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因为这件事情真的非常蹊跷,作案手法跟村庄人口失踪一案有着不容易发觉的雷同之处。
消失。
犯人所做的事情,都是将很难被转移的东西变得不留丝毫蛛丝马迹。
村庄里的人,林府门前的铜狮子,想要这些东西不着痕迹的消失,绝非一般人力能为。
没有声响,没有痕迹,难道真是鬼怪所为?
当然不是!捕神从来都没有见过什么鬼怪,所以他从来也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你们想用这种鬼神乱力的现象来蒙蔽世人,可骗不了我!”
捕神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精光,每一次,他认真的时候,眼中都会露出这种光彩,那是一种决心的表现。
不破此案誓不罢休!
捕神断定,林府宝物失窃案和村庄人口的失踪案有着密切的联系,捕神忽然感到这件案子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它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林先生,麻烦你将府中所有的人都叫到院中,我有话要问。”
林先生刚要问捕神的真实身份,却被捕神提前阻止。
“林先生,你的确有恩与我,所以我才会主动帮你寻回失物。”
有时候,话不必说的太多,也不必说的太明,这是有点经历的人都懂得的一个道理,所以林先生没有问出心中的好奇,相比之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紫龙须。
林府,后院,时值夏季,鸟语花香,亭中捕神正襟而坐,目露威严,凝视着对面并排站立的十余位林府家丁。
将众人扫视了一边,捕神目不转睛的问道:“林先生,这可是你府上的全部人员,确无遗漏?”
林先生说道:“我膝下还有一子,只不过他现在不在家中。”
捕神问道:“他现在何处?”
对于捕神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怀疑,林先生产生了一丝不悦,语气有些生冷的说道:“独孤少侠,我的儿子现在外地经商,并不在城中。”
捕神听出了林先生的不悦,没有放在心上,他懂得不能要求其他人和自己一样,他也懂得立场不同,想法和做法也不同的道理。
捕神要的是破案,抓住真正的作案之人,而林先生想要的,则是寻回丢失的宝物紫龙须。
只要案子没破,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只要有嫌疑,捕神就不可能忽略掉这个嫌疑。
那个藏宝密室的暗阁,捕神已经看过,若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不可能找得到藏紫龙须的地点。如今林先生的儿子又恰好不在家中,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这一点林先生不会想到,而捕神也没有立即点破,因为要破案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有一些事情只要他自己知道就足够了,完全没有必要让外人知晓。
微微一笑,表情又瞬间变回到严厉。
“你们是谁先发现门口的铜狮子不见的?”
一位面容略显苍老,身形却很健硕的老人说道:“是老朽发现的。”
“你在林府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老朽是林府的更夫,平时负责打更和打扫大门外的灰尘。”
捕神看了这位老人一眼,便问道:“老先生,当时是什么时辰?”
老人想了想,说道:“当时寅时刚过,太阳还未升起。”
“除了铜狮子和门上的门神,你可还发现了其他异常?”
老人又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发现铜狮子不见了后,被吓得不轻,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通知大家这件事。”
从时间上推算,老者定是准备出门打扫一下,这才发现了铜狮子已经不见了,而很显然,作案之人是故意让林先生知道紫龙须被盗,不然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将如此显眼的铜狮和门神盗走。
捕神也想了想,问道:“这件事之后,你可有去大门外打扫?可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这一次,老人回答的非常快,连想都没想,只是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没有,府里出了这桩子事,吓得我都忘了今天还没有打扫。”
说完,老人还一脸愧疚的看了看他的主子,便低头不再说话。
这位老人在林府当下人多年,虽然年迈,却不曾延误自己的本份,足见其责任心之强。这一次的确是个意外,林先生也不想老人为此事心有愧疚,便说道:“老于,别往心里去,这次的事情,不怪你。”
老人没有回话,仍是低着头,仿佛不愿意接受主子的宽宏大量。
“还是个倔强的老头儿。”
捕神看着面前的这位老人,没有再发问,他在思考。
铜狮子分量不轻,却没有丝毫挪动的痕迹,而且林府门前的那条路面,他也检查过,没有车轮的痕迹。作案之人的心思缜密,作甚严谨,不留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整个事件看上去,就像是神鬼之能,因为除了神鬼之力,人是绝对无法办到的。
可是对于这一点,捕神是绝不会相信的,连在脑中假设的可能都不会有,因为在捕神的思想里,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既然不会发生,就没有必要将其列入到自己的案件之中。
疑点太多,线索太少,紫龙须的追查仿佛陷入了僵局,捕神再次感到了一种挫败感。林先生见捕神没有继续发问,以为他已经黔驴技穷,也没有露出丝毫的失望之色,因为他本来就不相信这位在酒楼刚刚结识的年轻人能够帮助自己找到紫龙须,之所以如此配合,是不想放弃哪怕是一丝不可能的希望。
“独孤少侠,时候不早了,我的家丁们也是担惊受怕了一天,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说吧。”
瞬间了解了林先生的一丝,捕神不禁在心中笑了起来,这位林先生还真是老实,明明心里不信任自己,却还是愿意装出一副信任的样子。
捕神的笑,并不是笑林先生有眼无珠,也不是笑林先生虚伪十足,而是再笑自己的确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一次,犯人的确做的很干净,只留下了希望留下的线索,而不能够留下的线索,就真的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