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掌昏迷的法海直到现在才醒来,脾气有些暴躁的和尚还没睁开眼便跌跌撞撞地要起身伏魔,可惜走了两三步就摔在地上,口吐鲜血。那可是太乙金仙的一击,而且是龙族,就算当时敖玉没有杀心,但也不是一个小小仙级修士能轻易承受的。
功德佛和“八仙”落到地上,扶起法海,询问他身体状况,法海逞强,说着没问题,可嘴里的血就没停过。金蝉子从袖口掏出一粒金丹给法海服用,吃过后,和尚的状态大幅度改善。“我弥陀佛,好疼呀。”法海和尚双手合十向金蝉子行礼,“多谢我佛旃檀。”
“莫要谢我。”旃檀功德佛说道,“是几位道友救了你,我没有功劳,反有纵徒之罪。再者,法海大师是法明师父的师弟,按辈分,该是我向师叔你行礼呢。”几年不见,这和尚的迂腐之气少了许多,学会开玩笑了。
“多谢几位上仙。”法海起身,很正经地感谢李玄的人,“张果上仙算得没错,小僧果然不是孽龙的对手。”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闻法海叫敖玉“孽龙”,旃檀功德佛心中黯然。取经成功后,无论是野性难驯的悟空,还是卑劣凶恶的悟能,亦或是阴险狡诈的悟净,心境都有极大提升,变得通透自然,戾气消散,唯独这敖玉一直介怀于与东海的仇恨,自觉已然成了正果,加入八部天龙,有了与东海对抗的本钱,开始着手谋划为渭河龙王报仇,性子越发的狠辣。关于敖玉“复活”泾河龙王之事,旃檀功德佛是从法明和尚和孙悟空两个渠道得知,但并没有直接插手管束。金蝉子心知魔障已成,不做过一场,小白龙绝对无法释怀与东海的仇恨,所以作为师父,他只能小心躲在一旁,关注着自己徒弟的动向,期待能在关键时刻救下徒弟。这段时间释迦摩尼叫功德去大雪山灵鹫洞,指导他炼化上一世的法力,因修炼缘故,功德佛未能及时看住小白龙,方才叫他有机会溜到这里,险些丧命。金蝉子很后怕,若是自己得到消息再晚一点,敖玉就死定了。“我弥陀佛,小僧万分感谢上仙。”功德佛朝着某个方向微微行礼。
且不说心里藏着忧虑的功德佛,单讲法海。
“我弥陀佛,几位道友,那孽龙呢?”法海性子直,而且没有眼力,明明何琼多次给他使眼色,叫他别在功德佛面前叫敖玉“孽龙”,他愣是没看出来,反倒问,“仙子,你怎么了?眼睛有问题吗?是被孽龙伤到了?哎呀呀,那孽龙真是可恶呀!我看他出招时有佛光宝气,似是我佛门中人,如何这般可恶!啧啧啧,不行,今日之事不算完结,我非得查查‘孽龙’的来历。”
好嘛,法海是一口一个“孽龙”,说得那个欢呀,羞得功德佛面红耳赤,再没有脸继续待下去,只得匆忙与几位“八仙”说了客套话便灰溜溜离开了。
“恭送我佛旃檀。”法海这傻子还没看出来金蝉子是以为他才“逃走”,一边摸着自己光头,一边疑惑,“奇怪,功德佛是有急事吗?怎么走得这么急?小僧原本还想与他讨论佛法呢。”作为同样毕业于“金山寺大学”的博士生,法海很崇拜金蝉子,视其为偶像,一直很想见他,但因为一直需要四处降妖除魔,哪怕金蝉子常回金山寺,法海也很少见到功德佛。
金蝉子走后,几个“八仙”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告知法海那条“孽龙”的身份。只是,原以为这和尚知道那是功德佛的徒弟后态度会有改变,哪知道法海根本没在意。
“果然是孽龙,与功德佛修行十数载,踏千山万水,历万千劫难,还是这般不成器,真是条教不好的孽障。怪不得刚刚功德佛说他有‘纵徒行凶之罪’,原来是此缘故。”法海道,“等等吧,待小僧修炼一番,实力提升后再去擒住那孽龙。”
“额……”李玄等人看着法海,真不知他是“不通人情”,还是“不徇私情”,“功德佛已经说会处罚他的,你何必在找它。”
“功德佛的佛法精深,仁善有德,但性子迂腐,肯定不会重罚那龙。”法海这人看事情一是一二是二,并没有因为崇拜金蝉子便认为旃檀功德佛是完美的。“不止功德佛,据我推测,孙悟空、猪八戒和沙悟净因曾经的取经经历,若遇到今日之事,也只会护着孽龙。唉~终究是修为不行,我若是有玉上仙的法力,就算孙悟空在此,我也得缉拿孽龙。”听得出来,他对孙悟空师兄弟并不尊敬,甚至稍有些厌恶。
“不会吧。”李玄等人道,“之前我们见过净坛使者,看他的样子不像个徇私护短之人。”
“呵呵,一个吃人害命的猪妖罢了,什么净坛使者,呵呵……”法海很轻蔑地说,“取经的几位,孙悟空尚且算是有些德行,杀的人罪有应得,即便是那年灭了几千猎人,也情有可原。至于猪八戒和沙悟净,呵呵,两个有背景的混账妖魔而已,我佛释迦是看在他们背后势力方才给予封禅。”和尚出身金山寺,对西行的了解远比其他人清楚,知晓某些细节秘事。
“我不认同法海大师的看法。”张果说道,“净坛使者是真的有所改变,对过去的一些罪孽多次表达悔过,常常到地府忏悔,在地藏王菩萨那里为众鬼魂祈福诵经,给自强会捐赠财物……另外,据我所知,猪悟能之恶是因有人算计他,在他元神中下恶咒,方才有那些恶行。”
“哦,是吗?”法海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那沙悟净呢?也有人算计他吗?刚才的敖玉又当如何讲?”
“额……”张果无言以对。沙悟净吃人可是没人算计,敖玉更是清醒得很。“敖玉且不说,沙悟净罗汉也改过自新了。不信的话,法海大师可以去西方祭赛国看看,那里因为一些未知问题,导致妖魔丛生,全靠悟净罗汉镇守。”
“也许吧,有时间小僧会去看看的。”法海说道。“哈哈,张果上仙,你的算卜之术好强,三界的事你全知道?”
“我……”张果当场脸红。他是因为有青天的情报才听说过这么多,要不然单靠算卜之术,非得累死他不可。算卦很累,特别耗费元神之力。
“我弥陀佛,张果上仙,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被孽龙打伤了吗?”法海是要多直楞有多直楞,一点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你放心,早晚小僧会抓到孽龙,还上仙一个公道。”
“没什么,没什么。”张果等人苦笑,“那就承蒙法海大师费心费力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