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我看着王爷行为还算端庄,你说实话,京中那些流言……..”
“哎呀,当然都是讹传了,连芍儿这样几岁孩子都能想明白的道理,只是事不关己,无人细想罢了。”
柳儿自外间进来,手里提这个大约一尺长,半尺宽的木匣子,紫红透亮,材质不错!
见自家姑娘痴望铜镜,暗自发笑:
“姑娘别急啊,等拜了天地,入过洞房,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嘛……..”
九儿娇羞转身,双手掩面:
“你讨厌,谁要跟他入洞房啦!真是的,不害臊!哎,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呀!他怎么就声名狼藉了!”
柳儿搬过脚凳,正坐对面,目光莹莹:
“你想啊,咱家殿下是谁养大的,铁山老王爷!那可不仅是圣上的亲叔,还是帝师,是圣上最敬重的人。没听老一辈讲嘛,王爷的临终遗命便是:烈王坐镇北域,守土安邦,三十年,不迁不调。圣上始终忌惮烈爷嫡出的身份,又不敢有违师命……..”
“哦!我明白了!”
芍儿不知何时进来,猛然打断,一副老成持重地缕着胸脯:
“所以就把王爷的名声搞坏,让天下觉得他德行有亏,心性怪癖,永无继位可能!”
“看,我说吧,芍儿都明白……”
两个大姑娘在小姑娘的成就感中相视而笑!
“九儿,你在吗?母亲进来了……..”
柔软的女声自门外传入,将横斜的落日趁的暖意融融,屋内三人同时蒙了,九儿努力地分析着:难道是………
沈夫人自门口扭捏而入,脸上是初九见所未见的和颜悦色,屋内三人皆惊异…….
“初九,你这马上就要离家了,母亲过来看看,叮嘱你几句!”
沈夫人边说边上前挽住初九,闪出萎缩在母亲身后的沈慕姿:
“九儿,你妹妹,她来道歉!”
“道歉!!!”
对面的沈慕姿依旧着粉装,瘦削伊人些许憔悴,眼波流转丝丝伤情,没了往日的霸道,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袅袅悲切。
只见她二话不说,躬身便行大礼:
“长姐,之前,是姿儿不懂事,处处与长姐争锋,那日,湖水虽凉,但也彻底令人清醒,是姿儿错了,长姐比母,今后必定好好爱重姐姐…….”
初九愣了,自打拥有了这个新身份,她便发自内心地讨厌眼前之人,数次与她相争也几乎是情不自禁,出自本能,原来如何可想而知。
“九儿,也怨母亲,今天当着众多下人,母亲也不藏着掖着了,”
沈夫人将初九温情地搂在怀中,母女二人坐于桌前:
“母亲呢,出自商贾之家,与先头夫人那是云泥之别,后来被你父亲扶正,也总是害怕,怕我这商女粗俗,惹你父亲厌弃,怕姿儿受生母影响,在内在外都叫人看不起……..”
沈夫人抚泪;
“所以呀,这么多年来,我就像只炸了毛的鸡,对你,对家里的每个人,我想着,只要我能压住你们,我和姿儿的日子才能好过些!把姿儿惯得啊,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沈夫人起身,竟也一礼:
“九儿啊,还请你多多原谅!”
初九赶忙起身搀扶,两人遂又落座:
“这眼看着九儿你请期之礼都过了,府内马上就要减人口,我心里也是空唠唠的,咱们一家人相聚无多了…….”
沈夫人红着眼圈,真掉下泪来,那慈爱而感伤的模样,初九想起了自己那,不知在几个数十万里外黯然神伤的母亲,情难自已,扑入沈母怀中,流泪伤情!
“好孩子,来!”
沈夫人伸手褪下一只油绿的翡翠镯:
“这是我母家的传家之物,虽不名贵,但于母系传承何止百年,你是咱家长女,今日,母亲便将它传授于你……”
初九感动的不知如何:
“母亲,这…….应该是妹妹的!”
“她自有她的,这个物件意义非凡,非你莫属!你不要,莫不是还怪母亲!”
“没…….不是的!”
沈夫人拉过初九的手:
“来,母亲给你带上,愿你出嫁后,诸事顺遂,夫妇白首…….”
是夜,沈夫人悄然起身,退出正房,蹑手蹑脚来到院墙西南僻静处,三拜九叩:
“娘娘交代之事已经办妥,烦劳姑姑转告,小女与殿下还请娘娘多加周旋,小女已然知错,今后定克己复礼,不再犯错,,,,,,”
墙头,一袭黑影跃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