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赤枫镇,虽艳阳高挂,却依旧繁荣热闹。
充满古风的城楼,青石板的道路,琳琅满目的商铺。
响水巷两旁的道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挡,瓜果蔬菜新鲜欲滴,散发着阵阵清香。
挑着担子穿街过巷的货郎,一路不断吆喝。
“卖豆腐咧!卖绿豆汤凉粉呐!”
一顶豪华却不失古雅的轿子,由四名轿夫抬着,出现在这条巷子中,与这吵杂热闹有些格格不入。
南陌坐在轿中,乔依紧跟在一旁。
抬头看了看万里无垠的天,她忍不住说:“夫子,今天天气好热的。”
“嗯。”
听到这温和却显得疏离的回答,却没有要掀开帘子透透气的意思,她有些无语,然而还是说:“夫子,你闷在那里难道就不热吗?”
南陌尚未回答,一名轿夫说:“夫子的尊容,岂是这市井之徒可随意观看的?”
“是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她才发现,这辆豪华的轿子果真吸引了许多的目光。
连小商小贩都不敢再吆喝,好像生怕得罪这轿中不知哪位达官贵人。
“所以说,夫子你平民化些,不是不会引起那么多的注意吗?弄得现在缺少这么多乐趣。”她说。
“乐趣?”南陌不知道,天气这么热,走在这拥挤的街道,有什么乐趣可言。
“嗯。”她笑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好多美女啊,夫子。”
“……”
南陌啼笑皆非,心道你究竟是不是姑娘家?
这时候长街忽然一阵骚动。
一阵悲惨凄厉的琐呐声,骤然地响起,伴随着令人哭天抢地的哀嚎。
“您死得好惨啊,想您生前,虽不算是大善人,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这么响亮的哭叫,却单独而突兀,仅来自一人。
人们开始急步行走回避,议论纷纷。
“南蛟湾的送葬队马上就要过来了。”
“嗯,快走吧,莫要看到,沾上晦气。”
“这都死几个了,真是吓人,莫非是有魑魅魍魉在作怪……”
须臾间,人们走得不见踪影,小贩收了摊挡,商铺纷纷关上门窗。
南陌的轿子也停了下来,刚刚回答乔依话的轿夫问:“夫子,您看我们是否也要回避一下?”
南陌说了声好,四人便调头离开。
乔依却没有走,她从路人的交谈中,觉得事不寻常。
“夫子,我想留下来看看。”
南陌道:“不要让送葬队发现你,这乃对死者的尊重。”
“好的,夫子。”
轿子自此便抬远了,乔依躲在一巷内。
少许,一队披麻戴孝,全身素缟的送葬队伍,吹着琐呐,撒着纸钱,抬着一幅披着素色刺绣锦缎的棺材,出现在视线内。
这锦缎有些眼熟,她想了一想,忆起这是赵氏早段时间连夜赶工绣好的,心中忽然涌起不安。
长长的队伍,少说也有百来人,因而穿过这条不算宽阔的长街,用了有大半盏茶的时间。
邻队的是个中年男子,哭得声撕力揭的就是他。
其余的都面无表情地跟着,目光呆滞,但眼底里隐隐有一种阴冷,身上隐隐散发着妖邪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