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皇甫忆轩仿佛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他们,而他始终站在,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皇位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他本就不想当什么皇帝,如果可以的话,他只希望自己生在普通人家,没有那么多的权力,也没有争夺。
大殿上笼罩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个个大臣一脸好奇的看着伊云以及他手中的诏书,先皇留下两本诏书的确让人奇怪,不过他们更想知道这本诏书上写的是什么内容。
伊云打开诏书,他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看了个遍。看完后,只见他深沉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又转化为深思,他双眉紧紧蹙起,看着手中的诏书,神情略带深深的疑惑。
咋一看诏书上的内容,他不禁一愣,可是当他看见底下的印章时,他的脸不仅一沉。
这的确是玉玺,而且诏书的内容是张显的笔迹,也说明了这份诏书的真实性,可是为何出现两份诏书,到底哪份是真,哪份是假?
伊云抬起头,他疑惑的目光望向杨绍独。
杨绍独接到伊云投来的目光,他嘴角微微上扬,道:“有关诏书一事应该问张显大人,想必此事没有人能比张大人更加的清楚了。”
伊云抿着嘴,他转过身面对着张显,他举起手中的诏书,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的神色问道:“张大人,这份诏书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上面写着是让七皇子登基为帝,而上次那份诏书却是让四皇子为帝,两份诏书到底哪份是真哪份是假?”
伊云严厉的话犹如一把利剑射进张显的胸口,只见他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也带着一抹不为人知的古怪神色。
大殿之上在场的大臣们闻言,无不惊讶倒吸了口气,他们都把目光投在张显身上,而伊云的问题也正好他们心中的问题,他们死死的盯着张显,仿佛正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别说是其他大臣,即便是皇甫忆轩也感到一丝惊讶,随即他又恢复一片淡然之色。那样子仿佛对此事没有一丝的怀疑,那淡然的模样好像皇位原本就属于皇甫鹜傲的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显身上,张显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他面对着众人向他投来的惊讶目光,他开口说道:“宰相手中的诏书是真的。”
张显此话一出,大殿中就像炸开了的锅一般,大臣们纷纷互相咬耳朵,四下议论声也纷纷响起。
“如果这份诏书是真的,那么另外一份诏书呢?”伊云严厉地绷起下颚,那刚硬的嗓音透出不悦。
“那份诏书是下官伪造的,当时先皇还未驾崩前叫下官到寝宫去,让下官拟写诏书,还特意指定让七皇子登基为帝,下官为先皇的做法感到惊讶,才认为当时先皇肯定是神智不清,所以下官才拟写了两道诏书,并且趁先皇不注意让先皇在两份诏书上盖上玉玺。”
张显自知这是欺君之罪,当初他这样做时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于是他把事情都全盘脱出。自从他发现书房被人动过后,也发现了那份诏书不翼而飞,他就知道有今天的狭长了,可是没想到诏书出现在杨绍独手中,看来他是低估他了,一直以为杨绍独沉默不言,没想到他才是心机最重的那个人。
“张大人,你可知伪造诏书是欺君之罪?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杀头之罪啊。”伊云严厉的神情上带着一丝惋惜。
张显也是一个好官,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傻事,如今已经不能挽回了,可惜朝廷又将失去一个好官了。伊云不禁有些惋惜的叹气道。
“七皇子终日只知吃喝玩乐,如果让他当上皇帝,那龙照国必定毁在他的手中。比起七皇子,下官倒觉得四皇子更加适合。既然下官做了,就不会后悔,最多就是一死,有何可怕!”张显昂首看着伊云,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伊大人,既然张大人已经认罪,还不将他绳之于法,不然这对大家都不公平。”杨绍独的眸中闪过一道诡谲的炯光,他眼神射向大殿上的大臣中间。
只见好几个大臣在人群中发出抗议的声音,渐渐的抗议声越来越大,伊云冷着一张脸,在众臣的压迫之下,他只好下令道:“来人,摘去张显的官帽,将他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两个侍卫接到命令,他们走进大殿摘去了张显的官帽,将他带出了大殿。
平日与张显比较友好的大臣们见此,他们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此时的情况也不容许他们开口说话,不然也会连累到他们。
杨绍独见张显被打入天牢,他的眸子染上了笑意,他回过头看见皇甫忆轩穿着一身龙袍站在龙椅前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接近嘲弄的笑容。
如今真正的皇位人选已经揭晓,他这个冒牌货也是该下场的时候了,他故意在朝臣面前揭穿这个秘密,就是为了想让皇甫忆轩难堪。早知皇位是属于皇甫鹜傲,他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心思,还让伊霜月平白无故占去了七王妃的位置,看来下一步就该让她下位了。
皇甫忆轩冷淡的看着底下犹如一场闹剧的登基大典,张显的话的确是让他为之一震,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份诏书是张显伪造的,虽然他对皇位不在意,但是如今他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被人当作笑话看,而他身上这身黄色的龙袍更是显得特别刺眼,龙袍上绣的那条飞龙仿佛正好鄙夷的神情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