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三擒张文轩
天上繁星共聚,地上四个人四匹马,一头毛驴。还有一只夜莺在歌唱。歌声很清晰,唱得又是婉转,又是娇媚。令人的心也跟著歌声而狂喜,沉醉在歌声之中。
“世子爷,在下不知天高地厚,竟要挑战中原武林,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下之大。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惭愧万分呀!”托哈木拉打破了沉默,又是愧疚又是自嘲地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以为第一绝不是第一,在说天下根本就没有第一。托哈大侠也没有必要将这事放在心上。”世子爷微微地道。
“咳。”托哈木拉叹了口气,正被世子爷的话感化,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不解,便道:“世子爷,在下有一事想请教世子爷?”
“请讲。”世子爷道。
“世子爷明明就在在下身边,为何不愿与在下一见?”托哈木拉问。
“因为世下不想与你一战。”简单的答案,就是事情的真相。
“是呀,在下又怎配与世子爷一战了。”托哈木拉长啸一声,自己被不死阎王三两招打败了,不死阎王又被世子爷三两招打败了,差距这么大有必要一战吗?
“与人一战,其实并不尽是武功。”世子爷道。
“那还有什么?”托哈木拉疑惑。
“侠义。”
“侠义?”
“若不是托哈大侠在王府挺身而出,结果不知会怎么样?”世子爷道。
“是,表哥就得对。”北小闲也附合着。
“你们不用挖苦在下,在下根本就救不了他们,救他们的是世子爷。在下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狂徒罢了。”托哈木拉苦笑着说了一句真话,因为他确实是一个狂徒,学艺不精还要挑战中原武林的狂徒。
“那总比有些人强。”北小闲指桑骂槐的瞪了张文轩一眼。
张文轩冷冷地,保持着沉默。
“什么才是武侠?侠义?武功盖世?真正的武者是侠义。侠义才是武的最终目标,最高境界。所以说侠义并不是武功盖世,武功盖世往往不侠义。”世子爷道。
“世子爷、、、、、、。”托哈木拉惭愧万分。
“走遍天下去寻找侠士,不过怎样才能找到真正的侠士?当然寻找的人本身就一定要是侠士,若非找到也不认识。因为只有侠才能找到义,只有爱才能找到情。”世子爷大声道。
“世子爷、、、、、、。”托哈木拉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是的,武侠就是这样,武侠小说就是这样。只有真正拥有侠义的人才能认识什么才是武侠。也只有拥有侠义、认识侠义的人才能完成真正的武侠人生。当然没有侠义的人也根本创作不了真正的武侠小说,因为他们不知道武侠应该具备些什么,武侠小说应该用什么去体现。
少许,世子爷扭头看了看托哈木拉,淡淡地道:“托哈大侠,你打算怎么办?”
“离开中原,在也不回来了。”托哈木拉尽是愁肠。
“如果托哈大侠来做客,东方世家随时敞开大门;如果来挑战,恕世下不能奉陪。”世子爷道。
“世子爷请放心,在下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托哈木拉信誉旦旦地道。
夜已西沉,东方泛举红晕,映红无边无际朝霞,绝美盛况。天很高、很蓝,启明星很亮、很白。那旷阔的草原上,青草和小花也散播著芳香。
他们已经返下了钟山,向下一站走去。
“不才想单独与托哈大侠说几句话,不知方不方便?”张文轩打破沉默。
世子爷回头看了看张文轩,心想这小子有什么话?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他是张风府的儿子,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世子爷,请吧。”托哈木拉冲世子爷一拱手。
世子爷心领神会,单独会见,就是两人的会见,遂催马前驱。
人是能人,马是能马;瞬间飞出五百步。
“表哥,表哥,等等。”传来北小闲的叫喊声。
“什么事?”世子爷一愣。
“张文轩有问题?”北小闲追上来道。
“我看是你对张文轩有成见吧。”世子爷一脸不满。
“这是两回事。”北小闲生气了。
“文轩我接触的少,张庄主绝对是一名侠士,他调教的人绝对没问题。”世子爷朗朗而谈。
“父亲是侠士并不代表儿子也是侠士,更不代表可以把儿子调教成侠士。”北小闲恼火了,即便调转马头,飞奔驰回。接着还传回来了一句话:“你不回去算了,我自己去。”
不过“驾!驾!驾!”一阵赶马声,世子爷也跟上来北小闲,世子爷一定会跟上北小闲,因为十几年前就一直是这样。
前面只有两匹马。
“表哥,你看。”北小闲大声叫道。
世子爷在也没有刚才那一种语气与心态,飞身下马检查了一下现场,接着道:“没有打斗痕迹,应该是托哈大侠顺从着走的。”
“表哥,那怎么办?”北小闲问道。
“快找。”世子爷吩咐道。
“怎么找?”北小闲抛出一个难题。
“毛子爷一定能够找到他们。”世子爷道。
毛子爷是一头拥有特异功能的神驴,它的鼻子、眼睛、耳朵超灵,识人、识途、识物;人不能分辨的东西,能不差分毫的分辨出来。毛子爷不愧为神驴,竟明白主人的意思,不用主人吩咐,已经出发了。
“跟上。”毛子爷身后跟上两人。
丛林一角,青青绿草,悦耳歌声,是游山玩水的绝佳目的地。一缕阳光穿过茂密的丛林飞射在天使的泪珠上,闪闪发光,如天上的星星在闪烁。但有两人不知趣的贱踏绿草,使大地变得不那么动人。
“世子爷赶不过来了,你动手吧!”托哈木拉淡淡地道。
张文轩一愣,阴森地道:“原来你早知我要杀你。”
“你脸上的敌意,就是杀机。”托哈木拉慷慨大气。
张文轩看了看这个很明智的塞外人,接着一脸邪恶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不知道。”托哈木拉确实不是很明白这个答案。
“你打败了家父,令名剑山庄蒙羞。”张文轩狠狠地道。
“就为这个。”这一答案托哈木拉其实已经想到了,但他觉得这个理由并不充分。
“你太狂了,尽了风头,让我在小闲面前抬不起头。”这便是张文轩的答案。
“死不可怕,武者不怕死。”托哈木拉冷漠地看着张文轩,避开了他的话题,意味深长地道:“不过文轩公子为什么不问我,特意前来受死是为什么?”
“为什么?”张文轩即刻便问。
“因为心中有愧。”托哈木拉的答案。
“有愧?”张文轩糊涂了。
“有愧我的所做所为。”托哈木拉渐渐地道:“因为你如果不是一名真正的武者,就不会知道一个有愧的武者,用死来弥补一切。”
“果然是明白人。”张文轩冷冷地声音,而同时他手中的剑已经悄悄拔出,好锋的一柄剑,在朝阳袭射下杀机重重。
托哈木拉闭上了双眼,听到了徐徐靠近的脚步声,感应到那把锋利的剑无情的刺进了自己心脏。
“住手。”自风飘来一声喝。
‘世子爷,是世子爷。’托哈木拉猛然睁开双眼看着迎风飘来的人。
“不要过来。”张文轩大吼一声,举剑直指托哈木拉喉咙。
“放了托哈大侠。”世子爷叫道。
“不行。”张文轩语气刚强,态度艰硬。
“为什么?”世子爷不解。
“他是中原武林的敌人。”张文轩道。
“他是中原武林的恩人。”世子爷道。
“他是中原武林的恩人?”张文轩愤怒之至,他绝不承认、不相信托哈木拉是中原武林的恩人,他的剑已经飞向托哈木拉喉咙。
世子爷还在十丈之外,托哈木拉必死。可是剑坠下了,是因为持剑的手一麻,是因为在乱草之中有一块有情的石头腾空飞起,击中了张文轩的持剑手。石头会自己飞起吗?当然不会。其实这是世子爷的杰作,一招[自由博击术],[十大绝术]中的又一绝。一种可以用气力控制任何物体战斗的绝术,这便是[自由博击术]的精要。
剑已坠落,而张文轩的右掌化刀己向托哈木拉头上劈下,这一刀去的好快,快到刀下必死。还有比单刀更快的刀吗?有,她就是一叶舟。一叶舟划破天边的残风从梦中飞过来的,正中刀柄;鲜血飞溢,美丽的绿草地有情的染红了。
单刀刀柄受创,不能劈下。但张文轩左手化斧斩下,连环击出,只为托哈木拉一死。不过托哈木拉不会死,因为是世子爷在救他。利剑快快不过单刀,单刀快快不过钢斧;钢斧快快不过赤手,世子爷的左手。钢斧无法斩下,眼泪切掉下来了,因为疼痛。其实世子爷只用三成力,如果用五成,钢斧必折;显然世子爷不想伤张文轩,不想伤张风府的独子。
“世子爷,你竟然为了一个塞外狗贼对我出手。”张文轩愤怒至极。
“他不是狗贼,他是大侠。”世子爷语气肯定。
“不,他不是大侠,他是狗贼。”张文轩绝不承认托哈木拉是大侠。
“就算他是狗贼你也不能杀他。”世子爷绝不会让人杀了托哈木拉。
“为什么?”张文轩悲愤道:“我爹为了你与狗贼一战险丧命,你却要维护狗贼。”
“对于这一点,我自会去跟令尊澄清。”世子爷道。
“澄清。说得比唱都好听,其实你不过当我爹是一条狗。我爹太傻了,竟然会为了你这种人不须一切。”张文轩痛骂。
“住口。”世子爷被激怒了。
“说到你的要害了吧。”看着世子爷被激怒了,张文轩乘胜追击,大斥道。
“咳!”世子爷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不想杀张文轩,也不能杀张风府的独子;感慨地道:“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不跟你计教,只希望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你放屁。”张文轩绝不妥协。
“你、、、、、?”世子爷!
人都有一种坚持,小人也一样,一种一坚到底的持。人的坚持,就是始终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小人的坚持谓之无可救药,世间绝留不得。
杀了小人,才是武侠。杀!杀!杀!非杀不可!
“表哥,不要。”北小闲觉查到了表哥的动机,自内心发出一声惊叫。
没有人可以阻止世子爷杀了小人,除非他不杀。
死亡的气息临近张文轩,今天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太阳?张文轩不是懦夫,宁死也不是懦夫,大叱道:“世子爷为了一个塞外狗贼要杀我,你杀吧。我张文轩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如果眨一下我就不是张文轩。”
“世子爷这样做,在下无地自容。”托哈木拉叫道。
什么是武侠,杀了小人才是武侠。世子爷的梦就是武侠,他正一步一步往前迈,忽的前面风吹来了北小闲。
“让开。”世子爷无情二字。
“不,我不让开。”北小闲吼道:“要不先把我杀了。”
世子爷绝不会杀表妹,可也不会放了张文轩。
“世子爷,你放了他吧。”托哈木拉深沉地道:“就算为了张庄主,为了不让张庄主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风府是世子爷的前辈,也是朋友。朋友不会杀朋友的儿子,不会让朋友悲痛。世子爷忧然地冲张文轩道:“好,我不杀你,但你必须跟我去见张庄主。”
“你好卑鄙,竟然这样来折磨我。”张文轩是父亲眼中的不孝子,他一直想得到父亲的理解,取得父亲的信任,他不想让父亲失望,但世子爷切要自己在父亲眼中确底失望;他一时间情绪失控,冲世子爷痛喝道。
“折磨你这种小人不值得心痛。”世子爷大叱。
“啊!”张文轩一声怒吼,从右手向世子爷杀出一飞刀。
飞刀飞来了,也消失了,因为人剑绝不允许有人对她的主人行凶。飞刀很狼狈,是“当啷”一声令它消失在天边的。
“看来今天非教训你这小子不可,若不怎对得起张庄主。”世子爷大喝一声,一跃而起。
“表哥,看在张叔叔的面子上算了。”北小闲大叫一声,便立在世子爷面前。
“咳。”世子爷一听表妹提到张风府,就由心暗叹一声,难道令张庄主背着丧子之痛吗,于是道:“那还是让他跟我去见张庄主吧。”
“表哥,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张叔叔看见文轩这样子一定会很伤心的。”北小闲哀求着。
“如果等他闯出祸来,张庄主在伤心已经来不及了。”世子爷正色地道。
“在下惭愧万分,给世子爷惹出麻烦。”托哈木拉一声疾呼,接着道:“世子爷,就不如让我死在文轩公子的手下吧。”
“没有充份理由杀的人世下不杀,没有弃份理由杀的人世下也不会看着他被杀。”世子爷道。
“世子爷、、、、、、?”托哈木拉无言以对。
“不过世下还要劳烦托哈大侠,跟我去一趟名剑山庄。”世子爷诚恳地冲托哈木拉苦叫道。
“在下明白。”托哈木拉应道。
不死的办法很多,走为上计。
“驾”一声吆喝,一匹黄毛良驹破风飞出。
张文轩逃了?逃得过世子爷吗?
世子爷冷冷一笑,飚上一匹黑色瘦马,双腿一夹马飞奔向前。
“表哥算了,不要追了。”北小闲大叫。
“不行。”马在飞飚,话在风中。人是白衣,马是黑色,黑白分明。
白日之下两匹马狂驰大地,孰能胜出?
张文轩驱马技术是一流的,马也是一流的,是人借马力,马借人力;身后那来的世子爷?世子爷追不上来了?一匹黑色瘦马而矣。不过前面有马蹄声,谁呢?绝不是世子爷,因为世子爷还在后面。静静地看着这匹马出现,一匹黑色瘦马,马上一位白衫公子!
黑色瘦马在前驱,白衫公子在前驱;目标是黄色良驹?黄毛良驹还在,良驹上的人不见了。花丛中簇拥着一张俊郎的脸庞,瞬间花的海洋只有鲜花,根本没有俊郎的脸庞。
黑色瘦马在前驱?白衫公子在前驱?
十里外有一棵粗壮大树,树下有一个匆匆赶路的人。前面传来了马蹄声。这人惊跃上树,咋一看来了一匹老马,一农夫而已。这人虚惊一场,斗大汗滴自心里渗出,全身凉冰冰,整个人往树下坠去。怎么能够坠下去了,惊心抓着一树杆,未曾坠下。真的要谢谢这树杆,猛然回头。惊愕!惊愕!惊愕!“啊!”发出一声愕呼。因为不是树干,而是一只手,一只白衫人的手。魂飞魄散!魂飞魄散!魂飞魄散!魂飞魄散坠下去,这人只能坠下去,重重的毫无力气的坠下去。
飞奔。飞遁。飞命。白衫人没有追来,白衫人睡着了?白衫人不在身后?在那里?飞奔。飞遁。飞命。时间过了多久,不知道;跑了多远,不知道。只有疯狂奔命,命只一条,孰不珍惜。
在一条阳光小路上,有一个白衫人在饮酒。酒饮太少不够味,酒饮适当益身体,酒饮太多伤身伤神误事。白衫人是酒鬼,饮多了,伤身伤神误事了,横躺小路困了。不知过了多久,酒鬼被路人绊醒了,而路人切摔了一个狗吃屎。
“喂!你怎么搞得躺在路中间。”路人翻身趵起,吼道。
“喂!你怎么搞得走路不长眼睛。”酒鬼不甘示弱。
路人一愣,瘫倒下去。
事情往往稀巧,酒鬼是世子爷,路人是张文轩。
自东飚来二匹马一头毛驴,一男一女。那女的一边驱马,一边高叫:“文轩你不用逃了,你是逃不出表哥的手掌心。”
是的,有人能逃过世子爷手掌心,但绝不是张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