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味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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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尴尬的相亲

我能理解我爸妈的苦心,其实在他们的心中,并不是着急要给我介绍一门亲事。而是他们应该能够明明白白的看得出来,自从我回来之后,情绪一直是低落的。

而且我和金枝的事再也没有当他们的面提起,所以他们应该能够感觉到,我应该是遭遇到了挫折,他们会认为,多半与我和金枝的感情有关。

他们如此的厚道善良,对我如此的体贴,我没有理由拒绝他们,没有理由再让他们为我担心。

有的时候我觉得,其实我在那座城市里,受到的所有挫折都不重要,欠了那么多的钱不重要,后来因为糊里糊涂的用了违禁的调料,而遭到责罚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始终没能在霍宇的面前抬起头,我始终没能处理好我和金枝之间的关系。这在很大程度上伤害了我的自尊,即便我已经爬到了厨师长的位置,但仍旧感觉抬不起头,扔就感觉和金枝并不匹配。

想想若不是发生了那么多意外的事,若是我和她已经结了婚,或许这一切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所以尽管我现在没有相亲找女朋友的心思,但还是没有拒绝。

三舅倒是一个擅长办事的人,既然得到了我的同意,便很快和女方那边做了沟通,相亲的日子就定在了三天后的中午。

按照我们这儿的风俗习惯,相亲的时候一般是女方到男方家来,两家的家长见面聊天,并会给男女创造一个单独相会的机会。

经过简单的接触之后,男方会张罗着做午饭,如果女方并没有拒绝,愿意留下来吃饭。便表示着,女方也看中了男方,有进一步接触的意愿。

如果两个人并没有看中,那么女方将拒绝吃这顿饭的,会随便找个托词,就此离开。宣告相亲的失败。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在我妈的督促下,老早的就梳洗打扮,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脚下的皮鞋擦亮。离开了家,到村口去,等着接女方上门。

我搞不清楚为什么我将要在今天相亲的事儿是怎么传出去的,当我坐在表弟家院门外的那块大石头上,顺着路望着远处的时候。一个闲着没事的妇女凑过来,冲我嘻嘻哈哈的说话,

“哎哟,打扮的这么帅气,今天是相对象吧……”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更何况我已经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早已见多识广,也不会因此而害羞。但我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窥探我的私事,我的心里感觉到特别的空,总害怕他们的目光犀利,能看到我的过往。

可我还是强露出笑容来冲他们点头。他们完全看不出我的厌烦,仍旧在我的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邻里之间的热情,而与我来说,这是一种聒噪。

等了好一阵子,听见一阵摩托车响,那突突突的声音老远的传来,伴随着一团灰色的烟雾。

原来是三舅,摩托车骑到我的面前停下,嘱咐我到:

“人快来了,精神着点哈……”

他话音刚落,只见远处驶来一辆汽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三舅的旁边,那是一辆老款的大众捷达。

车窗落下来,司机是一名中年的男人。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女子,她的面容娇小,长得有些秀气。她也扭头看,和我的目光接触,用瞬间的分开。她慢慢的低下头,脸上泛起了红润。

想必这就是来相亲的女方。

“三哥,还有多远?摩托车放这吧,坐我的车一起上去……”

“也好,也好”

三舅应承了一声,便拉着我一起上了车的后座。那中年男子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便踏动油门,车子往前驶去。

表弟家的门口离我家其实并不远,充其量只有300多米的距离。不过这条路有些狭窄,夏天下雨的时候,水从东面的山坡汇聚在一起,顺着村里的小路流淌下来,冲掉了表面的泥土,剩下一些坚硬的石子,所以汽车压上去,略微的有些颠簸。

可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前阵子,我和冯哥一行人,驾车从我们所在的城市回家的场景。

当时车里坐的是金枝,我面前的副驾驶,坐的却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子。

很快就到了我们家,受到了我爸妈热情的款待,一切按照相亲的流程,他们聊了一会儿,三舅便对我说:

“你带燕子到外面走走……”

我当然明白,这是按惯例给我们创造的单独接触的机会。于是我便起身,掀开了门帘,那个叫做燕子的女孩,跟在我的身后,我们一起出了院门。

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两眼,我并不想带着她从街上招摇过市。因为我懒得跟村子里的人打招呼,尤其是这种事情。我不愿意听他们拿这跟我开玩笑。

于是我只能带着她,顺着那条茅草小路,穿过了我们家门口的那条小土沟。

土豪的对面,是南面的山坡,山坡上有一片开阔的田地,田地里稀疏的种了一些苹果树。

苹果树并不多,十几株的样子,是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爷爷亲手栽种的。每年都会结一些果子,除了留下自家吃的,还会有一些剩余。我爸便会骑着自行车,货架上驮着两个箩筐,每个月逢一四七日的时候,弄到集市上去卖。

当然这换不了几个钱,也根本不指望他来发家致富。我很小的时候变喜欢,在果园里玩,尤其是秋天,苹果成熟,整个果园里都会弥漫着淡淡的甜味。

我和燕子漫步在林间,沉默了好一阵子,找不到说话的由头。

其实我本不应该害羞,毕竟在我的生命中已经经历过两个女人。一个是金枝,一个是小杰。

往前走了几步,燕子突然开口说道:

“你咋不说话?是见了我不好意思吗?”

原本气氛就有些尴尬,她这么一说,我的脸反倒红了。

“你在大城市当厨师?”

她索性直接问道。

“哦,是的……”

我也只能木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