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在大大的落地窗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
“小喜，虽然你是一直跟着我的，但是记住没有下次，下次再出现这样的问题时，就是你离开这里的时候。”
小喜的脸唰下就白了，那白带着一抹惨然的凄楚，让人看了于心不忍，我暗暗握紧拳头，直到指甲嵌了进去。
直到疼痛感让我的心里不再那么难受。
但是这一切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痛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因为窗户上反射出来的那个女人是如此的冷然，如此的让人望而生畏。
“好了，出去吧。”她点着头，但是望着我的目光却盈满了泪光。我知道她有委屈，为了跟我过来她舍弃的也不少，至少现在的公司和飞扬来比就如同蝼蚁和一只小象。
但是终有一天我会让它变成巨象，它的每只腿都粗壮得足以撑起这里的每一片天，每一朵云。
聚会的日子很快到来了，那天我穿上特意订做的衣服，是一条红色的晚礼服，上面有着细碎的花纹，结合了中西方的样式看起来既时尚又不失中国传统的婉约，风情万种中透着说不出的静好。
“风总您穿这个真好看。”Lee开着车一边赞叹地说。
“谢谢。”我抿紧嘴轻声说道，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赞美而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在下属面前我习惯了如此，而以前的我会是什么样？有些时候这个念头便会出现在脑海中，该是一副开心而温婉的样子，我会浅笑盈盈地点着头，脸色定是潮红的，然后不忍心拒绝每个人的好意与赞美，会彬彬有礼地回复着我的喜悦，哪怕是我的下属，但是现在我不会，我要的不是那些，而是让他们对我的话绝对地服从，是上司和下属很简单的关系，但是当然不会一味地施压，那天等Lee出去后，晚上下班的时候我特意给小喜打了电话，我说：“你出来。”
然后看着她红着的双眼仍旧泛着一丝雾气，“小喜，越是跟着我出来的人我对他们越是严苛，因为寄予的厚望比谁都要多，还有Lee是谁的人我想你知道，在他面前就等于在那个人面前，下次这种低级错误不要出现了。”说完我递给她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打钱，是给她住院的父亲的，她推搡着说不要，在我坚定的目光中面带感激地接了过去，她咬着牙说放心吧，小染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点头，那一刻我知道这个下属已经彻底是我的人了。
很多时候要有自己的心腹。
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会场，拿出请帖我缓缓走进。
很多人在里面，只是不知是凑巧还是上帝有意的安排，我看到高婉言手挽着韩卫向这边走来。
她看到我的时候明显面部一僵，然后勉强撑起一丝笑容，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羞羞怯怯的，就连气色也是孱弱得吓人。
韩卫的手臂虽然被她挽着，却是有意识地保持着一丝距离。
“小染……”她喊。
我笑着走过去，“韩夫人。”
这一声叫唤使得面前的女人笑开了怀，而男人瞬间散发的冰冷让人想要忽略都很难。
“听说你现在自己开始干了？”她笑着说，然后回过头看着韩卫，“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阿卫说，阿卫是个念旧情的人，就算是以前的老同学他都会帮忙的。”
老同学？
我突然很想笑，只是这回不是嘲讽自己，不是顾影自怜，而是笑我面前的这个女人，什么时候纯洁的百合一点一点露出了灰黑色的花心，周围围绕着让人作呕的瘴气。
“这点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原来我之前认识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转了性子，看来这时间真是可怕，让人不得不感叹啊。不过高小姐，这点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如果有什么事韩总定是会帮忙的……”说着我眼睛瞟向面前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谁让咱们的韩总这么念旧情呢？”意味深长地留了一个语音，然后笑着走开。
我左右寻找终于找到商行长的影子，正在和一个局长闲聊。
我急忙整了整裙子，管服务生要了一杯葡萄酒，纤细的手指端着黑色的液体款款走了过去。
“两位真是好兴致，请容我说个话好么？”
我笑得一脸灿烂，男人很少对微笑着的女人反感，除非那个女人真的让他们倒尽胃口，而我显然不会是那种人。
因为面前的两位都嘴角咧开，忙点着头。
“风小姐。”
“商行长一会的舞不知有没有约好的舞伴，不然我就毛遂自荐一下，您看可好？”
他看了一眼面前正在取果盘的长发女人，脸部稍微牵动下，不过一个僵硬过后却是满脸春光的：“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夏局倒是识趣，笑嘻嘻地说看到老朋友过来了要过去看看。
这里的哪个人不是人精，而混到局长的人那更是人精当中的人精。
曲调响了起来，我看着他，目光深邃，一动不动。
他嘿嘿地揽上我的腰，几个旋转把我带到了舞场中。
“风小姐今天穿这身真是妩媚，从来没看过你这么穿，没想到……”说着目光在我身上逡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