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迪姆静静的看着闭目沉思的人,它觉得这人应该是一早就猜出对方的会怎么做了。只是,这样顺着对方,实在是危险的做法,很容易“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轻轻地一摇头,旁人的心思怎么能轻易的猜的透啊!若能那么的轻易猜透。那我岂不是成了先知了。
“对方会行动的,我们等就好了。”我淡然的回答。现在你怎么防都没用,只能够等着,既然对方想要古物,拿不到就会动手。“我们等着就好。”
迪姆看着依旧一副淡然神情的人,但是,它觉得在这淡然之下隐藏着的是担忧。迪姆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此刻,它觉得这人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而且,也只有她能够察觉到的那丝异样,就像先前一样。迪姆有些郁闷,它知道自己不是全能全知,可是,当你发现还有你察觉不到的,不郁闷都不可能。迪姆脸色阴沉,若不是它的脸本身就是黑漆漆的,那么一定可以看到一张堪比锅底的黑脸。
小雪和嘶嘶隐隐的觉得这件事情恐怕结果会是——不太好。它们有些担忧。
“心茹那里,你们不用操心,有人会照料。”
“可是……”
“不用担心。”
“可是,若是有人想要做什么,那个小丫头是最好下手。而今,放着不管,不太好吧?”
“是啊,现在虽然烈焰国军队撤回到了边境的那边,不代表真的撤军。”
“嗯,那人是想一统大陆的,为了这个目的一定会不择手段,自古就是这样。”
“想要统一大陆,可没那么容易。况且,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淡淡的回答,口气微凉。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沉默了一下,而后,轻声道:“知道人皇吗?”
“嗯。”
“那么也该知道,人皇之子的存在。”
“这……”
“知道,就没有必要质疑什么。有些事情,是注定好的,就算中间有些曲折,最后,其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你……”
“算出来的。”
“算?”
“嗯。”
迪姆、小雪和嘶嘶相互看看——这种天机的事情,也能算?如何算?它们从来没有听过有这种事情,也从不知道大陆上有谁能够窥探天机的。要知道,若是有这样的人存在,上天根本就不会允许这样的人活着,恐怕在出生地那一刻,就被回炉重造了。可这人刚才却说算出来的,真是叫人无比的困惑。
“天机是……”
“不可泄露,这一点我清楚,所以,不会说。”
“那也……”
“天不容吗?”我微微的仰着点头,“也许吧!”想起以前的事情,也许真的是上天不容,所以才会被扔到这个奇怪的地方来。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依旧会去找回家的路,哪里还有我所牵挂的。
迪姆、嘶嘶和小雪看着淡淡讲话的人,一瞬间,这人的气息有所改变,有点悲凉。西梅以前是不是遭遇过什么呢?它们三个相互看看,想要开口问,可是这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出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人窥探的故事,它们自己不就是这样。它们将疑问放在心里,静静地守着陷入沉思的人。
客房中,静静躺在床塌之上的人沉睡着。
“大哥,没有办法了吗?”沨岑禹手里拿着面巾给心茹擦脸、擦手,动作很轻柔。对于这个妹妹,以前没怎么接触过,有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心茹跟那些弟妹不同,个性温顺,待人也是温和有礼。虽然不受父亲的重视,可从小就被其母护着,也许就是因为其母不是那种阴狠之人,所以才会养育出温和有礼的女孩。可是啊,这样的女孩想要在大家族中立足,却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沨岑羿刚才听兄弟讲了一些事情,如今对于躺在床塌之上的女孩,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是,还是多了一分的怜惜。大家族表面上看光鲜亮丽,实际上可是相当的黑暗啊!想想当初,自己所遭遇的还不是一样,若不是跑得快,早就被那些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啊。再看看西梅,能够活到十几岁也算是一种奇迹,不过,更多的是因为西梅从小傻傻的,呈现出疯癫之态,这才躲过了毒手。可是,最后还不是……不过,西梅也算是命硬的,没有死,反而奇迹般的恢复了力量。这种奇迹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遇到的。
“没有。”虽然不想这么说,可是实际上就是这样。“能够活着,已经是奇迹了。也不知道西梅用了什么方法,保住了小丫头的性命。”对于这一点,沨岑羿真的很想知道。因为,刚才给心茹检查了一下,没有使用昂贵药材续命的迹象。可这人是怎么存活的?这西梅曾经遭遇过什么奇遇吗?
其实,有没有办法,沨岑禹得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愿意放弃罢了。毕竟心茹才十几岁,就像一朵花,还没有开,就这样慢慢的凋谢了。叫人看着怎么能够不心疼呢!
“岑禹,不要责怪西梅。”沨岑羿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很平静的样子。“在大家眼中她所做的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只要想想她所受的,就会理解了。谁生下来也不是给人欺辱的,就算是痴傻的人也是一样的。”
沨岑禹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虽然他极少回家,不过,大家族中的黑暗,他可是见识过的。可是……不由得看向床上的人。他轻轻地叹口气,这就是家族斗争的牺牲品啊!
“岑禹你不觉得今儿的西梅有些奇怪吗?”
“奇怪?”
“嗯。”
沨岑禹微微的皱起眉毛,仔细想想,西梅岂止是今儿反常啊。只不过,他没有往别处想,也许是觉得西梅有能力化险为夷吧!可是现在想想,就算西梅很强,对方也不是软柿子,看看今儿战场上的情况就知道了。
“大哥的意思是?”
“你不觉得西梅的失踪有些蹊跷嘛,怎么好好的就失踪了,而后好长一段时间毫无音讯,就算是瑢奚也查不到西梅丫头的踪迹。不觉得奇怪吗?”
“是奇怪,可是,这丫头一直都是这样。”沨岑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一想到小丫头总是神神秘秘的,也就觉得突然失踪是正常的了。况且,西梅还给皇帝捎了口信,虽然不知道内容,不过,想来应该是交代一下吧。
沨岑羿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我总觉得西梅身上带着点什么味道,而这味道,不怎么好。”
“嗯?”沨岑禹的眉头拧在一起,听大哥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见到西梅的那一刻,确实觉得西梅身上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不过,只是一瞬间。“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心一下悬了起来。
沨岑羿摇摇头,喃喃道:“她不说,也无法。毕竟她身边带着三只神兽,若是强行……神兽可不会坐视不理的。”
沨岑禹也沉默了,神兽可不好对付。提起这个,他就有点郁闷,同时还有点羡慕。
“要不直接问吧,不过……”心里没有底啊。若是旁人,你问也许会说,西梅那丫头可就不好说了。小丫头有的时候,全凭心情。沨岑禹轻轻地叹口气,感到无奈、无力。
沨岑羿的眉毛皱得更紧了,现在他不仅仅担心西梅丫头,还担心西梅隐瞒了什么事情,而这事情也许是很重要的事情,也许不是。回想战场听到的,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总觉得其中隐含着什么。
“大哥你觉得西梅手中是不是握着什么,而这东西对于烈焰国来说很重要,所以……”沨岑禹缓慢的分析起来,越分析越觉得西梅隐瞒了重要的事情。可是,她为什么要隐瞒呢?
两个人坐在那里看是将事情细细的分析,他们的声音很轻,怕影响到踏上睡着的人。
夜深沉,安宁。
夜空没有了晴朗,而是黑暗的压抑,星和月暗淡无光,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会消失或者熄灭一样。
守城的兵将们无声无息的四处走动,虽然知道这儿不是前沿,可是大家都知道,这种地方随时都会变成前沿战场。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守住这座城,沧溟国最后的大门是最为重要的。这些人都是经历过先前几场两国拉锯战,还有那几场血腥之战。他们深深的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城里很静,基本上出了巡逻的士兵,没有什么人四处行走,就连一些店家也是早早的结束了生意,关门闭户。况且,自从两国剑拔弩张以来,很多人,尤其是有点钱的人,纷纷离开这这座城镇。而留下来的,大多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儿的人,所谓的故土难离啊!
城里除了巡逻士兵手中的火把或者魔球散发出的光之外,就没有别的照明设施了。一些住户门口的灯笼此刻只是摆设罢了,就算是屋里也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其实也不能说所有人都睡了,只不过有些人用棉被将门窗堵住,以防光亮泄露出去。
一座城一片死寂,就像是被囚困住的兽。
房间中,很安静,没有一丝生息。只有灯火摇曳,投射到墙壁上的影子朦朦胧胧的带着些鬼气。
榻上,沉沉睡着的人突然动了一下,而后睁开眼睛,直挺挺的坐起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眸朦胧一片没有一丝光彩,就好像是枯井一般。缓慢的移动下床,而后朝着房门走去。每一个动作看着都有些僵硬,或者说是像个牵线木偶一般。
吱呀,房门打开,人走了出去。
风从房门吹进房间,灯火摇曳,颤颤巍巍,随时都会熄灭一样。灯火摇晃着,时明时暗,最后熄灭了,一缕青烟袅袅飘散。
黑漆漆的夜,一道身影缓慢的移动。如果,此时有月光的话,估计会有人认为见到了鬼魅。
吱呀,房门被推开。
房间中没有点灯,只有在屋顶上有个魔球悬浮着,散发出淡淡的微弱的光,把整个房间弄得朦朦胧胧,很不真实的感觉。而且,阴影重重,就好像四周潜伏者无数的鬼魅一样,叫人不由得浑身不自在。
挂在窗前的纱,轻轻地飘着,增加了更多的诡异气息。不过,走进房间的人,一点都没觉得不自在,或者说有些发毛。她径直走到了榻前。她的眼眸毫无聚焦,呆呆地看着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