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天霸前脚刚出贾府,另一个人后脚便进了贾府的正厅。
没有人察觉他如何进来的。
就在阮延巳和贾自芳说完话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
“你就是‘毒蛇’阮延巳?”
三人大惊,方才看见一个头戴斗笠、黑纱遮面的灰衣人。
阮延巳倒吸了一口冷气:对方既然知道自己的底细,否认没有任何意义。
“不错,不知贵客登门有何请教?”
阮延巳阴森森地答道。
“你就是‘毒蛇’阮延巳?”
灰衣人又问了一句。
这次阮延巳没有回答,对方好像不相信自己就是叱诧两湖、以钢鞭闻名的阮延巳。问题太无聊,不过知道他的大名却又上门来见他,绝非等闲之辈。
他的目光集中在灰衣人的手上。
果然,灰衣人的右手多了一件东西。
“你杀了结义哥哥跳涧虎王炳,霸占了他的家产?”
灰衣人继续问。
“我待王炳情同手足,不料他竟然和在下的妻子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来!一怒之下,在下失手杀了他。”
“但这一切都是你精心安排的,因为在此之前,你早已和王炳的小妾茶花通奸两年,并生下了一个儿子,而你的妻子却不能生育。于是你在儿子周岁时携妻子登门道贺,晚间灌了王炳很多酒,使他酩酊大醉,然后让茶花搀扶到王炳为你们夫妇准备的客房,而此前你的妻子已被你用迷药麻醉,剥光了衣服躺在床上,茶花脱了王炳的衣衫,将两人躺进一个被窝。你则拉着王炳的管家劝酒,灌醉了他,两人伏案而睡。
次日早上,你妻子醒来发现睡在身边的人竟是王炳,立即大声哭叫。你和管家赶过去,捉了个现行,于是你趁机杀了王炳和你的结发妻子,霸占了他的家产,父子团聚,一切如你所愿。”
“哼,你知道的似乎太多了!”
阮延巳面露杀机。
“我从不错杀一个好人!”
灰衣人冷冷道。
“用你的断剑?”
阮延巳狂笑道,但他也感觉到自己的笑非常苍白,几乎是勉强挤出来的一丝自嘲。
他不知对手是何人,但自己已明显处于下风。
他不甘心,因为他是毒蛇,打娘胎里出来他从未吃过亏,何况有最亲密的朋友相助?
“你是王炳的亲戚?”
“不是。”
“为何要多管闲事?”
“有人出钱。”
“谁出的钱?”
“与你无关”
“他出多少钱,我加倍给你!”
江湖上有名的几位杀手,除青海花儿外,阮延巳压根不放在眼里。
他没有见过青海花儿,难道就是眼前这位少年?
阮延巳又看了看灰衣人手中的断剑,一把普通的铁剑,只是剑身是中空的,相信江湖上任何一种成名的武器都可以轻易击碎它。
“我已经答应了别人,答应的事就不会反悔!”
“你是青海花儿?”
“不是。”
贾自芳见二人对峙,欲趁机溜走,他冲长髯书生使了个眼色,向门边慢慢移动脚步。
这自然逃不过灰衣人的眼睛。他没有制止,因为门口已多了一个人,贾自芳插翅难逃。
长髯书生将贾自芳的眼光引向门口,贾自芳看见一个穿着棉袍的壮汉,这么热的天,他居然穿着棉袍?
最后他把眼光停留在壮汉背后的长刀上。
贾自芳差点瘫坐在地上。他已知道来人的身份和意图。
这个异域壮汉为他而来。
贾自芳又慢慢移到长髯书生身边,面露哀求。
此时,长髯书生的眼光全集中在灰衣人和阮延巳身上,尤其是灰衣人那柄断剑,断剑如何杀人?
“神鞭罡风,万蛇出洞。”阮延巳的鞭法是一位前辈高人效法蛇行所创,而经过二十年的研练,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