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声在民间鼎沸,但上层并没有想象中的激烈,东境城权贵几乎当天就宣布支持,甚至为了方便皇帝“收获”,命东境城以及所属辅城将所收税赋聚集于城门口,只待皇帝驾临接受。乌鸦和狐狸非常感动,疾呼“还是你们懂事!”
为快快“收钱”,鸟人和秋千急赶进度,驾驶九龙辇车狂奔数日终于进入东境城境内。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很豪华很坚固的辅城,安狻城。建于年国末年,渊帝驾崩之后,东境城五王为防御敌患,特意打造的一座战略城市。此城设有各种军事设施,甚至还有一个规模中等的守城魔法阵。
安狻城城门口摆放着一大堆黄金,全是城内富人缴纳,数量几乎无法统计。两个昏君眼睛乐出花来,一跃跳入金堆中肆意“徜徉”。
“见过陛下。”城门内,一对男女领着一个孩子走出来。
乌鸦从金子堆中冒出头,仔细一看,“哎呦,这不是那个谁嘛……那个……哎?你叫什么玩意了?”
“回禀陛下,臣下叫吉槐,您的哥哥。”吉槐说道。
“哦,对对对对。就是你。几年不见把你名字忘记了。”鸟人和秋千走出来,“你们怎么在这?这小孩是谁啊?”
“回陛下,这是臣下和臣妻的骨肉,叫吉小槐。当年他出生时陛下您还特意赐下的姓名呢。”吉槐说道,“因征收富人税,吉新怀王爷恐各地官员不配合,以及私藏家产,所以上请杨音大人派臣下出任‘税务监督’工作,辅助陛下收税。”
“哦,原来是这样。不错不错。东境城那五个土财主真识时务。”秋千赞道。她走到冬儿和吉小槐面前,蹲下身抬手逗小孩,“来,叫爷爷!”
吉小槐当场愣住。
“哈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狐狸道,“我其实勉强算你姑姑。哈哈哈,不是你爷爷,你没想到吧。哈哈哈……”
现场气氛十分尴尬。
鸟人见冬儿一直不说话,问:“那个谁,你怎么脸色不是很好看?欲言又止的样子。咋的,有心事?生病了?”
冬儿吓一跳,突然跪下,“没有没有。多谢陛下关心,臣妇无恙。”
秋千深深看一眼冬儿,没有对她多说,转身对吉槐说:“好吧好吧,就这样吧。你帮我们把金子收好。咱们去下一个城。”
“是。”吉槐点点头,“两位陛下,除京东大道沿途外,还有多个不在主路范围的辅城,请问您们是否需要去收取税金?不如由臣下代劳,省的您两位操劳。”
“不行!”鸟人道,“收钱这种事当然要亲自看着。放心,金子越多我们越兴奋,不累,不累。哈哈哈……”
“好~好吧。”吉槐低声说道。
乌鸦和狐狸进城消费,这期间吉槐认真细致的打理税金。几日之后,所有工作完成,鸟人和秋千也在安狻城玩够,准备离开京东大路,走支路去下一个城市,麦麸城。
“哎?吉槐,你儿子呢?还有冬儿,怎么没跟着?”路上的时候鸟人随便问道。
“麦麸城路途遥远,臣恐妻儿受苦,已经派人送他们回京。”吉槐回答。
“胡说!”秋千道,“从京城到安狻城这么远都能来,难道就差安狻城至麦麸城这么近的路程?你要说他们直接待在京城不跟来我倒是信,来都来了,剩下这点路能有多大苦?冬儿闲的啊,这么喜欢安狻城吗?千里迢迢的来,逛一逛就回去?”
吉槐跪地回答说:“请两位陛下明鉴。臣妻冬儿因您们出手相救摆脱‘身绳之困’进入吉王府。多年来,冬儿深感圣恩之重,诚惶诚恐,不敢忘怀。于京城时,陛下操劳国事久居深宫不得相见,臣妻日夜思念,心生魔障,是以闻听臣下辅助陛下后不辞艰辛来到安狻城,只为面圣。古话有云,‘天子之颜,不可直视’,冬儿能带子女见到两位恩人陛下已然心满意足,不敢多留,欣然离开。”
“这样啊?”秋千自语道,“冬儿果然是个知恩的好孩子。”
………………………
安狻城城主府。
“母亲,母亲,我们为什么不跟着父亲走?”吉小槐说道,“那两个昏君好有趣。”
“啪!”冬儿挥手打自己儿子一巴掌。
“母亲,母亲,您这是为何?”吉小槐自小受宠,从未挨过哪怕一丝责打,不知今日为什么惹母亲生气受此掌掴。不过这孩子也算“坚强”,第一次挨打的他不但没有哭闹,反而很冷静,在意识到平日温柔的母亲情绪出现从未有过的情况后立刻跪地叩首,示弱以求宽恕。
“‘昏君’这话是谁教你的?!”冬儿怒问,“我一直教导你,两位陛下是母亲我的恩人,你何以不尊敬他们?!”
“大街上都这么说。”吉小槐小声说。
冬儿当然知道玉鸟人和玉秋千危害国家,但毕竟救过她,她不愿说他们的坏话。
母子二人沉默许久。最终冬儿开口:“你父亲有重要的事?我们跟着会拖累他。”
“哦。孩儿明白。”吉小槐没有多问。
“唉~”冬儿摸摸自己儿子的头顶,“一边是恩人,一边是丈夫。我……唉~”
…………………………
麦麸城,东境城粮食大城。
这里的税收情况也不错,所有富人按规定交齐,没人敢有异议。鸟人和秋千仍旧是在城里玩乐几天,吉槐收税。几天后去另外的辅城,先井城。
“怎么回事!钱呢!”鸟人看着空空如也的城门口,大喊大叫,“咋的?抗税?!”
吉槐进入城内,找城主交涉,半日后回来,“回禀陛下。您猜对了。这先井城的人……抗税。”
“好大的胆子!”秋千大叫,“来人,给我把富人全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几个皇室供奉凭空出现,“嗖嗖嗖”飞入城内,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几个富人领袖被抓出来。
“尔等几人,可知罪?!”鸟人怒问,“国家收税,天经地义,你们为什么不交?!”
富人甲抬起头,眼神冷漠:“昏君当道,赋税沉重,于理不公,于法不合。纵我等交税,结果也不过是被你们挥霍,无助百姓。”
“大胆!敢骂我!”秋千大怒,“来人,给我弄死他们!”
“且慢!”危急时刻,吉槐出言阻止,“两位陛下,请息怒。”
“息个屁怒!”鸟人说,“不交税还骂我,找死。”
“陛下,您们若杀掉他们,这先井城的税恐怕再也收不上来。”吉槐说道。
“啥意思?”秋千说,“杀鸡儆猴你知道不?我弄死他们,其他人肯定会害怕,怎么会还敢不交税?”
“陛下,您有所不知。”吉槐说,“先井城与其他城市不同,乃是东境城第一个人族聚集区,也是新年国的族地。所谓‘先井’,乃是指这里有东部区第一口滋养民众的水井。此城历史悠久,氏族势力稳固,极为崇尚家族概念。您面前的这几个罪人是现今各家族的首领,他们如果死掉,剩余的人宁死也不会屈从的。”
“哎呀,还治不了你们呢。”鸟人想了想,喊道,“来人,给我直接入城清查各家族仓库,把所有财务都带到这里来!奶奶的,老子不用你们交税,我明抢!”
皇室供奉再次进场搜查,不过很快,众人回报,“陛下,没有收获。”
“嗯?怎么会没有收获?”鸟人问。
“哈哈哈哈……”富人乙突然大笑,“昏君,没想到吧。我们早就将金银财物藏匿。你们的恶劣行径世人皆知,我们就猜到会有‘明抢’之事。哈哈哈……”
“啪!”秋千唤出魔法鞭用力抽打,“笑你奶奶孙子!”
鸟人生气地说:“你们以为这样我们就没办法?”他再次下令,“进城抓些老人小孩来,奶奶的,敢不交‘保护费’,我当着你们的面杀你们全家!”流氓已经直接把税收称作“保护费”了。
“昏君!昏君!你们不能这般可恶!”富人们慌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如此恶劣,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人就范,“昏君!昏君!”
“还敢骂我们?!”秋千喊道,“信不信我把老人小孩杀之前先虐待一番!”
“你们!你们!”富人们怒气冲冠,却不敢多说。“我们交,我们交,求你们放过吾城父老幼龄。”
“哼!算你们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