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菊娟的病情看来,她不得不去动这个手术了。
而她所痛苦的自然是怕严修知道她的病情。
她爱严修,毫无疑问,虽然不知道爱到什么地步。
可严修是个有家庭的人。
今年三十六岁,有个能干贤淑的妻子和一个七岁的儿子。
他肯抛下这些跟张菊娟私奔,也说明他对张菊娟是认真的。
可现在要解决问题的关键不是乳房了,而是两个家庭的幸福。
如果能有办法让两个家庭都不受破坏最好。
我在大学门口等严修。
我从资料上见过他的样子,是个斯文儒雅的男人,有很浓的书卷气,但同时也有一股文人的狷介,只是平时被书卷气所掩盖,并不显山露水。
严修开着一辆蓝色的家庭轿车从学校出来。
我认得他的车牌,在他开出来后便骑上车去追,冲到了他的车面前。
车子急刹车停下来。
“小妹妹,你没事吧?”他穿着白色衬衫,打着领带,一丝不苟的样子,很像一个老师。
“严修?”我单刀直入。
“你认识我?”他似乎看出了有些不对劲,观望着我的下一步。
“想和你谈谈。关于张菊娟。”我看着他的反应。
他的脸变了色。
“你是?”他按兵不动。
“叫我鱼可升,只是要和你谈谈。”我说。
“好吧。我们去附近的咖啡店。”他还是沉着。
我们到了一家咖啡店。
“你爱张菊娟?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我直接问。
“其实我和她已经结束了,不是吗?一切只是她的游戏而已。”严修稍稍有些激动。
“你有多爱刘薇?比起张菊娟?”我说的是他的妻子。
“她”连严修和他妻子的事也查过了。
严修和刘薇是大学同学,同学时相恋,毕业后便结了婚。
学法律的刘薇当了律师,现在已是业内有名的大律师。
事业有成,在家庭方面必定有些缺失,又是一个失衡的家庭。
但情况没有张菊娟严重,严修和刘薇是有感情的。
我现在要知道的是严修对刘薇的态度和感情。
“我爱我太太。”严修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他似乎相当讨厌自己失控的样子。
“胜过张菊娟?”我追问。
“不,那不同。对张菊娟那是火,对我太太是水。火是热烈的,水是温柔的,长久的。”严修思考了一下说。
男人,这就是男人。
我不能指责什么。
至少他还肯坦诚自己的感情。
“那把火熄了没有?”我搅着咖啡,不时加着糖,要我来咖啡店,就是让我来糟蹋咖啡和糖的。
“是她浇熄的。她狠狠地泼了我一身冰水,冷到心骨。”严修是怨恨张菊娟的,现在。
他感到自己被人玩弄了。
“很好,熄了就好,也不枉刘薇为你付出那么多。”我搅着一整杯的糖和咖啡。
“刘薇?虽然我爱她,可是她却未必同样爱我。如果不是和她有太多太多的矛盾和争执,我也不至于会有外遇。”他认为自己没有错。
“听说你很爱严路。”我还在加糖。
真是浪费农民伯伯的心血的人,罪大恶极啊!
“不要把小孩扯进来。”他很紧张他的儿子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