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求梦想的故事之十
那天,大海村子的街道上逢集,四面八方山里的人,都蜂涌到小街赶集。
大海姑家的村子里,有一位叫爱助的村人,和大海的姑是邻居,就叫爱助到大海的母亲家里捎信,说明了缘由,和要给大海介绍的女孩子的父亲,见上一面,
那个人到了大海母亲的家里。
爱助到了大海母亲家里,先说:“我是他姑,让我来给你捎个信?”
“什么信?”
“他姑在我村子里,给大海介绍了个女娃,你让大海今天,就去和她父亲见过面。”
“好!”
大海的母亲这时候,脸上立即有了一个,太阳放光的色彩般的笑容,感谢地对爱助说:“中午,不要走了,就在我家吃饭,吃了饭后,再回家去了。”
爱助不大好意思地说:“算了,我回家吃饭。”
爱助家,离大海的村子有二十多里路,全凭人双脚走,很消耗力气的,肚子也就会饿得快。
大海的母亲,再三真心诚意地留爱助来吃午饭,爱助去街了转了几个圈子之后,为他家买了些干辣子面等生活用品,又来到了大海家,大海的母亲为爱助,捞一大碗杂面条,爱助吃饱了,回他家去了。
爱助走了之后,大海的母亲,把家里人吃的饭碗,放在大铁锅里洗着,一面对大海的父亲说笑话。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绿乎乎一大片白菜,人说梦见了青菜,要有喜事,果然他姑,就让人来捎信,传级大海说媳妇的事情。”
大海的父亲以往,因队里的一些事情,脸上有些如天气的阴晦样子的表情,如今有人来家中,说出这样久久以来的牵动着的心事,脸上一下子也有了好事来到的笑容。
大海的母亲交代了,见到了人家父亲如何如何,大海的父亲也说了几句。
“我现在一时有些困难,不要紧的,我以后会挣钱,会有出息的!”大海的父亲这样叮咛大海。
那天下午,大海沿村公路一直向西走,也不觉走路,是多么苦的事情,他还不是想见人家的父亲,主要是想看看,那个女孩子长得怎么样,能不能和他合得来。
天快黑时,大海到了他姑的家里。
大海双脚跨进他姑的家里,姑和姑夫都在。
大海叫了声:“姑。”
这一声的叫,大海的姑,脸上就笑起来了。
大海又叫了一声“姑夫。”
大海姑夫的脸上也笑起来了。
大海的姑,对大海温和地说:“大海,先吃饭,再慢慢说事。”
大海的姑,揭开了圆圆的木头锅盖,用了一个大黄磁碗,舀了一大碗红薯,碗中每一块都是圆圆的。大海走路,也走得肚子饿了,觉得姑家的红薯,比他家的红薯,要好吃很多。
大海进到他姑的小院子,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从南到北的长长的小院子,小院子以南,用红土筑起来的,高高的院墙。
院墙向东有楼门,大海从楼门进去的时候,推了一下楼门,楼门兴奋得发出吱咛一声。
楼门内跟前不远,有一棵和院墙,同步高的柿子树,正是春天里,柿树枝上早已结了四四方方的小柿花,那些不能最终成为柿子的柿花,很多落在了地上。
小院子正西不远,是一个三间土瓦房,中间有两面小木门,木门是用黑漆染成的,给人一种厚实庄正之感。
房内,一进门,靠北面的墙下边,是一个土盘的锅灶,锅前地上,放着四方的木堆子,大海的姑做饭,拉风箱时坐的。
北面的一面墙内,盘有一个大土炕,大海的姑对大海曾笑过说:“姑怕冷,这做饭的锅和炕连着。
屋内中间以西的墙下边,放着一面长长的红柜子,新鲜,大海看那红柜时,觉得是新柜子,上面漆的红色,还红亮亮的,像是早晨才升起来,和那轮红亮亮的太阳的光感有相通之处。
大海的姑家时,当时处在困年代,还没有条件安电灯,照明用的是小煤油灯。
那天,大海和姑、姑夫,还有姑的小儿子书元,吃过了晚饭之后,从门内,向外望时,天幕如同完全闭了下来,在闭的时候,轻轻地颤响了一下,然后紧关,把漆黑般的暮色,彻底不折不扣地给掉下来了。
大海的姑,要知道一会儿要进行的事情,先要准备一下。
大海的姑,从里屋,端了一个小煤油灯,放在了那一道红柜子中间一处,擦了一根火柴,发出了微小的红火,对着小煤油灯的念子,用一小丝棉花挫成的,放在一个小瓶内,露出一小节,火柴发出的红火,对着灯念,灯念就亮起来了。
小煤油灯,发出来的亮光,先亮了柜子近前那一面高高的白墙上面,接着,散发到整个屋内,都给人一种似明似暗的感觉。
在这样微微的灯光中,大海看到了他的姑,是一个大高个子,背还没有弯曲,笔直笔直的,双眼还正明亮,一闪一闪的,透出一种贤良宽厚之光,整个脸形不胖,不宽,倒显得长一些,厚实整齐黑色的头发,盖过了耳际。让大海对他的姑产生亲切之感的,他脸上总是有微笑,在微略的灯光中,大海的姑,脸上的微笑,还依旧清清楚楚。
大海看见,他的姑夫,拿着一根长烟锅子,不停地抽旱叶,有一种烟味,在整个屋子的地上,渗透进去。大海的姑夫,脸色是一种如同棉花一样的白色,给大海说话,发出的声音,温和,让大海感受到可亲。
大海的姑夫,还正坐在锅灶前的,那个四方堆子上面抽烟。
大海的姑,点好了灯之后,站在柜前,对大海的姑夫说:“你去把女娃子的父亲叫来。”
大海的姑,迅速地站了起来,向屋门外走去。
那女孩子的家,就在大海姑家房后。
那女孩子名叫选娃,大海一次也没有见过,模样儿是不是俊俏,待男人会如何?大海心中,还是一个迷。
好在,选娃常到大海的姑家里玩,大海的姑就很有自信,中间,给那个选娃试说过。
选娃说:“我回去给我大说,我大同意,我就同意。”
实际上,选娃说话不能算数的,决定她婚姻大事,还一定要她的父母亲说了算。
也有人给选娃介绍过对象,先给他父亲母亲说,选娃也想见见,那男娃到底是什么模样儿?也没有见到,是一个那么虚影般的梦幻一样。
选选虽是农村娃,她也没有上过多少学,对婚姻真正的意思明白多少,她还是长了一双,不一般的挑选男人的眼光。
在大海姑那个长长的土炕上,大海的姑和姑夫,有好几个晚上临睡之前,都要说说选娃和大海的这门婚事,是不是能成功。
大海的姑夫轻轻地说:“我看那家人,选选的父亲,虽说自己家里也是穷的叮铛响,他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如何能成?”
大海的姑却说:“不要把话说得太死了,我亲自给说说,说不定会有些意思呢。再说,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总会看些老脸吧。”
大海的姑、姑夫,说了好多一会儿关于大海的婚事之后,眼睛上皮和下皮打起架来,才慢慢地睡着了。
大海的姑夫去选选家,选选的父亲,还没有来时,大海的姑就给大海说:“大海,姑给你叮咛一下,一会儿,选选的父亲来了的时候,人家问你什么时,你好好说说,千万不要说错了话。”
大海默默地点点头。
大海此时想的,却不是想要见选选的父亲,他还错以为,让选选也来,能见上选选的面,实际上一会儿不是这么一回事。
大海正胡思乱想着,选选的父亲进来了,他的前脚先跨进门内的地上,刚一踏住,后面的那个脚,就快地跨进屋内了,手里拿有一根长杆烟锅子,腰板挺得直直的,脸色是本是白色的脸,因长年劳动晒太阳,上面蒙上了黑色的污洉一般。大海望了一眼,觉得他的气势比他们村子里的支书,还要有气势些。
大海的姑夫,后缓缓地进屋内。
大海的姑夫,赶紧请选选的父亲坐,端了一把小木椅子,放在锅灶前,选选的父亲坐在了上边。
大海的姑,还是坐在那个锅灶前的四方小木堆上边。
大海坐在一个矮凳子上边,大海的姑夫坐在一个稍高的木凳子上边。
大海的姑夫,先把自己的旱烟,抓了一把,弯了一下身子,给选选的父亲手上。
选选的父亲带的烟杆子上边,就挂有一个小烟包,里面装着烟,那小包低处,还鼓囊囊的。
选选的父亲,从大海姑夫手中,接下了一把烟时,放在烟锅里面,按了一下,大海的姑夫,把烟煤子吹着,发出了红亮之火,给了选选的父亲,点着了烟锅里刚放的烟,然后叭哒叭哒抽了起来,散发出呛人的烟味。
选选的父亲抽了一锅烟后,然后问大海,像老师问学生话的口气说:“你今年几岁了?你家里多少个人?你弟兄几个?几个妹妹?”
大海回答道:“我十七了。家里共有八口人。弟兄四个,两个妹妹。”
那个年代,找爱人,要社会关系好。
大海的姑赶紧说:“大海的二叔和三叔是共产党员,他二叔是县里的文教局长,三叔是教中学的老师。”
选选的父亲听了以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大海的姑夫,还不会找些大海,占优势的地方,讲给选选的父亲。
大海这时候,在选选的父亲眼中,还是一个身体稍显瘦弱的人,看不出以后会有什么出息。
选选的父亲,看了大海一眼,心下便有明确的想法,滋生出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娃,“我女子怎么能嫁给这样一个娃?我要给我娃以后,再遇到一个更好的男娃,说不定还能找一个有正式工作的国家人”。
选选的父亲,屁骨还没有坐热,站了起来,对大海的姑和姑夫,以不伤害感情的语气说:“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行了,明天就给回个话,,要是不给回话,就是不成。”
大海的姑,这时候的心情,希望选选的父亲,这个晚上,能在她家多坐一会儿,脸上的肌肉微微地颤动了好几次,用求人家的口气说:“再坐一会儿吧。”
“不了。”人家用软和的语气回了一下。
选选的父亲,从屋内走出去。
第二天,大海的姑和姑夫,还想选选的父亲,能来回个话,肯定地说:“这事我们没有意见。”
第二天,选选的父亲,没有到大海的姑家里来,大海有些沮丧地回到了父母亲家里。
大海的父亲母亲,一看大海脸上的表情,就洞明这事没有成,也不好再问大海。
大海当时,在农村当农民,到了他要找对象的时候,他心中喝望有女孩子,能来到他的面前,和她说话,和她谈论一些村子里发生的故事,就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实现起来,也许就是那么一小步,也是不容易的。
选选到底怎么样?大海也知道,人家根本不愿意,他总想看见她。
有一个晚上梦中,大海梦到了选选。
梦中的地方,是在城西山下一块长长的平地里,很多民工都在挑土,挑到了水库的坝处。
挑土的人,都是十七八岁的青年小伙子,来往有一里多路,大海也在这些挑土的人群中。
工地上有高音喇叭,连绵不断地传唱着,一段接一段秦腔戏的唱段。
大海挑土时,听到了春腔唱段,有好多次,竟站下了听。
大队的民兵连长苏来,到了大海跟前,生气地问道:“大海,你望你妈的”
大海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看了一下,那个骂他的苏来,心想:这苏来是那里来的人?
苏来笑着说:“我是村子里的民兵连长,你怎么不认得我了。”
苏来又改变了态度,他脸上因为刚才对大海,停下来听什么秦腔戏,表示不满,这会儿又笑嘻嘻起来,他的意思,当农民就是农民,怎么停下脚步听音乐?这在他看来,是多么一件不合理的事情啊。
苏来挑着两笼子重重的红土,直向以西的修水库的,那个高坝,大步流星般的走去。
苏来走了之后,大海听春腔,根本不用站下来听,因为那是高音喇叭,就安在水库工地上,这一道长长的山下边,隔不多运,就安着一个高音喇叭。喇叭体形不大,它伸向前面,像是一个双手握成的,一个大的圆形面子,另一端,倒小多了,不论什么样优美的音乐,就从它的前方,给传出来了,传得很远很远,会传到天上的云朵里,假如播的是一首爱情歌曲,一定会传到多少相爱之人的心中。
有一首电影的插曲,爱情的角落,能正好表现大海的心情。
大海挑着一担土,挑到了以西的修水库的坝前时,正好有人喊休息。
大海摔下水担笼子,他向南面的山下眺望着什么,那里有一棵古老的,有苍天高的大树,看得入神了,却看到了一个令他动心的奇景。
那不是什么奇景,而是一个人,就是那个选选,大海到了选选的跟前,和选选坐在大树下,尽情地说话。
选选给大海说:“不是我不同意,我的爸妈不同意。”
大海理解地点了点头。
大海近距离地细致地看了选选,她的脸色是雪白之色,含有些许微笑。
选选大声地说:“我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和你。”
大海一看,这棵大树下,前面有一片小林,能遮人。
大海也想这事,就拉着选选的手,亲切地说:“咱们到那林中去吧,那里没有人会发现。”
大海拉着选选的手,选选的手,有一种香味,热温温的,着急着向前方树林走去,正走着,选选的父亲,一个黑黑脸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伸出强有力的大手,给大海的脸上一耳光。
选选大声地哭着说:“这不怪大海,是我要他这样的,我让他拉我的手的。”
大海对选选的父亲大声地说:“你不要管我们青年人之间的事情!”
又说:“你根本阻止不了的,只要我和选选愿意!”
选选的父亲不服气地说:“我到大队告你大海,说你耍流盲!”
“你去吧,你去吧,我一点不会怕你的!”
大海和选选的父亲,不停地吵着。
大海在炕上翻了一下身,醒过来了,不停地回忆梦中情景,那真的是当时大海,心中所想的,在梦中的浮现。
大海当时,在村子里,有好几位,他喜欢的女娃,爱好音乐的也有,就是当时,大海没有一定的经济收入,如何养得起一个小家?这找爱人的事情,并不是离开地面,就建在空中,村子里人说,家里没有吃的,你喝西北风啊,就是这个意思。
多年以后,有一首朱明瑛唱的电影《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插曲,《角落之歌》,真的把大海当时一段真实心境,表达表现出来了。
谁知道角落这个地方
爱情已将它久久遗忘
当年它曾在村边
徘徊徘徊
为什么从此音容渺茫
嗯嗯嗯嗯
大海第一次经历,大海的姑,给介绍对象,连那个选选的面都没有见,选选的父亲,并不能真正能了解大海,就把大海给关在门外面去了。
大海并不就此,他也像向村中的那个齐齐,因在本地找不到媳妇,就只好离开了故乡,去河南灵宝,招了上门女婿。
大海,是不是以后会以自己的能力,找一个媳妇,一时还看不出来。
大海当时的村子,是处在秦岭深山区里的村子,幸亏还有一条街道,比别处山里的人还要强一点,但当时村子人里情况,从生活方面,这样来说吧,关中人地多,是平原地区,能吃上大白面馍,可是村子里人,吃玉米糊糁,都不够吃。大海常要求他的母亲,把玉米糁子饭做得稠一些,或能做到白面馍,吃上一顿,母亲在当时缺粮的情况下,无法满足大海的心愿。
大海因见过,那个齐齐去河南家上了人家门,找到了媳妇,他看到过齐齐的相片,照得醉人的模样,跟县剧团漂亮的女演员一样,大海也动过心,他也想到关中去,上人家的门,这事,对大海来说,不知从哪里开始?
大海有个舅舅,也是因为在商洛老农,贫困,无法在当地找到媳妇,经人介绍,就到了当时,住在关中大荔县白马营,上了女方家,那个女的,叫春霞,以后就是大海的妗子,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日子过的一样的好。
大海的舅舅,每次从大荔县回来的时候,还给大海家带些花生大枣。
有一年春天,大海家里粮食不够吃,大海的舅舅,还请熟司机,把他家的玉米,装在一个大麻袋子里,拉到了大海家院子大门前,救了大海家的困难难关。
大海一想到了,他的舅舅的时候,就想让他的舅舅,能在他那里,找一个女孩子,招在人家家里。
但这一件事,如何能让大海的父母相信,大海的舅舅能为大海,找一个招人的事情,放他去大荔县舅家呢?
大海想用一个他舅舅,给他父母写信时的旧信封,内装有他舅舅写的信,同意让大海来大荔来,有一个招人的事情,这怎么说服得了他的父母呢?
大海想以舅舅的名义,写给他的父亲母亲的信,恐怕父母亲,识得他写字的笔迹,失破了他在说慌话,不支持。
这怎么办呢?
大海想请一位本村的,和他玩得好的李民民,给他编造舅舅写的信。
大海想起了他上初中时,班上的有一位女同学,她的名字叫吴芳芳。
吴芳芳是班上班长,学习成绩好,而且爱好写诗,写的诗,曾被教语文的孙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上语文课的时候,给全班同学读过。
有一天晚上上自习,教室里就只有大海和吴芳芳俩位。
吴芳芳对大海说:“大海,我写了一首诗歌,给你读一下,你听听?”
大海高兴地说,像正在眺望天上的一片红云朵一样,涌出一种激动的心情,心想:班长,竟让我听她的诗。
大海欣喜地说:“你读吧。”
他听见了吴芳芳,读出了一首诗,大意是这样的:
前方,有一个神圣的地方,离我不知有多远?我却以为,
离我很近,它不是一个虚影,不是空中高悬着的明月,
我竟能把那明月,紧紧地握在我的手中。前方的路啊,看着,那么谣远。我走是一条光明大路,连绵无际,看不见尽头。我一步一步地向它走去,走了不知多少年,离它,还有一步之远,那我就继续再向前走吧。
再难,我还是要向前走去。一定走到近前,像走到了我的好同学近前一样。
大海和吴芳芳初中毕业以后,之间相距四百多里路,再也无缘见面,当初同学之间的那种友情,都变得隔膜起来了。
大海有好多回,站在村公路望村北的山,那山是深黛色的山,就想起了那吴芳芳的眉毛,就是一种黛色。
大海想请李民民,帮助他写一封,以舅舅的口气,写给他的父母亲的信,信中的内容是这样的,“我为大海找到了,一个招人的家里,那女的就叫吴芳芳。”
吴芳芳,是他理想的女人的标准。”
有一个晚上,大海想到了,招人的事情,很久在那土炕上,辗转反则,总是不能入睡。
大约到了半夜,睡着了,梦中,又梦到了吴芳芳。
吴芳芳,就来到他的小屋,南边的窗子上面,贴有他母亲剪的窗花,有老虎等动物,容易给人,引起一种幻想。
吴芳芳生气地对大海说:“大海,你为何以你舅舅名义,写的信上边,把你要找的那个女孩子,写成我的名字?这是为什么?”
大海有些奇怪,这吴芳,她是在南边四百多里路的一个县城,我是在北面另外一个县,上中学时,我离开开故乡,跟随他我的二叔三叔,在那个县城读的中学,这毕业,过了多少年了,和吴芳芳,从来没有联系过,可吴芳芳,就来到了大海的小屋子,坐在土炕上,和大海说话,让大海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大海听见了吴芳芳质问他说的话,清晰,每一个字,都发出一种如同叮铛的铃声一样,叫大海回味无尽。
吴芳芳问得大海,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实话实说:“我上初中时,总在心里,暗暗地喜欢你,只是不好意思给你说出来,你现在来到我的面前,这么反复地追问我,我只好给你实话实说了,就是当初喜欢你的心情,一直保持到现在,保持到我的梦中”。
吴芳芳地笑着说:“我也对你是这样一种心情,我们这一生不能成为一家人,命运让我们,只能在梦中相遇见,在梦中谈笑风生讲故事,讲我们中学时,班上同学的故事。”
吴芳芳对大海说:“你知道咱们班上,那位文雅秀美的同学珍珍吗?她家因为是城市户口,她招到理发店学理发。”
还有那位皮皮同学吧,在班上当时最爱打架,老师管不了他,他初中毕业,有亲戚帮助,当上了一位公安干警了。”
大海听吴芳芳讲班上同学的故事,特别说到了皮皮,大海一下子记起来了,皮皮和他之间发生的小事,笑着说:“皮皮上中学时,有一回,没有学校食堂的粮票、钱票,借我了共计五元,也没有给我还。”
吴芳芳笑着说:“他不还给你,你把他怎么样呢。”
吴芳芳知道大海目前人生有些艰难,微笑着对大海说:“我上中学时,是咱们班上,写作文好的同学,是有才的同学,你现在千万不要泄气,你要有你自己,一个好的想法,那个想法,是你人生的动力,坚定地走下去吧!”
大海想去和吴芳芳,握一下手,把手伸开,又放开了。
大约吴芳芳,看不起和他握手,是他想错了,没有他人看不起自己的,看不起的人,就是那个他自己。
吴芳芳望着大海,脸色有些黑红红的,头发上满是花儿,一簇一簇的,和农村女的发型不一样,大海看见后,想到:吴芳芳,一看就是城里人了。
吴芳芳从大海家的土炕边上,起身站了起来,把她的脸,贴在大海的脸上,紧紧地抱着大海。
这个拥抱动作完毕之后,对大海说:“我回西安去了。”
吴芳芳,从他家的屋子出来,走到了公路上,正好来了一辆去西安的客车,吴芳芳上了车,大海看着吴芳芳,上了车箱里面坐好了,还向吴芳芳招手,客车师傅关上了门,客车转了一个湾儿后,就向远方开去了。
大海喊道:“吴芳芳,到西安回来了,一定到家来啊!”
大海大声喊着,可是吴芳芳根本听不见,也没有回答他。
大海翻了一下身,醒来了,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大海去了一回李民民家,说明了写怎么一封信,李民民提笔,很快为大海写了一封信,用的是大海舅舅的口气,写给大海的父亲母亲的。
大海从李民民家回来,有一个以往大海舅舅,寄给大海父亲的旧信封,大海把假的信,装在信封内,然后把封抽出来,给他的父亲看了。
好笑的,大海的父亲,是能够识字的人,没有细细看看信封,是过了很久的旧信封,是从大海舅舅的地方发来的。
大海的父亲问大海:“你愿意走招人这条路吗?”
大海坚定地说:“我愿意!”
大海不知招人,到了人家女方家里,要把身子不知低多少倍,好好地在人家家里,里里外外,都能拿得下来,真正能撑得起这个家,人家才会接受他的,要不然,很难容大海,在人家家里生存下去的。
经大海的父母同意之后,大海第一次出远门,从村北的公路上,先坐上客车到了西安,再坐火车,到了那个县城,又坐了半小时汽车,在一个镇,然后南二十多里路的一个村子走去。
大海大约在他的舅舅全家人吃午饭时,到了舅舅的家里。
站在舅家的门口,向南望去,是一望无际的沙地,沙地里长着密密的枣树,没有长枣树的沙地,种的都是花生。
大海到了舅舅的家里,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和商洛故乡不一样。
舅舅家的房子以东,是半面房子,一间厨房。
以西,又是半面房子,两小间。
房子以北,有一块地方,是一个小院子,没有土,是沙地变成了实在的地面。
大海的舅舅家,养了一条小白狗,大海舅舅吃饭的时候,拿一块白馍,喊要五,这是小白狗的名字,要五一听到后,就跑到大海舅舅的跟前,在小院子南边,楼门进来的墙角下边,要五大口大口地吃着,大海舅舅,摔给它的一块白面馍头。
这让大海大开眼界,商洛的生活,和这里人的生活不能比。
大海一到了舅舅家,舅舅就知道大海,来他家有什么事情。
大海的舅舅对大海说:“我找人打听一下,你先在我这里,帮助割些草草柴。”
大海说:“没有问题。”
大海来到他的舅舅家里,大海的舅舅和大海的妗子,立即商量:“我去镇上买些布,给大海做一身新衣服,和人家那女孩子见面时,也体面一些,大海现在的这一身衣服,让人一看,就是山里人的打扮。”
大海的妗子支持地说:“你去买吧。”
大海的舅舅,虽有这么一个好想法,只是一时还没有现钱。
大海的舅舅对大海的妗子说:“咱们家里,今年的花生还没有下来,家里一时,钱的方面不方便,你想想,在谁家借些钱,先用一下?”
大海的舅舅,心中相到的一个人,就是大海妗子的妹妹的爱人,在西安当客车司机,家里一定有零用钱。
“你到小妹家里先借二十元钱?”
“你去一样吗?”
“好吧,我去。”
大海的舅舅和大海的妗子,商定以后,大海的妗子专门去了一回,她的小妹家,向她的小妹说明了情况后,借到了二十钱,回到了自己家里。
大海的舅舅,就是拿着这二十元钱后,骑着家里的一辆旧自行车,到了北边,二十里外的镇上,买回了蓝卡布。
当时那蓝卡布,就认为是一种高级的布,是当时年代大人爱的一种颜色的布。
大海的妗子,会用缝纫机做衣服,大海站在西边房子缝纫机近前,只见他的妗子,有时用手按一下那蓝布,有时转转缝纫机上边的小轮子,看她的心情,能为大海做新衣服,以为自己做一件大事,只听缝纫机轮子,转动发出的声音,转得比以前的要更快很多。
大海听到了缝纫机上面轮子转动的响声,有些异样之感。
大海的妗子,对大海微笑着:“我一天能做六件衣服。”
大海听了,有一种异样之感。
这让大海相到了他的母亲,全家人穿的衣服,都是他的母亲,一针一针去手工做,速度慢。他的母亲,曾想买一个缝纫机,因为那年月,农村人买缝纫机,还不是容易的事情,有一位骗子的人,到了大海的家里,也是一位熟人,说给大海的母亲,能买上缝纫机,大海的母亲,把家里卖猪娃的钱,给了那个人,那个人说得好听,我要结婚,花钱,要不然,我就用自己钱给你先买回来,那人拿上大海母亲给的钱,从屋子门出去,从此远走高飞。
大海的妗子还问大海:“你到这里来,你妈你大,都会同意吗?”
大海说:“同意。”
大海又说:“先是我大并不同意,可是,还是我妈想的开,家里弟兄们多,共有四个,我到外面去了,家里还有三个。我妈给我大劝说了很久之后,我大才同意的。”
大海到舅舅这里来,有一些小事,大海隔了多少年之后,还能记得一些。
这个小村子,全村人吃水,在村子当中,有一个大泉水池,大海好多回,挑着两个白铁桶,到村中泉水前挑水。
泉水有些深,用水担,钩住铁桶的拌,吊下去,摇几下铁桶,铁桶内的水满了之后,再用水担钩子,用力吊上来。
站在泉水池前,看那水时,那水清朗朗的,透明透亮之感。
大海舅大门南边,是无边无际的沙地。那沙地里的枣树,一大片挨着一大片。
大海的妗子,给大海说过,“你去沙地里,吃枣子,可以睡在树下地上吃。”
当时,大海背着柴背笼,到沙地里,割那些高高的绿绿的草时,到枣树前,摘过枣树上的枣子吃,那一树好吃就吃那一棵的。
有一种枣子,不是长形的,四面向外鼓起像小圆圆的小灯笼形的,特别甜。
大海那一回,从他的舅舅家里走的时候,他的妗子,还把他平时,偷摘的放在背笼底里的枣子,晒干后,让大海带回了商洛老家。
这里枣树上枣子,是随便吃,随便摘,没有人反对。当地农民,怕的是,打枣子的时候,连阴雨,晒不干,凭这枣子卖钱,如果遇上连阴雨,那带给当地农民损失太大了。
大海想让他的舅舅找招人事,并不是很好找到的事情。大海的舅舅四处托人。
大海在他的舅舅家里,还是很自由的。他自己到了当地一所中学,主动帮助中学的校文艺队,拉二胡,还到镇上演出。什么也不要的,人家也不会给的,只是有人管饭。大海只想,人家能让他参加就行了,这是一件乐事。
在大海舅舅家吃早饭时,在小院子以北一处,放一个小桌子,大海妗子的父亲,一位大高个子的老人,说话很温和,和大海坐在一个小方桌前小凳子上面,吃着大海妗子做的白面馒头。
这位老人笑容满面地问大海:“你们老家好,还是我们这里好?”
大海凭感觉说:“这里好。”
每天晚上,大海到这位老人家里去睡,睡在一个木板床上,老人总要讲一些关于舅舅到他家的故事。
老人对大海舅舅的一个女儿,有特别的心疼之处,说到一次害病,好可怜,最后,医生想尽一切办法抢救,才出现了死而复活的奇迹。
这位老人,脸色赤红脸,说话柔和,有严师的气度,他并且是当地一位高级的裁缝师。
大海的舅舅妗子都不在世界上了,恐怕这位老人也早不在世界上了。
大海回忆这些亲人的时候,对这位老人总有很多怀念之感情。
有一天中午,大海的舅舅,把那位当地的中学音乐老师,请到家里吃午饭。
吃午饭的时候,舅舅对中学音乐老师说:“你帮我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家。”
大海的舅舅,把大海吹得天花乱坠,说他的音乐水平多么高,这里的中学
小学缺音乐老师,来了以后,当个音乐老师,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老师姓王,大海舅舅说:“王老师,端起来,喝一杯“
那位王老师端起了一小杯酒,和大海的舅舅还碰了一下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王老师对大海的舅舅说:“北面村子里,一位支书家,有一个女子,寻招人的,我找人去说说,看行不行?行了,给你回话。”
亲爱的读者朋友,那位王老师,是不是给大海找到了一个,招上门女婿的事情?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