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和小雪同样在西梅身边各自找了个地方卧下来,静静地守着。它们不是第一次觉得西梅可怜,不由得在心中叹息着。明明还是孩子,而且还是女孩子,这个年纪正是天真烂漫,对未来充满了幻想的年纪。就算是在家族中得不到重视,可是不代表没有出头之日啊。可是,就是这副看起来较弱的身躯,却承载着无人知道的沉重的使命。而且随时都有死掉的危险。以前那些作为监牢的承载体,很多都是短命的,一次又一次的死掉、重生,重生、死掉……这种无法切断的循环,不断的折磨着一代又一代的承载体。作为承载体是不会存留下任何记忆的,可是,承载体的身体却记录下每一次。所以,会出现承载体残疾的情况,这也许是一种潜意识中的抗争吧!也可以认为是承载体的一种消耗,直到,有那么一天,承载体完全的将生命力损耗干净,那个时候,也是被囚禁之人重见光明的时候。不过这种事情,似乎是不会发生的。
浮云山在慢慢地变化着,不过,就算有很大的变化,也不会被人发现的。不要说现在是多事之秋,就算是安定的时候,也不会被人发现的,这儿本来就是禁地,不是什么都能够随便进入的。
浮云不停地移动,阴沉沉的,而且,浮云中带着轻微的闪电。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景象,不过,是不会有暴风雨降临的。
一棵棵长相怪异的树木一波一波的活跃着,如果此时,有人进入森林的话,一定会认为进入了魔怪森林。这些树木就像好似妖魔一样,毫无章法的舞动着,而且具有攻击性。
轰隆隆,沉闷的雷鸣从云层中传来。
风沙漫天飞舞,喊杀声充斥在一方天地之间。战旗散落在各处,残破,在风中舞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道,还有痛苦的嘶叫和呻吟之声。
地面振动,成千上万的人在跑动,还有各类型的灵兽在跑动。魔法在四处碰撞,飞溅起各种光芒。兵器与兵器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之声。
战火在四处然绕,硝烟弥漫着掩住了人的视线。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双方的攻击,而且双方打得很凶猛,很不要命。就好像双方有世仇一样,没错,确实有仇。双方都杀红了眼,一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达到目其,一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守住国土。可以说双方的将士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不过若说那一方强一些的话,那就是苍冥国的将士们。就算身上被砍了无数道伤口,却依旧不肯倒下,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一定要打倒一个敌人,要是能够打倒两个那就更好了。
这场混战已经展开两天了,这两天来,双方都不眠不休,不管是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却没有一个人后退。双方也没有停战的意思。这不仅仅是胜负问题,而且,还是牵连到双方国家存亡的问题。一开始,也许苍冥国只是想着守住国土,不被侵犯就好。可是,随着事态的发展,苍冥国也看出来了,你想守住国土,你想不受侵犯,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敌国意思从来都是很明确的,那就是灭了苍冥国,从此大陆上只有一个国家。所以,苍冥国为了能够不被灭亡,只能奋起反抗,而且燃起了灭了烈焰国的想法。而且这想法已经开始实施了。
两国的实力,也许在某方面,烈焰国更强一些,不过,也不能说苍冥国就很弱。所以,现在就看双方谁先走错一步,谁先扛不住,那么,谁就输了。
整个大陆沉浸在震荡中,唯一的中立国在战火中消失了。大陆上仅存的两个国家,谁都不肯屈服。战火在各处燃烧,每天都有战争开始和结束。战火在沧溟国边界处燃起,向着内陆推进,不过这个过程很缓慢,因为,沧溟国的将士们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敌国入侵。不过,虽然将士们奋起抵抗,但是敌人太过强了一些,所以,也只限于拖延时间。
沧溟国都城虽然依旧繁华,不过气氛可是紧张了很多。人们不再把战争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是,真正的认识到了战火正在蔓延,而且已经烧入了沧溟国国土,虽然还有些距离,但是,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好啊!很多人开始为以后谋划,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谋划的。一旦国家灭亡了,他们这些沧溟国的子民,无非是换个国家,依旧是被君王统治着。只不过,有钱的人们,就好好好的思考一下了,自家的钱财要掩藏好了,日后才不会受穷。而当官儿的,不仅仅要将自家的财产转移,还要思考一下万一国家灭亡了,他们的前途会如何?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那个时候,不要做官了,就算是保住全家的性命就不错了。想来,新国君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这些旧朝臣呢!可是啊,现在又不能表露出什么,更加不能辞官。因为,事态还没有明朗,哪一方都有可能是赢家,也有可能是输家。哎,真是不好决策啊!这些当官的心里忐忑不安,可是,日常的事物依旧要照常办理,谁也不敢消极怠工。
每天的早朝,气氛都很压抑。因为,现在的朝事多半是围绕战争的,可是,这个也不是他们说怎么就能怎么的,更加不会按照他们的意思运转。所以,朝臣们,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是一副严肃阴沉的样子。
“孤,知道尔等的心思。”端坐在宝座之上的人,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若是有想要辞官的,可以写奏折。不过,是否能够批复,孤不能够保证。”声音很低沉,冷冷的。前面的话叫人心思微微的移动,可是,后面的半句话,就像给人一棍子一样。虽然,不至于打死,可是,脑袋嗡了一下。
“若是有谁,敢通敌,那就不是牵连全家,而是……”一字一句敲击着大臣们的心。这没说明的后半句,大家心里都清楚是什么。就算坦荡的大臣,也不由得有些发寒。而那些动了些小心思的大臣,一下就脸色惨白,额头上有些细密汗珠。一个个低着头,目光放在地面上,就好像那上面开花了一样。
玉麟身着玄色锦袍,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透出不同的贵气。不过,他的脸上却是一片冰冷,他的目光在大殿之上的朝臣身上移动。很缓慢的移动,虽然看不到这些人的面部表情,不过,这些人的想法,他多多少少能猜测出来一些。这些人有正直,这就不用说了,也无需担心他们对国家的忠臣度。另外一些人,那就不好说了,他们属于墙头草,随风倒的那种人。还有几个人绝对可以用老奸巨猾来形容,不过,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啊,这就要看在什么时候了。此时正是国难当头,难免会有人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出卖国家。今儿,他会所这些话,就是为了警告一下私下不老实的几个人,不要以为他天天在宫里呆着,什么都听下面人的报告,真以为他对于他们的动静一点都不知道啊。哼!这也太小瞧人了。他不动他们,不是不知道或者怕什么,而是还没有机会动。不过,很快,这些人就该挪挪地方了。
玉麟的双眸幽深,就好像是深潭一般,深不见底。目光锐利的似乎可以将人穿透一样,而且,锐利的目光够冷。
“圣上,此时,正是该国师……”
“国师有国师的事情。”
“圣上……”
“国师现在很忙,一直前方跟将士们在一起。”
大臣们再次沉默了,他们实在是没想到,他们的国师不声不响的去了战场。这真的叫人有点惊讶。从来没有国师上战场的,这可是头一遭啊!
“圣上,国师擅离职守,应该治其擅离职守之罪。”就是有人不死心,就是想要咬住国师,将这个国师处理了,而后,推荐自己人登上这个位置。虽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位置,不过,这个位置的影响力不比皇帝低啊。
“哦?”玉麟将目光移向了奏本之人,“国师擅离职守吗?”
“是。”大臣垂首恭敬地很干脆的回答。
玉麟在心里冷哼一声,都什么时候还在这儿扒拉自己的算盘。“按照,汝的意思呢?”声音低沉了一些,不带一丝情感,可是,却是很公式化。
“死罪。”大臣依旧是很恭敬干脆的回答。
玉麟微微挑了一下眉梢,心说那小丫头似乎没有得罪谁啊,若说得罪了谁,那也是她的本族。可这件事儿,跟这些人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现在沨氏一族也不是没落了,只不过是换了个家主罢了。而西梅并没有被沨家除名,他这么说就不怕沨家主不高兴吗?说起来,这位沨家主虽然年轻,可是,很厉害的。还有就是——护短!
“死罪?”
“是。”
玉麟调整了一下端正的坐姿,一手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拖着脸颊,微微的歪着点头,好看的眼睛微微的眯起,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国师是很重要的,而且沨家现在没有适合的人选呢!”口气悠然,就好像是在谈论着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圣上,国师不一定要沨家之人啊!”大臣不疾不徐的说。不过,他此刻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因为,他也知道现在沨家虽然换了家主,不过,其地位并没有受到多少冲击。而且,这位新家主隐藏的很深呢,几次试探都无果。
玉麟在心中冷笑,他看着大臣,道:“国师是死罪,那么,孤是何罪呢?”
大臣一愣,不仅这位大臣莫名其妙,就连在场的这些人都觉得莫名其妙,这事儿跟君王有什么关系啊?偷偷的相互看看,都是一副不解的神情。他们当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换国师,没错,开始的时候确实对于这位国师不怎么看好,毕竟是一个叛逆之人。这样清洗自己家族的人,怎么可以当国师。怎奈,新国师是上一任国师认定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中很多人觉得现在这国师也不错,最起码没那么多的事儿,也不是那么的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可是啊,现在有人想要换国师,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的根基很深啊!所以,朝中很多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真正参与的大臣没有几个。
“圣上?”大臣见君王沉默不语,他心中更加的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