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江晗办公室,见焦濯迎面而来背对着伏案工作的江晗,朝自己不停的挤眉弄眼。
老江湖向海顺着焦濯的视线看去,只见江晗轮廓分明的脸已被挠成了大花脸。
尤其是下巴处一道道错乱的血痕,道道印痕刻在脸上是多么清晰可见,脸上的淤青更是多添了几分狼狈。
向海几乎是窜到江晗办公桌旁的,望着窘得满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的江晗。
向海伸手摸着他的额头轻轻往后推,仔细观察江晗脸上的伤势,埋怨道:“毁容了,谁呀?啊?!谁下的毒手?!”
向海非常心疼这个小他近十岁的小兄弟,寒着脸扭头质问焦濯,焦濯可是与江晗如影随形的。
焦濯无辜而慌乱得朝向海摆手,眼睛挤眉弄眼得暗示他。
向海似乎明白了,也是,江晗的身手,一般人是靠近不了身的。
只有他不设防的人才会近身把他撕抓成这样,不会是安心吧。
不会呀,安心外表柔柔弱弱,文雅安静的,怎么会做出这么野蛮的行动。
向海回过头看着脸青一阵红一阵的江晗,追问:“真的是安心?”
江晗狼狈应答:“那天,我就说了句水性杨花什么的,就把她惹恼了。”
回来后,他思虑过,那天他说话只图痛快,没考虑她的感受。
听着江晗原本雄厚带着磁性的声音变作沙哑,有气无力的,没精神。
向海在江晗对面的椅子上落座责怪道:“女人就是不可理喻的怪物,你竟然敢那样说她。接触安心这么长时间,我都看出她特别注重你对她这方面的评价。你倒好,犯了大忌,她不挠你,挠谁?”
年长的向海说得有道理,望着向海摇头晃脑得惋惜神色,再看看电脑屏幕上,几张图片交错出现。
图片中的安心妆容素净,时而表情淡然,时而魅眼灵动,光影流转,顾盼生辉,完美知性中透露一股谜样风情。
江晗皱着眉头,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思考着向海的话语。
向海继续打量着江晗的花脸,对着忍俊不禁的焦濯咋舌道:“江晗,这么大个头能被安心抓成这样,真有点想不通了。你说我吧,被你们嫂子抓成这样,还能理解,我个头寸,你嫂子个头高我半头,她收拾我还不跟抓小鸡一样。”
焦濯双眼发亮,八卦道:“向书记,怎么,你脾气这么好,还跟嫂子闹架?”
向海白了眼光棍汉焦濯,教导着:“你没成家,不懂,这夫妻俩呀,没有不磕磕碰碰得,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个传说。俩口子关系处成那样了,还有什么味道?”
焦濯嘿嘿憨笑着摸着后脑勺,向书记说得有道理。
也是,自己跟叶梅谈恋爱都不知争吵过多少次了。
这叶梅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拗,自己不就比她大个七八岁,至于这么嫌弃自己吗?
脸上的抓痕略微淡了,江晗风尘仆仆回到家,一个多月没见到两个宝贝了。
走进家门,在玄关处看到小江鑫坐在阳台的地毯上,专注得搭建积木。
党苑苑抱着小江淼站在窗台前一起逗弄着笼中的鹦鹉玩。
放下手中的礼品,边换着脚下的拖鞋,江晗边扬声喊道:“爸爸回来了。”
听到江晗的声音,双胞胎不约而同扭过头来,小江鑫兴奋得一骨碌在地毯上翻了个跟头,连滚带爬爬起来,炮弹般射向走到客厅的江晗。
小江淼一见到江晗,委屈得撇撇嘴,快要哭得神色,在党苑苑怀里挣扎得蹦下来,也迈着粗腿的小腿朝江晗跑来。
江晗弯腰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站起身,搂着两个孩子,江晗的心满足而幸福,他亲亲儿子,又亲亲女儿。
小江淼双手环住爸爸的脖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江晗怜惜得啄着女儿粉嫩的小脸哄着。
细心的江鑫发现了江晗下巴的一道抓痕,软绵绵的小手摸着爸爸的下巴,朗声问道:“爸爸,下巴破了,流血血了。”
一听哥哥的话,小江淼止住哭泣,脸上挂着泪珠,睁大眼睛好奇得看着爸爸的下巴,也伸手摩挲着江晗的下巴。
江妈妈闻讯从厨房赶来,一听孙子的话,赶紧凑到儿子面前一看,诧异问道:“晗子,这怎么回事,脸上咋五麻六道的?”
江妈妈眼睛尖,一看就知道儿子脸上的抓痕是女人的杰作。
江晗搪塞道:“妈,别大惊小怪的,是猫抓的。”脸上一阵青红皂白的难堪。
江鑫一听爸爸的脸是猫抓得,咬牙切齿发狠道:“打死猫。”小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
江妈妈从儿子怀里接过孙子,用手抚摸着孙子拧成疙瘩的眉头,好言好语说道:“小孩子家家的,别皱眉头。”
江晗面色柔和许多,跟妈妈聊着家里的近况。
党苑苑见到江晗,紧张得走到跟前打着招呼,江晗朝她浅浅点点头。
已经是晚饭时分了,党苑苑走到厨房帮着小赵往餐厅端着饭菜,眉目还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不时把目光悄悄投注在与家人聊天的江晗身上。
双胞胎缠着江晗疯闹了一晚上,累得筋疲力尽得被江晗抱进浴室擦洗身体都没醒来。
给孩子洗完小身子的江晗望着贪睡的孩子们,柔嫩的小脸上白色的绒毛,轻微的酣睡声均匀而绵长。
江妈妈走进来,江晗正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小江淼嘴角的口水。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江晗低沉道:“小家伙们玩累了。”
江妈妈爱怜得望着大床上脑袋挨在一起的双胞胎,低声说:“这段时间,可把宝贝们想坏了,天天念叨你好几遍。”
江晗望着母亲慈爱的双眼,由衷道:“妈,这段时间把您累坏了吧。这么大孩子真淘气着呢。”
江妈妈笑着注视着儿子脸上的疤痕,摇摇头,答非所问道:“她还好吗?”
江晗纳闷问道:“谁?”
江妈妈白了儿子一眼道:“当然是安心了。”
江晗听了妈妈的话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望着儿子惊讶的神色,江妈妈轻叹口气,摇着头感叹道:“这世上,还有谁能把你抓挠成这样?只有安心一人。”
江妈妈剩余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有安心在抓挠儿子时,儿子才心甘情愿不还手,否则依照儿子的身手,就是十个安心也甭想动儿子一根汗毛。
江晗惭愧凝视着心知肚明、一切了然的母亲,低声回答:“看上去,她过得还可以,只是比以前瘦多了。”
江妈妈听着儿子话中的在乎与怜惜,没有说话,静静站在床边望着酣睡如泥的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