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看着虚空,眼神有些飘渺,似乎从虚空中看到了什么。
“没人知道。也许,出生时跟普通人是一样的。毕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而且,外人入侵神域只有一次。”严华轻声打断我的话,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多人寻找神族是为了得到其量,不过,我觉得神族不存在或许更好。”
我想起了传说中的一句话——天使或者恶魔。
“如果,西梅要找的话,我会尽全力帮你。不过……”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明白他的担忧,这里毕竟是他所在的世界,就算这个世界慢慢地倾斜了,不久的将来会坠入黑暗之中,可是,依旧会爱着这个世界。就算这个世界最终会崩溃,依然不会舍弃。如果,是我的话,也是相同的感受,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只想知道一些事情。寻找神族之人是因为他们知道过去和未来的事情。”我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想把自己的心意传递给他。
“过去,未来?知道这些做什么?”严华有摆出一副天真的样子,他就像只袋熊一样紧紧的搂住我的胳膊。而且还时不时的,脸颊在我胳膊上蹭啊蹭的。我看着严华,现在我真的很想把这人从屋顶上踢下去。
“跟你没关系。”我努力把胳膊抽出来,但是以失败告终。“离我远点,抱着么紧做什么?我说你啊,痒痒是怎么的,怎么蹭起没完了。”我皱着眉头,口气不善的说。
“嗯……人家喜欢嘛,这样很舒服。”说着,严华一脸得意的又蹭了几下。
我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嘴角不停地抽搐着。“哇,那是什么?”我一脸惊讶的看着一个方向,就好像那里有什么奇怪之物一般。
“什么,什么?”严华毫不怀疑的看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喂……”人呢?此时才发觉身边的人不知何时不见了。他看看自己的手,而后眨眨眼睛。对着屋顶一个劲儿的磨牙,毫不容易才抓住这个机会,谁知道这人居然跑了。真是太讨厌了,太讨厌了!这家伙上辈子是老鼠吧!
成功脱离之后,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四处晃悠。不过,从上次之后,每次出门,我都好好把斗篷的帽子戴好,不然就会引来围观或者指指点点。就算我性格再好,也受不了这个。以免控制不住自己,从而发生流血事件,我还是把自己遮掩起来比较好。
坐在茶寮的角落里,听着歇脚人们天南地北的神聊。我的脑中盘旋着各种问号,总觉得答案已经距离很近了,可是却又觉得缺少了什么,拼图很难组成画面。
“喂,现在外面流传着十多年前,曾经出生过一个婴孩……不过,婴孩一直下落不明。”
“嗯?有这样的事情吗?怎么现在才流传出来?”
“不清楚,不过,消息很准确。”
“会不会是神族?”
“不清楚。据说,婴孩降生的那个村落,一夜之间就被灭村了。这也许就是消息时隔十多年才传出来的原因吧!”
“灭村?”
“有谁会做这种事情?这也太……”
“也许那婴孩身上隐藏着什么,或者,早在未出生之时就被人盯上了。”
“很奇怪不是吗,灭村了也就代表没有活口了,当年的事情如今怎么流传出来的?”
有一桌人低声讨论着,他们的话题,旁人也许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角落里的人相当的感兴趣。
十几年前的事情,如今才传出来,这其中隐含着什么?还是说,有人故意放出消息,为了引起什么吗?如果,这件十多年前的事情一旦传开了,一定会引来很多人的注意,而这块看起来和谐的大陆,那一天到来之时,会变得纷争不断。这幕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是在十几前被丢弃在沨家的,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会不会有所关联呢?看来想要知道,就必须回去一趟。当然不可能面对面的去质问皇帝,唯一的途径就是我那名义上的父亲。
“咦?回去了?回哪儿?”一连两天没见到如幽灵一般的人影,严华觉得很奇怪。往常的话,在宅邸或者街道上都能见到黑色的身影。此时,严华瞪着眼睛看着金明。
金明的脸上第一次没有了微笑,似乎出现了很严重的事情一样。他走到窗前注视着外面的景色,闭上眼睛稳定了一下心绪。这才开口道:“说事回家办点事情。”声音平缓,没有透露出一丝不安的情绪。
严华看着窗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可以感觉到这人此时的不安。虽然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潜入被人的内心。可是这次他没有使用魔术,却能够感觉到,这可是第一次呢!
“她家在哪儿?”严华走到金明身边问。不愿看到这人眉头紧锁的样子,笑容更适合他。
金明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窗外,“沧溟国。”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情感。但是在这平静之后是隐隐的不安和担忧。
“她是……是……”严华的脸色瞬间一变,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沧溟国啊!似乎是个不错的国家呢,当然是指景色。”看似轻松的一句话,却是冷冷的夹带着一点敌意。其实,拥有敌意的人岂止严华一个人啊。那些将国土脱离大陆的人们,对于大陆上的那些国家多少都抱有些敌意和警惕。
“说起来,她回去做什么?听说她丢东西,所以才四处流浪。”一瞬间,严华又变回了天真少年的摸样。“哦,对了,她说自己是孤儿,没有家啊。”
金明不由得叹口气——西梅丫头又在期骗这孩子了,下次得跟她说说,不要总是戏弄这孩子。“听她的呢,就算是孤儿也会有家的,不然怎么长这么大的。”
严华眨眨眼睛,“咱们去找西梅好不好?”
金明有些迟疑,因为师傅说过不可以干预西梅。如今这种情况,他不清楚,算不算干预西梅。论私交,他很喜欢这个师妹,论公,他不能够违背师傅,因为那关系到……
“大哥是不是担心那个女人?”严华看着沉默不语的人,“不用担心,我会叫人照看她的。虽然我不喜欢那女人,不过若是大哥放心不下,就带着一起去好了。”从这几天的观察,他觉得金明似乎喜欢那个病秧子。他不明白金明这样的人物为什么偏偏喜欢病秧子,他应该喜欢像西梅那样的女孩才对。只有那样的女孩才配得上金明大哥。不过,感情这种事情,不是外人能够插嘴的。
金明一方面碍于师傅的命令,另一方面却是担心心茹的身体状况。因为,心茹生前似乎经历过什么,致使她失去了魔力。至于是怎么死的不太清楚,不过,她能活过来是因为有人唤回她的灵魂,并没有完全赋予其生命力,这也是心茹身体衰弱的原因。也就是遇到了他,心茹还能活得像个人。
沨府的门依旧威风,却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大门紧闭就好像这儿没有人居住一般。因为天色上早,此时街上还没有人走动,有些浓重的晨雾萦绕在街道上。
沨府内同样是寂静一片,没有一点人声。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座庭院,院中的花花草草疯狂的生长,充满了生气,却给人一种属于照看的感觉。
我一皱眉,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儿。瞬间出现在居室中,满室血腥味儿,移步来到床前。床上的人脸色不怎么好看,虽然这儿光线不是很好,不过从床上大面积的血迹就可以判断出法生了什么事情。
“喂,喂。”捅了几下床上的人,似乎黑没有呈现出僵硬状态。“活着吗?”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心中疑云密布。如果说是杀人灭口的话,为何割开这人喉咙之后,还为其治疗呢?这太不符合逻辑了。如果不是杀人灭口,可为何使其出了这么多的血,这明显是不想让这人活。
宛如没有生命的人此时微微的动了一下,挣扎着睁开眼睛,眼神儿有些涣散。嘴唇颤抖着,却吐不出一个字。努力了半天,才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瞪着眼睛嘴大张着,似乎很急迫的样子。喉咙里面发出破碎的呼呼声。
我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桌子。一张圆桌还有几张圆瞪,安静的呆着。桌子上面铺着淡雅的桌布,一套茶壶、茶碗放在上面。
“桌子吗?”此时我可不认为这人是要喝水,那么,桌子有什么问题吗?我的目光围着普通的圆桌绕着圈儿。
“呼呼。”更加急促的破碎的声音,就好像好似破窗户纸被风吹动的声音。
我看着脸色发青的人,此人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俗语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人活着的时候不可一世,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人。如今,生命即将结束,就算想要拉垫背的,就凭他这副样子,也使不出什么狠招。
来到圆桌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有点怀疑前家主的用意。戏弄人吗?扭头看床上的人,已经不出声了,那手无力的垂在床沿。虽然跟这个人没什么交集,也有点恨这个冷情、冷心的人。可是,在这一刻,那些恨意、怒火就像被沉入了湖底一般,平静下来。看着那副毫无生气的躯体,这样伤痕累累的躯体能够撑到我出现,想必是想要传达什么,不然,就凭大量出血这一条,这人早就见阎王去了。
又仔细的把圆桌检查了一下,在桌子一个不起眼儿的地方,似乎有个不明显的痕迹,摸索了一会儿。有个什么弹起,凹槽显露出来,里面似乎放着什么。因为凹槽并不是很大,所以,应该不是信件之类的东西。好不容才从凹槽里面掏出个小小的竹筒,竹筒的口完好的封闭着,看起来没有被人打开过。快速的打开竹筒,从里面抽出个纸卷,打开之后,其内容说不惊讶是假的,虽然已经隐隐的有所察觉了。
寥寥几行字记录了时间年前的一件事情。当年皇帝出游,不知何故带回一名婴孩儿。皇帝放于身边喂养,但,此女婴没有魔力而且身体虚弱,于数日后弃于沨府……
我将目光移向床上的没有生命的躯体,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算要死,也不会让某些人踏实。也许沨氏一族从来就没有心甘情愿的沉浮于帝王。
将纸条重新装好,毫无留恋的从室内消失。似乎听到了一些动静,现在,我还是不要惹麻烦比较好,虽然,我并不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