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味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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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要跳槽了

说心里话,铁哥的手艺我是佩服的,我觉得无论是切菜还是炒菜,我都远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平心而论,把他调过来炒个二锅,我心里也是服气的。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张哥作为我的师傅却不愿意把我往上提拔提拔?

我不敢奢求二锅的位置,难道让我炒个四锅不行吗?前阵子忙起来的时候,我已经试着炒了很多菜。而且上桌之后,客人的反应都还不错,并没有出现任何退单的现象。所以我觉得我已经具备了炒菜的能力。

我十分的不解,甚至开始怀疑起张哥对我的态度来。说不定他只是为了给高师傅的面子。而如今,高师傅已经去了,他便不再顾忌了。

当然,这样的想法没有办法跟任何人去聊。也没有办法去当面证实。这让我感到特别的压抑,好似吃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卡在嗓子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铁哥的炉灶就挨着张哥,平时不忙的时候张哥经常会指点他做菜的手法。之前在星海小酒馆的时候就这样,实际上这实属正常,可此刻我却嫉妒了起来,张哥只有两个记名的徒弟,一个是亮哥,另一个就是我,即便铁哥是他再好的朋友,他总不该就此冷落了对我的关照。

一股怨气在我的心里慢慢的聚集了起来,我心里暗想,虽然我捉弄杜师傅的事儿做的有点过分,但还不是为了张哥你出了一口气?天海酒楼开了这么长时间,杜师傅一直显奇卖乖的,想挤到你的位置。

还不是我在关键的时候,使杜师傅出了更大的丑,才让他因为没脸待下去而离开天海酒楼?

师徒之间,我不在乎你记住我的功劳,但总该心里有数吧。可我非但没有得到他的照顾,反而却觉得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以后,居然对我冷落了起来。

一股强烈的失落,始终在心头盘旋。我突然讨厌起上班来了,每次一到厨房的时候,那种压抑的感觉便会立刻的升腾起来,我心中终于冒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这家酒店。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并不至于和张哥掰开脸来谈,更何况冯哥对我始终特别的照顾,而且假如真的就此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以后我也无法面对金枝。

于是我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私下里跟张哥商量,说他之前曾经想把我派去星海小酒馆炒菜,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样的安排。我告诉张哥,我特别想去星海小酒馆锻炼锻炼我的炒菜的基本功。

我原以为跟他这么一说,他会立刻同意我去,即便那是一家小饭馆,之前的时候我始终看不上,但我觉得在那里暂时的垫上一步,找到炒菜的感觉,以后再有机会到大的地方去。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哥反倒拒绝了,他并没有给我明确的拒绝理由,只是说现在我还不适合上灶炒菜。

我一下子懵了,因为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之前在天海酒楼干的活,张哥应该看在眼里,怎么现在突然我就不适合炒菜了呢。

张哥没跟我多说,我也不敢跟他去争论。而就在那一刻起,我想起了赵师傅对我抛出的橄榄枝。之前我是严辞拒绝的,我觉得那是离经叛道的事儿,我不能背叛师门不能背叛一直对我好的冯哥。而现在觉得,这已经并不重要了。

我相信人世间的所有好与坏,都是对等的。任何对我好的人都有他的目的。比如高师傅,他对萍水相逢的我如此的照顾,还不是因为我的背影像他那死去的干儿子?

他干儿子的事,给他留下了阴影,让他觉得心中有愧疚,所以他把他对他干儿子的情感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或许他觉得对我的照顾是赎罪的表现。

冯哥是他的徒弟,为他做事也是理所应当。所以我没有必要感恩任何人。我想起了之前在星海小酒馆里任健跟我说的那番话,他说酒店里招收学徒,并不是想教你什么功夫,而是想用你的廉价的劳动力。

这番话我觉得同样适用任何的关系和事情。

劝慰别人是难的,可劝自己却特别的容易。只要把那逆反的情绪在心里不断的强化,他会立刻形成一道屏障。从此无法再接收别的不同的观点,甚至对后来发生的所有事和信息,人为的进行过滤。任何不利于我的事情都会往这件事上去联想。

我甚至在有的时候觉得或许自己是个可怜的玩物,我在天海酒楼也好,星海小酒馆也罢,之所以得到照顾或许是他们把我当成了宠物。

当然,这样的想法特别的极端,尤其是在多年以后回忆起那段往事的时候,我会特别的懊悔。我完全想不明白那个时候自己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可在当时,这样的想法却愈演愈烈。

于是在某一天下班之后,我在街上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悄悄地拨通了赵师傅的电话。

电话那端的赵师傅,一如既往的语言和气,我们又约了一家小饭馆坐下。跟他一起来的,竟然还有任健。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我们第一次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任健也在场。当时我还特别不理解任健为什么愿意投靠他。可现在却觉得任健的选择是对的。

“我觉得我的眼光还是挺准的,我特别看好你们小哥俩。我记得之前的时候跟你说过,炒菜这种事情凭的不光是手艺,而是脑袋。如果把这两样拿出来比较做个轻重的话,我觉得脑袋比手艺更重要。毕竟手艺这种东西可以后来学慢慢的练。而果你脑袋愚笨,没有想法,像死榆木疙瘩,反倒不会有大的发展。酒店要的不是一个炒菜的机器。而是一个有思想有灵魂的厨师……”

说实话,约他出来见面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些忐忑。毕竟上次我对他的拒绝义正言辞。而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我不知道像赵师傅这么大的厨师是否愿意等我一个小虾米。

他的这番话一下子给了我定心丸,让我立刻的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