家主,罪不可赦,魏求喜你算什么东西,扯上虎皮,做什么大旗!”
魏求喜神色微怒,冷冷道:“请诸位给我魏家一个面子,给我祝由宗主一个面子。”
“你这个祝由宗主是唐方给你私相授受的,唐方这个宗主本来就来路不正,我们凭什么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