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荆州之战
北正街大门旁边有一个北大客栈,客栈的角落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高大魁梧,一身浅蓝色长袍的汉子。客桌上有一柄相当大气的宝剑,还有几碟吃剩的小菜、点心。汉子凝视着对面的擂台,心情犹其沉重、矛盾;尽管在出行前师父叮嘱,不要去与人争强斗狠,办完事后速返。但作为中原武林的一份子,怎么能看着中原武林被人挑畔而无动于衷。汉子坐在那里许久许久,也不知道还要坐多久。
“客官,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店小二轻轻叫道。
汉子的这一夜不知道是怎样过来了,不过还有一人不知是怎样过来的,他就是托哈木拉。
天还不亮,擂台前来了一个汉子。
定睛看,诺大的北正街,只有汉子、托哈木拉。汉子是谁?托哈木拉不知道,且判定来者是高手,一位自己预测不到的高手。当然高手若找不到对手,他的心比谁都孤独、可悲。
“这位大侠,请。”托哈木拉一抱拳。
汉子冷冷的没有回答塞外人的话,一跃便上了擂台。他的宝剑在发抖,要从剑鞘中蹿出来。
“在下托哈木拉,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托哈木拉问。
“中原一剑。”中原一剑是中原四大剑客之一,是武林宗师剑圣的弟子。剑圣推荐以武修身养性,对以武会友有一种敌意,更何况以武会武。中原一剑自小被剑圣调教得很低调,今天能够吐出四个字已经很不容易了。中原一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是打败眼前这个塞外人,他手中的四大神器之一合剑出鞘了,合剑的厉害就是能分辩是非、善恶。
托哈木拉很少使用武器,今天也没有。托哈木拉也很清楚四大剑客,是中原武林的代名词,打败了四大剑客等于打败了中原武林,但他并没有信心打败中原一剑。不过武林中名气大的人,并不代表武功就高。也就是说不少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往往终生默默无闻,而武功要比名气旺盛的人高,甚至数倍。中原一剑号四大剑客之一,名气震惊天下,但不见得武功就深不可测,天下无双。
决战已经开始!
一个是塞外高手,一个是中原四大剑客之一,今天的决战一定精彩、够味。
中原一剑出招了,合剑匆匆杀出惊鸿一招[一针见血],迅猛向托哈木拉飘去。
“好快的一剑”托哈木拉暗叫一声,凌空飞起,像燕子飘摇。
而合剑也在瞬然归位,剑来剑往时间不足一秒。快决定一切,为什么不乘势出击?除了中原一剑本人没有人不知道。不过中原一剑收招了,竟然还背对着对手,他在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背对着对手是决战中的大忌吗。
托哈木拉疑惑了,他正步入了一种虚幻,不真实的决战。
中原一剑猛然转身合剑出鞘,一个泰山压顶斩将下来。
托哈木拉意想不到对手会在这情况下出剑,惊忙头一偏一个飞跃,一缕头发飘然散落。当然人有时也是多余,何况是头发。
出招必须出其不备。
中原一剑接着剑峰一转一个横劈,如排山倒海杀来。托哈木拉不敢怠慢,又一个凌空飞跃。中原一剑剑锋一转,剑尖朝上一招[一柱擎天]。托哈木拉自空坠下,向剑锋坠下。
决战就是玩命,玩命就是不珍惜生命。
托哈木拉是挑战,不是玩命,不是不珍惜生命。托哈木拉有绝招,有一种叫[气壮山河]的绝招,[气壮山河]是内力加修为之结晶,足矣震碎一块巨石,在这个关键之时[气壮山河]疯狂向合剑迎了上去。[一柱擎天]杀上,[气壮山河]击下,两股真气自空相撞,产生了惊涛骇浪的气流。托哈木拉不在剑上,被这股气流弹在数丈之外。
托哈木拉如果手中也有一柄刀,或许没有必要使用[气壮山河]。常言道一寸长,一寸险,中原一剑有一柄长剑,托哈木拉只是一双赤手。决战之前,中原一剑就略胜一筹。但中原一剑没有因手中执剑而取胜,也没有占到便宜。中原一剑难道是浪得虚名,那四大剑客之一的桂冠是不是应该把它摘下来。
北正街大门的清晨,冷冷清清;没有人为中原一剑喝彩,没有人为中原一剑加油。这时北正客栈大门拉开了一角,店小二揉了揉眼睛打量了一下擂台。可就在他这一打量之时,客栈里瞬间涌出了一大群人,来到擂台前。
北正街大门前不在寂寞。
“台上的人是谁呀?”
“不认识、、、、、、”
人群中七嘴八舌议论开来,人就是喜欢猜测,上百来号人就猜测开来。
“他是中原一剑。”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
“中原一剑?”人群愕然回头一看。
来了两人,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身穿粗布长衫,留着浓密胡须的老者。老者身后一位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衣着华丽阔气;一双水汪汪大眼睛,一根长长辫子,一张桃花脸宠,一张樱桃小嘴,一条小蛮腰,十足一个美人。
“你凭什么说他是中原一剑?”
老者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回答,不过他确实见过中原一剑。因为他是老爷子的大舅子北腿王,而姑娘就是北腿王的宝贝女儿[惊鸿仙子]北小闲。
中原一剑决战托哈木拉继续。
人群情绪激昂,风起云涌。
刹那间,北正街千人奔至,来一个水泄不通,是乎在也挤不进一个人。他们很高兴,他们很兴奋,他们盼来盼去,总算盼来一个高手,一个可以真正挫败塞外人的高手。
决战还将继续。
可叹的是人群的助威、助兴,没有增加中原一剑对决战的信心。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忧伤,忧伤看着赤手汉子。“啊!”中原一剑接着一声大吼,合剑悄然出鞘,利索间举过头顶。
“中原一剑在干什么?”人群愕然。
或许谁也不知道中原一剑在干什么?
“爹,中原一剑在干什么?装腔做势。”北小闲感到这很可笑。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分山术]吧。”[分山术]是剑圣独创的绝术,[分山术]能够分开化解对手气力,直扎对手要害,[分山术]最可贵的是,可以分辩是非善恶。所以说[分山术]是具有神幻色彩的一种武功、一种绝术,当然[分山术]只有与合剑相结合才会天衣无缝。
“爹,什么跟什么呀,还传说这样搞笑。”北小闲俏俏的样子,很可爱。
“、、、、、、”北腿王沉默了,他回答不了宝贝女儿的话,因为他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分山术]。
中原一剑手中的合剑已经破空狂砍下。砍下。砍下。砍下。向托哈木拉砍下,砍下之后托哈木拉死无葬身之地?擂台在咆哮,撕心裂肺的咆哮,咆哮声惊醒了北正街。“唰”一声巨响,擂台在合剑砍下时一分为二向两旁坠下。超强热流袭卷着擂台,令任何物体都争相逃避。
托哈木拉没有逃避,也没有动,接受剑气从上直下渗透全身。
人群惊愕!
风掠来了,张开了嘴,就能听到口哨乐声。风掠过了,不知是谁的斗笠,飘到了半空中。惊愕之间,人群一片骚乱。
决战继续。
中原一剑的合剑没有手下留情迹象,当然也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因为决战就是致对手于死地。
托哈木拉静静地,静静地右手聚集着[天崩地裂]的能量,[天崩地裂]是一种可以击溃对手气力的能量,曾经无敌于塞外。“啊!”伴着托哈木拉的一声吼叫,[天崩地裂]像对大地有仇一样,渗着熊熊烈火狠狠击将下去,击穿了擂台,击在荆州大地。
刹然擂台全线瘫塌,对面北正客栈悬挂的招牌‘北大客栈’也跌落下来,断为两截。这些并不可怕?可怕是睡梦中的人群,集体跃起,跃起之后就一定会跃落。跃落!跃落!跌落之时悲剧发生了。“啊”一声惨叫,有一个心脏病患者当场暴毙。
场面失控,鬼哭狼嚎。
他们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去欣赏这精彩绝伦的决战。他们那欣赏决战的兴趣与价值也茫然无存,他们争相逃亡,场面完全失控。
大地已经沦陷,呻吟声不断。
北正街大门前阴风阵阵,刺骨般袭来。
灾难发生只在瞬间,瞬间之前他们庆幸能观赏到这一场精彩的决战而死而无憾,到最后他们并不觉得死而无憾。
决战就是如此,人生也是如此。
决战就是战争,决战双方很少去考虑第三方的处境,所以天下间最毒辣的武器就是人心。
风雨过后见彩虹。
决战终于结束了,这便是著名的[荆州之战]。[荆州之战]没有什么精彩地方,但这一战震惊了武林。
北正街已一片狼藉,在也找不到原来的样子。
中原一剑也不在现场,他在决战最后之际,羞愧的消失在北正街大门,离去的相当仓促也没有什么值得提起的地方。中原一剑很愧疚,他对不起荆州父老,对不起恩师,对不起中原武林。不过还有一点就是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因为他才是[天崩地裂]直接攻击目标,而这个苦果只有他自己咽下去。
托哈木拉怔怔站在那里,等下一个对手来临?
炎炎烈日,感受不到一丝丝暖意。
人群纷纷离开北正街,远离托哈木拉;但有两人切徐徐向他靠近。托哈木拉一双哀怨的目光,慎慎地看着走向自己的两人,北腿王父女。
“我要跟你决战、、、、、、。”北腿王吼道。
托哈木拉表情冷漠,浮现了懊悔,没有吐出一个字。
“爹,连中原一剑都不是对手,就凭你。”北小闲猛然拽住父亲。
“别拉着我,我非教训他不可。”北腿王怒气未消。
“爹,说了你又不懂。”北小闲知道父亲的脾气,叫道:“好了,还是让我来吧。”
北小闲说罢,大步向托哈木拉走了过去,嘲叫道:“喂,叫什么托哈木拉的,别以为打败了中原一剑就很了不起,我中原高手如云,我表哥世子爷可是天下独一,有种你就去挑战他好了。”
托哈木拉沉默了,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位小丫头;因为这小丫头说对了,自己战胜了四大剑客之一中原一剑,并不代表就能战胜世子爷与陈正英、柳生剑。不过其他三大剑客都很神秘,能否会接受自己挑战;自己能否见到其他三大剑客呢?
“哎哟”前面忽的传来呻吟声。
托哈木拉飞快飏了过去,扶起了那名伤者。
伤者扭头冷漠看着托哈木拉,没有半点感激之意。当然没有人会领情,如果别人打断你一只手,又要帮你疗伤,谁会领情。就算伤口可以愈合,心灵永远不会愈合。
“假仁假义。”北腿王一声怒吼,飞起一腿化作一阵风袭向托哈木拉后背。
“啪”托哈木拉没有躲,眼睛也没眨一下,这一腿正中后背。
北腿王并不解恨,他的第二腿疯狂砸出。
“爹,干什么,你干什么呀?”北小闲拽住了父亲。
北腿王是一名义士,侠士,尽管武功卑微;不过真正侠士不是武功有多高,是有侠义之心。所以有侠义之心并不能行侠义之事,因为武功卑微行侠,就是自不量力,现实终归是现实。北腿王那忧伤的眼神深沉地望着宝贝女儿,没能在说一句话。
“喂,叫什么托哈木拉的,还不快滚,像你这种假仁假义的人,没有人会领情的。”北小闲吼道。
托哈木拉懊悔地站了起来,看了看北小闲,看了看荆州大地,怏怏的离去北正门;但他的目标并没有结束,就是挑战中原武林。
“小闲呀,为什么不让爹爹教训他?”北腿王绝不解恨。
“爹,连中原一剑都不是对手,你行吗?人家不跟你计较,你以为他怕你吗?他是心中有愧。”北小闲大声叫道。
“咳!”北腿王长叹一声。
“我们去找表哥,让表哥帮我们出这口恶气。”北小闲灵机一动。
“或许只能这样了。”自己做不到的事,不求人能怎么样?北腿王也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