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西游记原文,一字未改。与剧情关系不大,可以越过。)
“情况如何?”将自己的妹妹封印在灌江口后杨戬立刻赶到四凶岭特行组秘密监视点。“有什么动静吗?”
袁洪回答道:“梼杌、混沌、穷奇三族暂无异动,但饕餮族稍有变化,已经连续派出一些人接触周围势力。”
“嗯。”杨戬道,“有外人进入岭内吗?”
“有。”袁洪道,“东华帝君几乎算是公开的形式派出四组人分别进入四族。”
“呵呵,很着急啊。”杨戬道,“那协约是东华帝君和玉皇大帝与婆和签署,如果不是因为我出任司法部长,两个人恐怕谁都不敢出言解除。”
“不过很奇怪,玉皇大帝方面没有任何人来这。”袁洪道,“那位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呵呵,谁知道呢。”杨戬说,“四凶之强非凡,尤其是未伤根本的梼杌混沌穷奇三族,每家都有几名大罗金仙高手,如果能加入某方,影响颇大。而且四凶本身天赋绝非其他种族能比,单论战斗资质,远超同阶位平均水平,嗜杀嗜血癫狂霸道,是天生的杀戮之族,张百忍绝对不会轻易让他们加入东王公那边。一定有什么后手诡计。”
“嗯。”袁洪很同意二郎神看法。
“婆和情况如何?”杨戬又问。
“还是老样子。很安静。”袁洪说,“每天待在洞里。祖凰三杰自从得到那颗内丹后便被饕餮婆婆打发出去闭关修炼,至于去了哪,暂时不知道。对了,鸟人将玉秋千送走,也不知道去哪。”
“我知道。”杨戬说,“现在三界顶层对鸟人的身份已经推测的七七八八,如果猜得不错的话,玉秋千应该是在火云洞。”
针对玉鸟人身份的调查特行组从未停止,但没有找到任何特别有用的线索,不过三界众高人好像都已经确定他的来历,对他很是“看重”,不少人想拉拢控制或者杀掉他。类似袁洪、敖碣等见识广远的人其实对乌鸦早有自己的想法,天地间无视任何火焰之能,可御任何火焰之功,与一代妖皇女娲伏羲有关联,同时是乌鸦形态的恐怕只有……
“好了,不要多想,继续监视。”杨戬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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娲皇宫。
“娘娘,师兄已经将小九尾狐狸送去火云洞。”青云刚刚接到洛神传来的消息就立刻上报给女娲。
“看来四凶解放让我家孩儿看到危机。否则……”女娲叹气,“否则他绝对不愿意和我们多做纠葛。”
青云叹气:“娘娘,妖神大战不怨你……”
“不要多说!”女娲摇摇头。
心知自己娘娘心情不好,青云换个话题。“娘娘,我们真的不派些人占一点气运吗?”
“天下妖族皆是我臣下,四海人类全是我子女,还不够吗?”女娲道。
“话是如此,可……”青云三句话再次回到原来的话题,“如果师兄他能帮助娘娘就好了。”
“……”女娲没有说话,看向娲皇宫外,“他是他,也不是他,他即使是他,他自己也不愿意是他。他不喜欢所有人,他热爱所有人。心随性之,不慕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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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三藏四众躲离了小西天欣然上路。行经个月程途正是春深花放之时见了几处园林皆绿暗一番风雨又黄昏。
三藏勒马道:“徒弟啊天色晚矣往那条路上求宿去?”行者笑道:“师父放心若是没有借宿处我三人都有些本事叫八戒砍草沙和尚扳松老孙会做木匠就在这路上搭个蓬庵好道也住得年把你忙怎的!”八戒道:“哥呀这个所在岂是住场!满山多虎豹狼虫遍地有魑魅魍魉。白日里尚且难行黑夜里怎生敢宿?”行者道:“呆子!越不长进了!不是老孙海口只这条棒子揝在手里就是塌下天来也撑得住!”
师徒们正然讲论忽见一座山庄不远。行者道:“好了!有宿处了!”长老问:“在何处?”行者指道:“那树丛里不是个人家?我们去借宿一宵明早走路。”长老欣然促马至庄门外下马。只见那柴扉紧闭长老敲门道:“开门开门。”里面有一老者手拖藜杖足踏蒲鞋头顶乌巾身穿素服开了门便问:“是甚人在此大呼小叫?”三藏合掌当胸躬身施礼道:“老施主贫僧乃东土差往西天取经者。适到贵地天晚特造尊府假宿一宵万望方便方便。”老者道:“和尚你要西行却是去不得啊。此处乃小西天若到大西天路途甚远。且休道前去艰难只这个地方已此难过。”三藏问:“怎么难过?”老者用手指道:“我这庄村西去三十余里有一条稀柿衕山名七绝。”三藏道:“何为七绝?”老者道:“这山径过有八百里满山尽是柿果。古云柿树有七绝:一益寿二多阴三无鸟巢四无虫五霜叶可玩六嘉实七枝叶肥大故名七绝山。我这敝处地阔人稀那深山亘古无人走到。每年家熟烂柿子落在路上将一条夹石胡同尽皆填满;又被雨露雪霜经霉过夏作成一路污秽。这方人家俗呼为稀屎衕。但刮西风有一股秽气就是淘东圊也不似这般恶臭。如今正值春深东南风大作所以还不闻见也。”三藏心中烦闷不言。行者忍不住高叫道:“你这老儿甚不通便!我等远来投宿你就说出这许多话来唬人!十分你家窄逼没处睡我等在此树下蹲一蹲也就过了此宵何故这般絮聒?”那老者见了他相貌丑陋便也拧住口惊嘬嘬的硬着胆喝了一声用藜杖指定道:“你这厮骨挝脸磕额头塌鼻子凹颉腮毛眼毛睛痨病鬼不知高低尖着个嘴敢来冲撞我老人家!”行者陪笑道:“老官儿你原来有眼无珠不识我这痨病鬼哩!相法云形容古怪石中有美玉之藏。你若以言貌取人干净差了我虽丑便丑却倒有些手段。”老者道:“你是那方人氏?姓甚名谁?有何手段?”行者笑道:“我祖居东胜大神洲花果山前自幼修。身拜灵台方寸祖学成武艺甚全周。也能搅海降龙母善会担山赶日头;缚怪擒魔称第一移星换斗鬼神愁。偷天转地英名大我是变化无穷美石猴!”老者闻言回嗔作喜躬着身便教:请入寒舍安置。遂此四众牵马挑担一齐进去只见那荆针棘刺铺设两边;二层门是砖石垒的墙壁又是荆棘苫盖入里才是三间瓦房。老者便扯椅安坐待茶又叫办饭。少顷移过桌子摆着许多面筋、豆腐、芋苗、萝白、辣芥、蔓菁、香稻米饭、醋烧葵汤师徒们尽饱一餐。吃毕八戒扯过行者背云:“师兄这老儿始初不肯留宿今返设此盛斋何也?”
行者道:“这个能值多少钱!到明日还要他十果十菜的送我们哩!”八戒道:“不羞!凭你那几句大话哄他一顿饭吃了明日却要跑路他又管待送你怎的?”行者道:“不要忙我自有个处治。”
不多时渐渐黄昏老者又叫掌灯。行者躬身问道:“公公高姓?”老者道:“姓李。”行者道:“贵地想就是李家庄?”老者道:“不是这里唤做驼罗庄共有五百多人家居住。别姓俱多惟我姓李。”行者道:“李施主府上有何善意赐我等盛斋?”那老者起身道:“才闻得你说会拿妖怪我这里却有个妖怪累你替我们拿拿自有重谢。”行者就朝上唱个喏道:“承照顾了!”
八戒道:“你看他惹祸!听见说拿妖怪就是他外公也不这般亲热预先就唱个喏!”行者道:“贤弟你不知我唱个喏就是下了个定钱他再不去请别人了。”三藏闻言道:“这猴儿凡事便要自专倘或那妖精神通广大你拿他不住可不是我出家人打诳语么?”行者笑道:“师父莫怪等我再问了看。”那老者道:“还问甚?”行者道:“你这贵处地势清平又许多人家居住更不是偏僻之方有甚么妖精敢上你这高门大户?”老者道:“实不瞒你说我这里久矣康宁。只这三年六月间忽然一阵风起那时人家甚忙打麦的在场上插秧的在田里俱着了慌只说是天变了。谁知风过处有个妖精将人家牧放的牛马吃了猪羊吃了见鸡鹅囫囵咽遇男女夹活吞。自从那次这二年常来伤害。长老啊你若有手段拿了他扫净此土我等决然重谢不敢轻慢。”行者道:“这个却是难拿。”八戒道:“真是难拿难拿!我们乃行脚僧借宿一宵明日走路拿甚么妖精!”老者道:“你原来是骗饭吃的和尚!初见时夸口弄舌说会换斗移星降妖缚怪及说起此事就推却难拿!”行者道:“老儿妖精好拿。只是你这方人家不齐心所以难拿。”老者道:“怎见得人心不齐?”行者道:“妖精搅扰了三年也不知伤害了多少生灵。我想着每家只出银一两五百家可凑五百两银子不拘到那里也寻一个法官把妖拿了却怎么就甘受他三年磨折?”老者道:“若论说使钱好道也羞杀人!我们那家不花费三五两银子!前年音访着山南里有个和尚请他到此拿妖未曾得胜。”
行者道:“那和尚怎的拿来?”老者道:“那个僧伽披领袈裟。先谈《孔雀》后念《法华》。香焚炉内手把铃拿。正然念处惊动妖邪。风生云起径至庄家。僧和怪斗其实堪夸:一递一拳捣一递一把抓。和尚还相应相应没头。须臾妖怪胜径直返烟霞原来晒干疤。我等近前看光头打的似个烂西瓜!”行者笑道:“这等说吃了亏也。”老者道:“他只拚得一命还是我们吃亏:与他买棺木殡葬又把些银子与他徒弟。那徒弟心还不歇至今还要告状不得干净!”行者道:“再可曾请甚么人拿他?”老者道:“旧年又请了一个道士。”行者道:“那道士怎么拿他?”老者道:“那道士:头戴金冠身穿法衣。令牌敲响符水施为。驱神使将拘到妖魑。狂风滚滚黑雾迷迷。即与道士两个相持。斗到天晚怪返云霓。乾坤清朗朗我等众人齐。出来寻道士渰死在山溪。捞得上来大家看却如一个落汤鸡!”
行者笑道:“这等说也吃亏了。”老者道:“他也只舍得一命我们又使彀闷数钱粮。”行者道:“不打紧不打紧等我替你拿他来。”老者道:“你若果有手段拿得他我请几个本庄长者与你写个文书。若得胜凭你要多少银子相谢半分不少;如若有亏切莫和我等放赖各听天命。”行者笑道:“这老儿被人赖怕了。我等不是那样人快请长者去。”
那老者满心欢喜即命家僮请几个左邻右舍表弟姨兄亲家朋友共有八九位老者都来相见。会了唐僧言及拿妖一事无不欣然。众老问:“是那一位高徒去拿?”行者叉手道:“是我小和尚。”众老悚然道:“不济!不济!那妖精神通广大身体狼犺。你这个长老瘦瘦小小还不彀他填牙齿缝哩!”行者笑道:“老官儿你估不出人来。我小自小结实都是吃了磨刀水的秀气在内哩!”众老见说只得依从道:“长老拿住妖精你要多少谢礼?”行者道:“何必说要甚么谢礼!俗语云说金子幌眼说银子傻白说铜钱腥气!我等乃积德的和尚决不要钱。”
众老道:“既如此说都是受戒的高僧。既不要钱岂有空劳之理!我等各家俱以鱼田为活若果降了妖孽净了地方我等每家送你两亩良田共凑一千亩坐落一处你师徒们在上起盖寺院打坐参禅强似方上云游。”行者又笑道:“越不停当!但说要了田就要养马当差纳粮办草黄昏不得睡五鼓不得眠好倒弄杀人也!”众老道:“诸般不要却将何谢?”行者道:“我出家人但只是一茶一饭便是谢了。”众老喜道:“这个容易但不知你怎么拿他。”行者道:“他但来我就拿住他。”众老道:“那怪大着哩!上拄天下拄地;来时风去时雾你却怎生近得他?”行者笑道:“若论呼风驾雾的妖精我把他当孙子罢了;若说身体长大有那手段打他!”
正讲处只听得呼呼风响慌得那八九个老者战战兢兢道:“这和尚盐酱口!说妖精妖精就来了!”那老李开了腰门把几个亲戚连唐僧都叫:“进来!进来!妖怪来了!”唬得那八戒也要进去沙僧也要进去。行者两只手扯住两个道:“你们忒不循理!出家人怎么不分内外!站住!不要走!跟我去天井里看看是个甚么妖精。”八戒道:“哥啊他们都是经过帐的风响便是妖来。他都去躲我们又不与他有亲又不相识又不是交契故人看他做甚?”原来行者力量大不容说一把拉在天井里站下。那阵风越大了好风:倒树摧林狼虎忧播江搅海鬼神愁。掀翻华岳三峰石提起乾坤四部洲。村舍人家皆闭户满庄儿女尽藏头。黑云漠漠遮星汉灯火无光遍地幽。慌得那八戒战战兢兢伏之于地把嘴拱开土埋在地下却如钉了钉一般。沙僧蒙着头脸眼也难睁。
行者闻风认怪一霎时风头过处只见那半空中隐隐的两盏灯来即低头叫道:“兄弟们!风过了起来看!”那呆子扯出嘴来抖抖灰土仰着脸朝天一望见有两盏灯光忽失声笑道:“好耍子!好耍子!原来是个有行止的妖精!该和他做朋友!”沙僧道:“这般黑夜又不曾觌面相逢怎么就知好歹?”八戒道:“古人云夜行以烛无烛则止。你看他打一对灯笼引路必定是个好的。”沙僧道:“你错看了那不是一对灯笼是妖精的两只眼亮。”这呆子就唬矮了三寸道:“爷爷呀!眼有这般大啊不知口有多少大哩!”行者道:“贤弟莫怕。你两个护持着师父待老孙上去讨他个口气看他是甚妖精。”八戒道:“哥哥不要供出我们来。”好行者纵身打个唿哨跳到空中执铁棒厉声高叫道:“慢来!慢来!有吾在此!”那怪见了挺住身躯将一根长枪乱舞。行者执了棍势问道:“你是那方妖怪?何处精灵?”那怪更不答应只是舞枪。行者又问又不答只是舞枪。
行者暗笑道:“好是耳聋口哑!不要走!看棍!”那怪更不怕乱舞枪遮拦。在那半空中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斗到三更时分未见胜败。八戒沙僧在李家天井里看得明白原来那怪只是舞枪遮架更无半分儿攻杀行者一条棒不离那怪的头上。八戒笑道:“沙僧你在这里护持让老猪去帮打帮打莫教那猴子独干这功领头一钟酒。”好呆子就跳起云头赶上就筑那怪物又使一条枪抵住。两条枪就如飞蛇掣电。八戒夸奖道:“这妖精好枪法!不是山后枪乃是缠丝枪也不是马家枪却叫做个软柄枪!”行者道:“呆子莫胡谈!那里有个甚么软柄枪!”八戒道:“你看他使出枪尖来架住我们不见枪柄不知收在何处。”行者道:“或者是个软柄枪。但这怪物还不会说话想是还未归人道阴气还重只怕天明时阳气胜他必要走。但走时一定赶上不可放他。”八戒道:“正是!正是!”
又斗多时不觉东方白那怪不敢恋战回头就走。行者与八戒一齐赶来忽闻得污秽之气旭人乃是七绝山稀柿衕也。八戒道:“是那家淘毛厕哩!哏!臭气难闻!”行者侮着鼻子只叫:“快快赶妖精!快快赶妖精!”那怪物撺过山去现了本象乃是一条红鳞大蟒。你看他:眼射晓星鼻喷朝雾。密密牙排钢剑弯弯爪曲金钩。头戴一条肉角好便似千千块玛瑙攒成;身披一派红鳞却就如万万片胭脂砌就。盘地只疑为锦被飞空错认作虹霓。歇卧处有腥气冲天行动时有赤云罩体。大不大两边人不见东西;长不长一座山跨占南北。八戒道:“原来是这般一个长蛇!若要吃人啊一顿也得五百个还不饱足!”行者道:“那软柄枪乃是两条信菾。我们赶他软了从后打出去!”这八戒纵身赶上将钯便筑。那怪物一头钻进窟里还有七八尺长尾巴丢在外边。八戒放下钯一把挝住道:“着手!着手!”尽力气往外乱扯莫想扯得动一毫。行者笑道:“呆子!
放他进去自有处置不要这等倒扯蛇。”八戒真个撒了手那怪缩进去了。八戒怨道:“才不放手时半截子已是我们的了!
是这般缩了却怎么得他出来?这不是叫做没蛇弄了?”行者道:“这厮身体狼犺窟穴窄小断然转身不得一定是个照直撺的定有个后门出头。你快去后门外拦住等我在前门外打。”那呆子真个一溜烟跑过山去果见有个孔窟他就扎定脚。还不曾站稳不期行者在前门外使棍子往里一捣那怪物护疼径往后门撺出。八戒未曾防备被他一尾巴打了一跌莫能挣挫得起睡在地下忍疼。行者见窟中无物搴着棍穿进去叫赶妖怪。那八戒听得吆喝自己害羞忍着疼爬起来使钯乱扑。行者见了笑道:“妖怪走了你还扑甚的了?”八戒道:“老猪在此打草惊蛇哩!”行者道:“活呆子!快赶上!”
二人赶过涧去见那怪盘做一团竖起头来张开巨口要吞八戒八戒慌得往后便退。这行者反迎上前被他一口吞之。
八戒捶胸跌脚大叫道:“哥耶!倾了你也!”行者在妖精肚里支着铁棒道:“八戒莫愁我叫他搭个桥儿你看!”那怪物躬起腰来就似一道路东虹八戒道:“虽是象桥只是没人敢走。”行者道:“我再叫他变做个船儿你看!”在肚里将铁棒撑着肚皮。
那怪物肚皮贴地翘起头来就似一只赣保船八戒道:“虽是象船只是没有桅篷不好使风。”行者道:“你让开路等我叫他使个风你看。”又在里面尽着力把铁棒从脊背上一搠将出去约有五七丈长就似一根桅杆。那厮忍疼挣命往前一撺比使风更快撺回旧路下了山有二十余里却才倒在尘埃动荡不得呜呼丧矣。八戒随后赶上来又举钯乱筑。行者把那物穿了一个大洞钻将出来道:“呆子!他死也死了你还筑他怎的?”八戒道:“哥啊你不知我老猪一生好打死蛇?”遂此收了兵器抓着尾巴倒拉将来。
却说那驼罗庄上李老儿与众等对唐僧道:“你那两个徒弟一夜不回断然倾了命也。”三藏道:“决不妨事我们出去看看。”须臾间只见行者与八戒拖着一条大蟒吆吆喝喝前来众人却才欢喜。满庄上老幼男女都来跪拜道:“爷爷!正是这个妖精在此伤人!今幸老爷施法斩怪除邪我辈庶各得安生也!”众家都是感激东请西邀各各酬谢。师徒们被留住五七日苦辞无奈方肯放行。又各家见他不要钱物都办些干粮果品骑骡压马花红彩旗尽来饯行。此处五百人家到有七八百人相送。
一路上喜喜欢欢不时到了七绝山稀柿同口。三藏闻得那般恶秽又见路道填塞道:“悟空似此怎生度得?”行者侮着鼻子道:“这个却难也。”三藏见行者说难便就眼中垂泪。李老儿与众上前道:“老爷勿得心焦。我等送到此处都已约定意思了。令高徒与我们降了妖精除了一庄祸害我们各办虔心另开一条好路送老爷过去。”行者笑道:“你这老儿俱言之欠当。你初然说这山径过有八百里你等又不是大禹的神兵那里会开山凿路!若要我师父过去还得我们着力你们都成不得。”三藏下马道:“悟空怎生着力么!”行者笑道:“眼下就要过山却也是难若说再开条路却又难也。须是还从旧胡同过去只恐无人管饭。”李老儿道:“长老说那里话!凭你四位担搁多少时我等俱养得起怎么说无人管饭!”行者道:“既如此你们去办得两石米的干饭再做些蒸饼馍馍来等我那长嘴和尚吃饱了变了大猪拱开旧路我师父骑在马上我等扶持着管情过去了。”八戒闻言道:“哥哥你们都要图个干净怎么独教老猪出臭?”三藏道:“悟能你果有本事拱开胡同领我过山注你这场头功。”八戒笑道:“师父在上列位施主们都在此休笑话我老猪本来有三十六般变化若说变轻巧华丽飞腾之物委实不能;若说变山变树变石块变土墩变赖象、科猪、水牛、骆驼真个全会。只是身体变得大肚肠越大须是吃得饱了才好干事。”众人道:“有东西!有东西!我们都带得有干粮果品烧饼馉饳在此。原要开山相送的且都拿出来凭你受用。待变化了行动之时我们再着人回去做饭送来。”八戒满心欢喜脱了皂直裰丢了九齿钯对众道:“休笑话看老猪干这场臭功。”好呆子捻着诀摇身一变果然变做一个大猪真个是嘴长毛短半脂膘自幼山中食药苗。黑面环睛如日月圆头大耳似芭蕉。修成坚骨同天寿炼就粗皮比铁牢。齆齆鼻音呱诂叫喳喳喉响喷喁哮。白蹄四只高千尺剑鬣长身百丈饶。从见人间肥豕彘未观今日老猪魈。唐僧等众齐称赞羡美天蓬法力高。孙行者见八戒变得如此即命那些相送人等快将干粮等物推攒一处叫八戒受用。那呆子不分生熟一涝食之却上前拱路。行者叫沙僧脱了脚好生挑担请师父稳坐雕鞍他也脱了靴鞋吩咐众人回去:“若有情快早送些饭来与我师弟接力。”那些人有七八百相送随行多一半有骡马的飞星回庄做饭;还有三百人步行的立于山下遥望他行。原来此庄至山有三十余里待回取饭来又三十余里往回担搁约有百里之遥他师徒们已此去得远了。众人不舍催趱骡马进胡同连夜赶至次日方才赶上叫道:“取经的老爷慢行慢行!我等送饭来也!”长老闻言谢之不尽道:“真是善信之人!”叫八戒住了再吃些饭食壮神。那呆子拱了两日正在饥饿之际那许多人何止有七八石饭食他也不论米饭、面饭收积来一涝用之饱餐一顿却又上前拱路。三藏与行者、沙僧谢了众人分手两别。正是:驼罗庄客回家去八戒开山过同来。
三藏心诚神力拥悟空法显怪魔衰。千年稀柿今朝净七绝胡同此日开。六欲尘情皆剪绝平安无阻拜莲台。这一去不知还有多少路程还遇甚么妖怪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