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已经退了一些了，但还是不太清醒。昨天她和何嫂闹别扭，何嫂一气之下打了她，她就发脾气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才感冒发烧的。我回来的时候她只哭着说要妈妈，我也没办法了。何嫂自知不对就辞职了。我只好来这里找保姆，没想到遇上你。这下小苹果有救了。”他开心得忘乎所以。
我们一同到了医院，小苹果躺在病床上，人似乎已经清醒了。
她看到我来了很高兴，拼命想坐起来扑到我怀里。
我只有过去抱着她。
“听说小苹果不乖了，是不是？”我抱着小小的她，心里一阵酸楚。
“小苹果没有不乖，小苹果是想妈妈了。妈妈不要丢下小苹果好不好？”我的心全面卸防，真想自己就是小苹果的妈妈。
但，可能吗？
“好，妈妈不丢下小苹果。”我亲吻着小苹果还有些发热的额头。
好不容易哄她入睡了，我和高蒙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对不起，让你旷课了。”高蒙略带歉意地说。
“反正是经常的事了，没关系。”我差不多已经在开除的边缘了，迟早的事而已。
“小苹果有妈妈。”他说。
“她是个名人，不可能让人知道她有孩子的事实。”他抱着头，声音黯然。
“我不想破坏她的事业，所以没有去找她。她也一直没有找我和小苹果，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生出小苹果以后，她就没有再看小苹果一眼了。上次说的故事有一半是真的。刚开始我们是相爱的，但后来她被家人带回去后就像把我和小苹果忘了一样。她在她父亲安排下去拍了一部电影，并且得了影后，从此功成名就，成了万人瞩目的大明星，离我和小苹果越来越远了。”高蒙停顿了一下，没有泪，但怕已经深痛重伤。
“而讽刺的是她演的那部电影里面，她演的正是一个未婚妈妈，只不过在里面是她被抛弃了，独自抚养长大了一个孩子。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这话不错。”高蒙还是在乎那女人的。
很爱，只是爱不下去了，只有留在回忆里，另编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结局。
“你再也没去找过她？”我觉得自己又要把麻烦揽上身了，真是的。
“当然有，开始我们连面也见不到。后来她父亲当面跟我说如果为她好就不要再去找她，这样会毁了她。所以我没有再去找她。”高蒙抬起头，仰靠在长椅上。
“你确定这是她的意思？”我看着医院走廊里冰冷的光，白炽灯的光，白日的光，行人病人医生护士眼里的光，统统都冷冰冰的，被看一眼仿佛就会被切割得体无完肤。
“她把我们的结婚戒指都给了她父亲，这不会假了吧，这已说明一切。”他幽怨了一下。
“那好吧，就自己哭去吧。我走了。我放学再来看小苹果，跟她说，如果她不乖的话，妈妈就不会出现了。”我站起来说。
“我送你吧。”他也站了起来。
“小苹果需要你。”我拒绝了。
好吧，我站了起来，但又准备把麻烦揽上身了。
无论如何，我要给小苹果一个妈妈。
尽管自己已经不需要妈妈，但还有人需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