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柳的心中一沉,暗道一声,“糟了。”可是那‘月亮’的光芒飞快地射了下来,这光速快得让人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瞬间到地,光芒中一个紫色的影子一闪,杀气瞬间袭来,紫玲玎的匕首已经飞快地将要抵在了方柳的咽喉。
“太乙金镜配上障眼隐形术,居然能够发挥出这等效果,这种想法,估计曾经连林不依都不会想到吧?”方柳叹了一口气,道,“不出十年,你必是超越林不依,成为你们龙虎山的第一高手。此法可有名堂?”
得到祝由四脉中方家家主的认可,单凭这一句肯定,就可以让紫玲玎的在道门中的威望提升不少,紫玲玎脸上没有丝毫的喜色,握着短匕的手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的颤抖。淡淡地道:“此乃是我自创道法,名曰天月有情道,本是留给林不依老贼的,今日还请方家主赏鉴!”说完手中的匕首猛地刺入方柳的喉间。
“天月有情道,用障眼隐身术诱敌,本尊藏入太乙金镜之中,幻做天空之月,杀人无声无息,速度惊人,果然是暗杀之术中攻至化境之术,可惜,你比林不依,还差十年!”方柳一声断喝,只听见地底一阵颤抖,整个地皮如同地震一般,紫玲玎的手微微一抖,就在这瞬间,方柳已经如同鬼魅般的后退,避开了紫玲玎势在必得地绝杀,双手掐决,大喝道:“左蹑流电,右彻奔雷,地上万邪,伏死敢迫,万千魂魄俱游天纲!”此言一出,紫玲玎只觉得周围气温如同瞬间降温了一般,而那颗老槐树也似乎老树开了新花一般,瞬间变得璀璨夺目起来,万千的星星点点被这老槐树一抖动,纷纷如雨点一般降落下来,方柳手中幻出一盏灯,正是他所用的破狱灯仪,灯光无风暴涨三尺,照着方柳那张铁青的脸,那些星星点点的东西,以落入地下,便变出一个浑身虚无缥缈的人物,似万千鬼魂,在方家大院不断地飘舞,甚是壮观。
紫玲玎脸色一变,沉道:“引阴人入阳,乃是违逆天地法则之事,方柳,你不觉得你玩得太大了吗?”
方柳笑道:“今日是我方家大劫之日,我方某人也顾不得许多了!”手中的破狱灯仪光芒笼罩全身,手上一挥,这万千鬼物,便对着紫玲玎扑杀而去,紫玲玎额头隐隐冒出汗水,暗道:“若是在其他的地方,这方柳未必是我之敌,但是这方家祖宅乃是他前辈诸人苦心经营无数年的,在此处,方柳可以为所欲为,而我则需要步步为营,若是单凭我一人,恐怕当真会落败。”手中挥舞这两面宝镜,光芒所摄之下,鬼物无一不灰飞烟灭,但是这其中鬼物实在是太多了,紫玲玎两面宝镜根本顾不上来,鬼物不断靠近,对着紫玲玎便是吐出一口阴气。
紫玲玎面色顿时一白,手中翻出一把七星剑,近身的鬼物顿时若被火烧一般,瞬间消失无踪,方柳好整以暇地看着紫玲玎,暗自道:“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我方家人为了参悟这白骨观,早已设下了若干的禁制,你阻我方家大事,今日老夫非得让你飞灰湮灭不可。”
手中一招,祝由尺瞬间提在手上,正要念决,转念一想,道:“不行,这小女儿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她跟着林不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将她格杀当场,恐怕以后会招来林不依无穷无尽的报复,我虽然不惧他,但是这老鬼到底不好对付,恐怕会阻扰我方家的计划……”
一念至此,方柳高声道:“紫小姐,今日我儿便要出关,乃是我方家大喜之事,若是你肯识相的话,我愿意放你一马,只要你走出大门,我保证我方家绝不阻拦,可好?”
手中的破狱灯仪光芒一闪,给紫玲玎让开一条道路。
紫玲玎眉头一皱,道:“我今日来此,便是要砍了你家这棵树,岂有就此离开的道理。”说完手中的七星剑又左右挥动,砍杀了上前扑杀过来的鬼怪,但是受着阴气的感染,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方柳皱眉道:“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倔强,既然你不识时务,我也只好下了狠手了。”高声道:“紫小姐,这是你自取其辱,休怪老夫无情了!”说完,手中的祝由尺便要当空砸下!
就在这时候,忽然门外一道人影一闪,那些围绕在紫玲玎周围的鬼怪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方柳顿时大怒道:“白家阴刀!白寒,你居然敢跟我做对!”
白寒高声喊道:“紫小姐,到树顶上去,此番有我照料!”
紫玲玎解除危险,顿时浑身一松,颔首道:“多谢!”说完飞升而上,蹬蹬蹬几步,顺着这枝繁叶茂的树枝便只冲上这树顶。
方柳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难堪,正要飞身追赶紫玲玎,白寒已经呵呵笑道:“方柳老儿,你的对手是我!”
“你!你这个祝由叛逆,居然敢与龙虎山的人沆瀣一气与我祝由方家为敌,你,你如何面见祝由的列祖列宗!”
白寒长笑,但是笑容中带着一丝凄然道:“我白家不早就被你们这些人逐出祝由了吗?既然我白家早就不是你祝由之人,你管我偶投奔正一道作甚,难不成,到你方家遭遇危机了,才忽然会想起,祝由十三脉中,似乎还有我白家?”
“你!”方柳戟指白寒,道:“我等会早跟你算账。”
说完蹬蹬蹬几步,便要起身追赶紫玲玎,白寒在身后已经双手掐决,厉声喝道:“白家阴刀!”霍然伸出双手,用拇指指甲忽然在在自己的舌尖上一割,一口舌尖血喷出,双手蘸血,搓掌为刀,隔空一道劲风像方柳砍去。
所谓一物降一物,这白家阴刀,对付怪物有着难以想象的奇效,这些格挡在方柳和白寒之间的鬼物,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一击即散,这道无形的劲气,只闻其声,不见其物,方柳连忙将祝由尺横在胸口,阻挡了这白寒一击,但是此时紫玲玎已经飞身而上,身影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树枝之中。
方柳气的浑身颤抖,祝由诸脉,千年倾轧,内斗不断,不可谓不惨,但是不管内斗如何惨烈,一旦外敌入侵,各大家族都会搁置仇怨,联手抗敌,保持了祝由千年不灭,这白寒,居然与正一一脉联手,这等助纣为虐之事,在千百年的祝由史上,尚属首次!
“逆贼!若是今日我方家功亏一篑,老夫发誓天涯海角,必取你项上人头,炼你魂魄!”方柳此时气得连平日里的威严气度全无,反手一挥,祝由尺对着白寒打去,白寒乃是祝由中人,这祝由尺的威力他何曾不晓得,这祝由尺一旦打中,便是血肉模糊,魂消魄散,不敢硬接,连忙避开三尺,隆的一声巨响,地面凭空砸下了三尺大小的坑洞。一击不中,方柳也不纠缠,乘着这机会,向着树枝上面猛地跃了上去,争分夺秒,千万不能等这紫玲玎先到树顶,破坏了儿子的白骨流光观!
白寒哪容他上树吐出一口真阳血,在手中化了,五指戟张,喝声道:“开弓架箭,发火连天,用吾心法,百万用兵,开弓射箭,护佑护法,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贞,阴间化做千万兵。”
在无形无息之中,方柳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忙召回祝由尺,在自身一照,万法自破,大叫道:“白家小儿,你居然附阴兵于你的那把破刀之上,不怕天雷震怒吗?”
白寒嘿声道:“你我都是将下地狱之人,彼此彼此!”
看来今日不将这白寒弄死,恐怕是很难上树追赶紫玲玎了,方柳转身,杀气弥漫,道:“白寒,当年你白家为何被逐出祝由,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我祝由怜你白家可怜,当年所以为赶尽杀绝,留了你这一道血脉,没有想到今日倒是养虎为患了,也罢,今日我便要替祝由清理门户!”说完手中捏决,祝由尺将周身照的光芒闪烁,方柳本就是杀伐果断之人,一旦下定决心,便邬半分犹豫,祭起祝由尺,便要击杀白寒。
白寒嘿笑道:“你有祝由尺,难道我白寒就没有法器吗?”
说完,白寒手中一挥,一块金砖金光闪烁,迎空与祝由尺来了一个硬碰硬!
“翻天印,你手上怎么会有魏家的翻天印!!”白寒神色大骇,翻天印乃是祝由魏家相传的几种最为厉害的法宝之一,即便是祝由尺恐怕也只能跟他分庭抗礼,只是这魏家翻天印已经消失了几百年了,若非他是方家家主,恐怕也难以认出此物!
此物为何会在白寒的手上?
空中两物相接,一声震天爆响,响彻全场,这翻天印居然相接之下,被着祝由尺打落,光芒黯淡,掉落在地上,隐隐出现裂痕。
方柳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贝西货!白寒, 你居然用假的翻天印来糊弄老夫!看老夫取你性命!”
而这白寒自然是心中暗叹道:“这玩意儿果然是认主之物,若是唐方使用的话,恐怕将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这翻天印自然是白寒当日从唐方那里‘借’过来的,唐方为人大度,虽然翻天印屡次救过唐方的性命,但是唐方根本认可此物的珍贵,虽然历经了这么多事情,在唐方这个天生军人的眼中,几十年形成的惯性思维让他潜意识认为:邪魔外道之物,总是没什么用的,翻天印再厉害,能抵得过现代化的钢炮炸弹?白寒说借,自然也就借了,顺便教了白寒的印决,所以白寒才能勉强驱动,但是这翻天印乃是认主之物,白寒驱动,与唐方自用,威力自然是少了很多。
可要知道:魏家的印、王家的刃、方家的尺、邬家的旗,这四物乃是祝由四脉的招牌,千百年来,无数次在与正一门派的交锋中屡立战功,留下赫赫威名,保全了祝由一脉千年不灭,若是祝由弟子知道一个小人物,居然能够身怀魏、王两家之物,恐怕会艳羡得无以复加,若是还知道,此人对这两物都不甚重视,甚至随便借人的话,恐怕会赠与此人八字“暴殄天物,天打雷劈”!
“方家主慢慢玩,老夫就不奉陪了!”白寒高叫一声,不等祝由尺再次打来,急急地掠了出去,
白寒知道,没了这翻天印,自己恐怕难逃一死,边走便高声道“紫小姐,夺了方云的阴阳眼,白骨流光观不攻自破!”
“多谢!”树顶上紫玲玎的声音远远飘来!
“回头再跟你算账!”方柳无心恋战,对着树顶便跃了上去,树丛之中传来他的声音:“方家弟子,各司其职,没我的命令,不可妄动!”
白寒出了方门,蹲在墙角上不停地擦汗,惊恐未定,若非方柳一心二用,不能将祝由尺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自己此番恐怕便难逃一死,但是好歹摆了方柳一道,现在只求紫玲玎能够按着自己计划行事,原本这功夫,白寒是留给邬家的,谁知道邬家的邬蠹居然似识破自己一般,根本不上当,幸好天赐了一个紫玲玎,让自己还能照着原计划行事,只是自己这番帮猪紫玲玎,算是将方柳完全得罪了,祝由恐怕是再难容他,重返祝由,已经不可能了……
但是邬家不上当,白寒也只好一不做二不休了,虽然这计划并非完美,但是能够进行到现在,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就要看唐方的本事了……
只是……白寒脸上有些焦急,暗道:“唐方这小子哪去呢?为何还不曾见他出来,莫非这小子识破了我的计谋,所以要独吞了不成……”
“不会,此计我布得天衣无缝,只要唐方当真是祝由赢勾血脉的话……只要唐方在王家祖宅中所有的际遇如他所说的一般……”
“不会错的,唐方定然是王家等了这么多年的那个人……不然,王云光也不会下了这么大的血本,甚至牺牲了王家全族的性命!到时候,嘿嘿,祝由赢勾血脉,白骨关坐化者,阴阳眼,老子全要!”
白寒意得志满,但是仍有一丝不敢确定的忧心忡忡,暗自祈祷:“唐方,你小子要给我争气啊! 老夫可是当真是将女儿都赔了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