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宝塔,只见这里面光芒似乎犹胜当日困欧阳风骨之时,里面隐隐传出阴魂凄厉的哭号之声,邬蠹也偷偷地瞟了一眼,眼中艳羡之色显露无遗。
魏家老者将手中的铜钱剑放下,对着唐方道:“你我合力而为,也算是积了一些功德,不过你手中的九幽宝塔太过凌厉,不到关键之时,不可善用,要知道,阴魂难控,一旦你失去控制,这些戾气出来,你虽是赢勾血脉之身,但是恐怕当地的百姓就要遭殃了,你性子不差,只是做事太过鲁莽,行事只凭一己之好,若是能该改,对你将来会有莫大的好处。”
魏家老者看着方家父子难看的到了极点的脸色,心中暗叹,对着唐方道:“去,把那老槐中心的还算完好的树心取了。”
唐方一愣,不解其意,道:“为什么、”
邬蠹道:“那可是好东西啊。你可知道辟邪木?”
唐方大摇其头道:“不知道。”
“雷击枣木乃是雷电击中了树木之后,其中雷电之气便会被树木吸收,蕴藏起来,所以又称“雷劈木、辟邪木”,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木头都可以吸收雷电之威,一般枣木可以,称为雷击枣木,若是用雷击枣木制成的枣木钉,其驱鬼镇鬼的效用,比之桃木更胜一筹,但是雷击枣木的概率实在太低,且必须是树龄达五十年以上生在在山顶的枣树,所以雷击枣木极为稀罕,是道家镇魂的无上之物,而此树虽非枣树但是犹胜枣木,此树的来历,方家最为清楚,以此木心制成法器,威力比之雷劈枣木犹胜,确实是件好东西啊。连我看得都有些眼馋啊。”
“哦,”唐方点了点头,走过去收集了不少树心,因魏家老者紫雷威猛,虽然大树苍天,倒下之后,真正完好无损的木心并不多,只收了三五根四五尺长的木心,但这单单几根木心,已经让道门之中的人物眼馋不已,是制造道器的上好之物,若是放入鬼市之中,定然会引起一番哄抢。
但是无知无惧的唐方,根本不知道其珍贵,随意扔给了魏家老者,魏家老者手下之后,道:走吧。”说完手中一挥,将紫玲玎卷入大袖之中,唐方连忙跟了上去,道:“喂,紫玲玎交给我,我来背她。”
邬蠹也对着方家父子微微一拱手道:“方家主,方师弟,就此告辞,来日檀溪赶尸大会,请两位不要缺席才好啊。”阴阴的一笑,跟在魏家老者身后扬长而去。
看着仨人的背影,方柳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双拳猛地一砸,厉声道:“魏家,欺人太甚!”
方云摇头道:“道门之中原本就是以实力说话,我们不是魏家的对手,败在他手中,有什么好说的。只怪我方云学艺不精,丢了爹爹的面子。”
“这事不怪你!”方柳截口道,“魏家的人,好狠毒的心肠,就算我们真正……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为何要断了我方家的根基!”
“也许魏家早就由此念头了,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魏家这是要向所有祝由的人证明,他才是祝由之主,他要谁死,谁就得死,看来,这只是开始啊,魏家隐忍多年,终于开始出手了。”
“十日之后的赶尸大会,你我当真要去吗?”
方云惨笑道:“不然你我还有退路吗?邬蠹既然敢当着魏老鬼说出那种话,显然是受了魏老鬼默许,若是我们不去,断的就不仅仅是我方家的根基,或许我们方家一脉,都会从这个世间消失。”
方柳皱眉道:“你说,这魏老鬼当真会做得出?”
“魏家是什么人爹爹你还不清楚吗?顺我昌,逆我的亡,不就是魏家一贯作风吗?白家,蔡家,那个原本不是声名显赫的家族,下场又如何?我祝由十三脉的其余九脉,现在又沦落到了什么地步爹爹你不是不知道,前车之鉴啊,爹爹。”
方柳道:“若是到时候,魏老鬼反咬一口,存心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又该如何?”
“我们还有选择吗?”方云叹息道,“去,或许还有一线转机,不去,我不仅方家根基便白白地搭了进去,魏老鬼也会因此坐实我们私通塔教的罪名。”
“去亦难,不去亦难,这魏老鬼好生卑鄙!”方柳面目狰狞,道:“都怪邬蠹这小子,若不是他通风报信,恐怕现在血玉玲珑早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方云道:“邬蠹心机虽然深沉,但是在魏家老儿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提,你当真我们的所作所为,魏家全然不知吗?他是在给我们挖一个我们永远爬不上来的坑啊!”
方柳喃喃地道:“难道我方家,当真要断送在我的手里吗?”
“爹,其实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目前魏老鬼陷害你我的罪名无非两条,一条私自捉拿紫玲玎,二则是私通塔教,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没有私通塔教,魏家无凭无据,任他在飞扬跋扈,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恐怕也难堵我祝由悠悠之口,至于第一条罪名,,紫玲玎与唐方的情侣关系,天下皆知,我们单说只是为了王家复仇而捉拿唐方,而紫玲玎强行阻挠,所以不得已才刀剑相向,相信也能洗清这条罪名,但魏老鬼就不同了,唐方今天是他救走的,到时候你我只要一口咬定这一点……”
方柳犹疑道:“你是说……把王家灭门的惨案……一股脑的推到魏家的身上。”
方云露出狡黠的笑容:“无需我们点穿,只要我们稍稍放出一些风声……试问,当今祝由各脉,谁对魏家的宗主之位最构成威胁?那些老头子们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不错,不错”方柳展颜笑道,“三人成虎,魏家这下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同门相残,本就是祝由大禁,魏老鬼坐看王家灭亡而袖手旁观,祝由之中早已有人腹诽不已了,我儿此计甚妙,甚妙!”
方家父子同时仰天大笑,笼罩在心头的阴翳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