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凤璟彦一愣,他没想到在这儿会遇到这个人。他缓慢的转身,看着来到近前的人。多日不见,这人依然如故,只是身上散发的气息跟以前稍微的有一点点不同。
“瑾殃,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凤璟彦打量着有点文静的少年,白净的脸上带着些疲惫和担忧,还有一丝欣喜。
“大哥你还好吗?”瑾殃上下打量着凤璟彦,打量了好几遍,似乎在确定什么一样。
“我没事,倒是你?”瑾殃样子虽然不能说狼狈,不过也差不多了。少年到底遇到了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瑾殃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这人。迟疑了一下,说:“大哥是要回国去吗?”
凤璟彦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瑾殃垂下眼睛,略微带出些悲伤。“还是,不要回去比较好。”虽然声音很平稳,却依旧可以听出些不平稳。凤璟彦眼睛一眯,他立刻就明白了瑾殃没有说出的意思。瑾殃是怕他听到之后会难过,所以才没有说明。瑾殃还和原来一样——善良。不过,他,凤璟彦早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负,随人宰割的凤璟彦了。
凤璟彦抬手轻轻的拍拍瑾殃的肩头,似是在安慰他一样。“不用担心,我这次一定要回去,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很冷静,就好像是在叙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拿回?”瑾殃看着眼前之人,“不管大哥做什么,你的背后都有我在。”很坚定的说。还记得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还记得那温暖的手,轻柔的话语,甜美的笑容……那一切,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所以,他决定一辈子都跟在凤璟彦的身后。
凤璟彦看着曾经腼腆的少年,如今已经慢慢的脱变的坚毅了。“不行,很危险。”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他了解瑾殃,他和他虽不是亲兄弟,但却比亲兄弟要亲密。“你也不要回去了,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他很担心。那些人的目标是他,多杀一个旁系子弟,他们不在乎。
“不行,现在国内很乱,据说……”
“什么?”
“边境出现沧溟国的军队。”瑾殃紧紧地扯住凤璟彦的衣袖,“很多人都相信,是大哥你,叛国。”
“叛国?哈哈……”凤璟彦一阵阴冷的大笑,好大一个罪名啊!对他这么个无名小卒,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急不可耐了!
瑾殃看着哈大笑的人,他有点担心这人。任谁听到这消息也受不了,而且还是自己最亲的人所做出的。想必大哥心里一定不好受。虽然,瑾殃直到大哥跟家里的关系不怎么好。以前伯母活着的时候,大哥还有个依靠,自从伯母……大哥在这世上就在也没有依靠了。其实,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真的不感相信。就算老族长看不上大哥,可,不管怎么说,大哥是老族长孙子,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总会念着血缘之情,给大哥留一条活路。可是,却如此的很绝。
与此同时,另一个出现在沧溟国与烈焰国的边境。边境之地是如此的荒凉,就像刚刚进入幻雪界时的样子。不过这里不是昏暗,而是漫天的黄沙,当风吹来之时。沧溟国是近海的国家,可没想到也有这么荒芜的地方。
驻扎在边境上的军队,似乎是要开战的样子。轻轻地叹口气,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应该是和烈焰国使节这件事情有关系。有些人拿这件事情做出了大文章呢!
风吹来,扬起一片黄沙。沙粒打在斗篷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后悔了?”许久没有出现的声音,从冰冷的黑暗中浮出。有点飘渺虚无的感觉。“想想三眼神族,你会觉得自己没有错。”一阵阴冷的笑声,慢慢地沉没在黑暗中。
后悔吗?恨吗?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觉,也许,都有吧!虽然不清楚很久以前发生过什么,不过,似乎是很严重或者是悲惨的事情。可是,这些跟我没有什么关系,虽然,我有可能是“三眼神族”的后人。不由得抬手摸摸额头——眼睛吗?我不能够确定,不过,能够感觉出,它似乎在成长。
想去探寻“三眼神族”曾经居住的地方,可是,如今应该没有人知道了吧?就算知道,那个地方恐怕早已经荒芜了。什么都不回留下来,什么都……没有一丝痕迹,就好像一个部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为什么心如此的痛,如此的悲凉!
“玉麟王爷,不,皇帝陛下,您这是御驾亲征吗?”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帅帐中,冷冷的看着注视沙盘的人。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人,玉麟一点都不觉得惊奇。他看着裹在漆黑斗篷中的人,“国师怎么来了?既然身体欠安,就不要这么操劳了。若是国师出了什么情,我可没法子向国民交代啊!”轻慢的说着,慵懒的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若不是这个人,他怎么会过这样无聊的生活,天天被掩埋在一堆奏章中,天天听着那些个大臣唠叨,没一句有用的。既然,把他推入如此生活,那么这个人怎么可以轻松过活,那就太不公平了,不是吗?嘴角微微不动,显露出一点点算计的笑意。
“国师一点更要保重身体,你可是沧溟国的顶梁柱啊!我亲爱的国师尊下。”
我看着似笑非笑的人,很想将这张脸捏扁。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陛下,这件事情,还请三思。”
“三思?怎么三思啊?”玉麟瞪着眼睛,有那么点天真,一副期待答案的样子。
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是啊,烈焰国都把军队摆在这儿了,沧溟国不可能装作看不见,真要那样的话,沧溟国距离灭国不远了。
“这件事情,是烈焰国自家纷争的事情……”
“可是,现在已经把我国牵连进来了,出不去了,也不可能跳的出去。”
“要不……”沉默了一会儿,玉麟期待的看着国师说。“要不,国师尊下施术,把这些家伙?”
我明白玉麟的意思,可是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没用的,不用想了。人就是这样,神也一样的,都是贪婪的。嘿嘿!”梦魇的声音再次浮现出来。“放我出去,只要一下下,一切就都解决的了。如何?”
我闭上眼睛将梦魇压制住,我现在不想听这家伙在这儿嚷嚷。
“国师这些日子因为卧床,可能还不知道呢!”玉麟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轻声说。“这个烈焰国啊,很嚣张的说,要把我国变成烈焰国的附属国。还说啊……”
“什么?”是人都能听出他这句话隐含着它意。
“他们说啊……”
“说什么?”
玉麟换了一副悲伤的表情,还用手指摸摸眼角。“说要我国国师,也就是你呀,成为烈焰国国主的嫔妃中的一个,那个,那个,朕当然不允许,所以才……”
我一皱眉,虽然对于皇帝的这番话表示怀疑,不过,这也难说。我的眼神一冷,这个烈焰国还是不存在比较好,因为,没准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那又如何?没人能够胁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真有人这么做了,那就是活腻味了。”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就好像说话的人没有心、没有感情一样。
皇帝似乎料到这人会这么说一样,他脸上的悲伤不减半分。相反的似乎更加的悲伤了,他沉重的叹口气。沉重的说:“岑禹这段时间很痛苦呢!还有啊,朕的压力也很大呢。你知道的,那个,那个,就是那个人啦,很烦人。”
我不明白皇帝为什么提起岑禹,但是,我明白他说的那个人是谁。上次没有穷追猛打,还真以为我怕他?哼!我一眯眼,目光有些阴沉,他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在背后搞什么鬼。只不过最近没空搭理他罢了,还真以为我畏惧他家族势力。
“本国师听说,舒丞相,”我缓慢的走了几步,缓慢的说。“似乎不满陛下当政呢!”
玉麟看着披着黑暗的人,突然觉得好冷。心想是不是自己有点玩大了?就算他不满丞相大人指手画脚,也只是想借助国师的手打击打击那只老狐狸罢了。
“这可是谋反呢,陛下!”我当然知道玉麟和舒毓的关系。可是呢,谁让这个舒毓让我很不顺眼。“不过呢,丞相大人也算是老臣了,为国家尽心尽力,呕心沥血……”
“嗯,舒丞相就是倔强些,其他的还好。”
“不过,陛下被丞相算计了也是事实,不是吗?”
“嗯。”想起那个老狐狸,玉麟就牙根儿痒痒。可是,他一时还不能动舒丞相。
“所以啊……”
“所以呢?”
此时在都城有人一阵阵的发冷,他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人算计上了。
几天之后的一道上谕证实了他的感觉。舒丞相瞬间苍老了很多,腰弯得更低了,背上像扣了一口大锅一样凸起。他不住的叹气,其实最近他觉得真的很累。家里成天的吵闹,叫人不安生,外面也是一样的。不过,他还是要谢谢新皇,没有赶尽杀绝。其实,只要皇帝随便说出个名头来,就够株连九族的。
曾经不可一世的舒家,就像当初的沨家一样,瞬间从神坛之上跌落凡尘。
“陛下!”沨岑禹风尘仆仆的从都城赶到了边境。当见到要见的人的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大帐中还有另一个人存在,虽然看不到容貌,不过,应该是国师没错。沨岑禹有些呆呆的看着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从家变之后是第一次见到这人。他也曾想过若是见到西梅,自己该如何。无数次的假设,可现在见到了,他却无法开口责问。
“岑禹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皇帝就是皇帝,只用眼睛一看就知道这人来的目的了,不过,皇帝是不会说出自己已经知道的那个答案的。
沨岑禹的目光似乎依旧停留在西梅身上,他想听西梅一个解释,哪怕只是一个冷冷的眼神也好。可是他失望了,他想起了,这个人不再是那个奇怪的丫头,她是高高在上被神化了的国师,其地位不比当今皇帝差。
沨岑禹闭闭眼睛,将心中的酸涩收起。沉默了一会儿,他恢复了原本的冷漠神情。“陛下,为何降罪舒丞相?”冷冷的声音,冷得叫人的心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