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连翘微微一笑,伸手安抚一下,又想问出声的镇南王:“连翘可以制了药丸、药散,给南疆的将士们运去。将士们只需按照病情选用就好了。除非个别疑难病症,都可以得到及时的治疗。这与连翘跟随在军中,岂不没有太大的差别?”
“哦?”叶繁胥虽说心里仍旧失望,但是,这样也算是为将士们某了个福利,更是解决了军队的非战斗性减员问题。她的脸上不由的稍稍的带了一丝喜色,“只是,繁胥听说连圣医的药物可是万金难求啊!不知,这些给军士们用得药物?”
连翘听了这个话,不由得哈哈一笑道:“王爷忧虑的是。只是,连翘给军士们的药物,即使不谈为国分忧,单看王爷的面子,连翘也不能一粒收取万金啊!”
连翘吩咐人取了两碗雪梨水晶冻过来,递给叶繁胥一碗,吃了一口,这才笑笑说道:“王爷尽管放心,给军队输送的药物,王爷自己负责运输的话,连翘只取药物所用的药材费用,就好了。绝不会漫天要价的。”
镇南王叶繁胥吃着水晶冻,听了连翘的话,心里虽然不无失望,但总算没有全部落空。也就神态平和的笑笑,对着连翘说道:“连圣医,那样,本王就代表南疆几十万将士,谢谢你了啊!”
连翘嘴里含着一口水晶冻,只是微笑着摆摆手。
片刻后,连翘说道:“既然与王爷议定了,那么就请王爷让了解情况的大夫,给连翘列一份病情毒物的详细列表,看是否与连翘心中的相符。连翘也好遣方用药。并且,连翘列好所用药物的名单详细,也可烦劳王爷派人购来。连翘也不再收取其他费用。王爷,您看可还满意?”
“哈哈,”叶繁胥爽朗一笑,很是随意的说道:“连圣医不必如此。你斟酌用药之后,只需说出所用费用,繁胥定当派人及时奉上。绝不会让连圣医为难的。”
“呵呵,王爷好爽快啊!”连翘心里也是畅快。不说此人来此找她的真正目的如何,但就此人处事为人的作风,倒是很合连翘的心。
两人又闲话了半天,叶繁胥始告辞离去。望着消失在门外的淡青色身影,连翘嘿嘿一笑。这叶繁胥虽然指着为南疆将士的名义,但是心里打的注意,可不是为了这个吧?
当然,她的目的之一也确实是为了给将士们医病解毒,但并不是仅仅为了和平环境中的疾病疫疠,怕是在为争夺皇位之战做准备吧?
看好连翘的目的,当然不主要是医术,那毒术,怕才是她正真想要的。设想到了两军对垒的战场之上,如果能够下毒于无形,那该省去多少流血伤亡?这连翘一人,只怕比那千军万马的威力,还要大上许多吧!
连翘轻笑着,缓缓走回凤栖楼。房间里,三个男人,不但绿意和糖糖已经醒了,就连累极昏睡了大半天的侍药,也已经醒过来。
她见那被她折磨的仍旧慵懒不堪的小男孩子,很是心虚的询问了一番,确认,他除了疲累,并无其他不好的感觉之时,急忙去厨房做了几个小菜素粥,端到他的床前,看着他香甜的吃了。又伸手按摩着他的穴位,轻声询问到:“药儿,我要带绿意上街,你觉得如何?”
“你们去吧。我还要再睡一会儿。”侍药实在是累极了,就连他最喜欢的逛街,也提不起兴趣了。说完翻过身去,由着连翘轻柔的给他推拿着,再次沉沉的睡去。
连翘为他整理好被子,这才领了外间早已收拾好,等着她的绿意和糖糖,从凤栖阁里出来。
秋日的午后阳光,很是温煦。
温暖的阳光照拂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适。很有十月小阳春的意境!
连翘一手揽了绿意,一手牵了糖糖,很是随意的在街上缓缓而行。当她们走过一个街口之时,几个青色衣衫的女子,骑马快速的飞驰而来。
路上的行人纷纷受惊躲避。连翘也揽着绿意和糖糖快速的躲到了路边。
幸好,马匹虽快,却没有伤到什么人。偶尔的碰了一个小摊子,那个骑马殿后的女人,还取了一锭银子,扔给了摊主,以示赔偿。
连翘总觉得这些人不是一般的京城人士,看她掷银子的身手,怕是极善于使用暗器。如此想着,却见那为首的一个女子,从马上滚落下来。对着对面一顶白色丝缎软轿,拜了下去……
“渡缘奉家主、少主之命,特来拜见大小姐。”
轿子里有个清越,又带着微微慵懒但声音响起……
“罢了,你们先回府吧!”
声音传来,连翘不由得微微愣住!这个声音明明是……
连翘揽着两个小男人,有些纳闷儿的注视着白色丝缎软轿缓缓抬起,由着几个白衣女子抬了,疾速而去。
不想理会的她,不再注视,揽着两个男儿转身,继续她们的逛街之旅。
摊子上的水果品种不多却很是新鲜,也都是纯绿色无污染的,连翘选了些葡萄,苹果和橘子,各要了一篓,让她们给送到凤栖阁。
“凤栖阁?”水果摊主很是惊异的问了一声,见连翘淡然点头,随即又问道:“您是连圣医?”
“是啊,怎么了?”糖糖在一旁忍不住接口说道。
“哦,那么这些水果不用给钱了。前些日子,我弟弟病了,就是连圣医妙手回春,给治好了呢!连诊费都没要。”女摊主很是热情的招呼道,“两位小爷儿看看,可还喜欢别的,我一并给您送过去。”
糖糖看看连翘,随即笑着对那摊主说道:“这位大姐,您摆个摊子不容易,我们不用你白送给我们。只是,这以后,您再有了什么新鲜的水果,就想着给我们送些过去,银子到账房里结算就好了。”
“那怎么成,这些水果也不值个啥,就当小人的一片心了。”女摊主很是诚挚的说着。
糖糖却也笑笑说道:“大姐儿,为人医病,是我们医馆的责任。但是,您的心意我们领了。水果您也送去,只是这银子,您尽管收,我们家连翘最不喜欢我们盘剥病人了。您也就不要让我们为难了。”
那摊主再也无话可说,只是不住嘴的千恩万谢。
糖糖取了一块碎银,放到摊子上。跟了连翘离去。
她们刚刚转身,一个白衣男子快步迎上来,对着连翘恭谨一礼道:“我家大小姐,恭请连圣医,到鸢飞楼一叙。”
连翘点点头,男子施礼转身离去。
鸢飞楼。三楼。却并不是莲心阁。
这个房间与莲心阁的装饰风格迥然不同。莲心阁明显的是为了迎合侍药的喜好,几乎触目都是粉红的色彩,精致的绫纱珠帘。这一间叫做无色的房间,则全部都是白色。触目皆白。白色的窗纱,白色的墙壁,就连那炕榻上的褥垫和靠枕,都全部是用雪白的素绫做成。
一个女子一袭白衣,墨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脑后,正坐在临窗的炕榻之上,握着酒杯,雍容又悠然的望着窗外。这样一幅画面,白的衣,黑的发,加上那样雍容优雅的姿态,就像一个生活在虚空中的仙子,正俯视茫茫苍生,感叹这万丈滚滚红尘繁华。
连翘领着两个男子进来,也不管主人是否让座,自顾自,扶着两个小男人在炕榻上坐了,还特别的为绿意拿了几个素白色的靠垫,让他舒服的靠了,她自己这才在白衣女子对面坐了。
白衣女子转回头来,望着自顾着照顾两个夫郎的连翘,轻轻一叹:“连翘圣医,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悠然呢?我也很好奇,有什么事,能够让你心急气躁呢?”
连翘白这个无良皇女一眼,不屑道:“唉,我一不图财,二不图名,我不悠哉谁悠哉?和你一样,心系江山社稷,胸怀黎民百姓,不累才怪!”
“呵呵,”叶繁郁知道,连翘这话定然是经过粉饰了的。她心里一定是在说像你这般算计着皇位,巴结着富贵浮华,又哪能不累。
“刚才在街上遇到我这俗人,怎么都不理会呢?”叶繁郁语气幽怨,脸上却是一脸的风淡云轻。
“人家叫什么大小姐,据我所知,即使排行,你也是老三啊!我不知道里边有什么关节,怎么还敢上前?”连翘给绿意舀了一碗汤,一边无所谓的说着。
“呵呵,那不是宫里的人。那是祁山渡缘。”叶繁郁淡淡的说着,眼光扫过连翘,将她那微微一个愣怔,看到眼里。
“祁山渡缘?那是什么东西?”连翘很是随意的问道,只是,她刻意平静的神情,反而暴露了心里的波澜。
“哦,祁山渡缘不是东西。她们是隶属于祁山少主忘尘的一个机构。兼顾杀手和探子。江湖上说道‘渡心渡身,渡却尘缘’,就是指的这个。凡是落在渡缘手里的人,鲜少有人逃脱。至今为止,逃脱的似乎只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