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永远会有些事就是这么没有常理可寻,发生了就发生了。
放学回家路上,本是平凡普通的一天。
我只想着能去吃一碗牛肉面。
最近已经不太去游戏室了。
对用电子游戏麻木自己,这招好像已经失效了。
吃面成了唯一必须做的事。
陈强就在这时出现了,他拿着一把枪,从一条巷子里冲出来。
他身上有多处刀伤,还有一处枪伤。
但他还是没有倒下来,他还在挺着。
身后追着一帮警察,枪拿在手里开着。
枪林弹雨之中,我被陈强劫持住了。
他的手箍在我的颈上,用枪指着我的脑袋。
警察们都停了下来。
“别跟来,否则我杀了她。”陈强的话让警察不敢轻举妄动。
陈强劫持我到了马路边,拦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急刹车,没撞上人,陈强用枪把车主逼下了车。
他让我上了车,自己则开着车狂飙。
他是赛车手,我倒还记得。
他很快就把警察甩掉,把车开往我不知的方向。
车子已经飙上了高速公路。
我坐在车里一言不发,看着车外的飞快闪去的景物。
此刻正在过一条大桥。
我没来过这地方,不知道这城市里还有这么大的桥。
陈强也一言不发开着车,用一只手,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枪。
我感受到了他浑身发出来的浓重的怒意,隐隐地似乎就要爆发。
加上他肩膀中了一枪,背部中了数个刀伤,一直在流血,状貌可怕吓人。
但他还在撑,意志也还很清醒。
他有着铁一般的意志。
与他为敌的人,是不智的。
这次大概真的有人不怕死要挑战他的意志极限了。
难怪陈伟如此怕他。
陈强把车子开到了荒郊无人的地区。
开进了树林里,然后往林里走。
只是他没有走几步就直直倒下了。
我只有走过去。
他失血过多,能撑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
我脱下他的黑色衬衫,也脱下自己的白衬衫。
把衬衫撕成条,又在附近找了些野草搓烂,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子弹我没办法弄出来,只能给他止血。
这次连自己的衬衫也搭上了,我才穿了几次。
包扎完,我已经饿得够呛了,动身去山林里想找些吃的。
找了老半天,才终于找到了一些野香蕉,还有些生,但有得吃已经偷笑了。
我回来时,陈强已经醒了,而且非常警惕地拿着他的枪对着我。
他看清是我才把枪放下了。
我把野蕉拿给他。
他接了过去吃着。
“其实你可以走的。”他的声音暗哑,说话很艰难。
此时的他还很虚弱,脸色苍白,全无血色,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玩完了。
“我不认得路。”我靠在一棵树下吃着青涩的野蕉,一嘴的涩味。
“等我好些,我会送你回去的。”他慢慢吃着野蕉。
天色暗下来,我把他弄上车,在车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我被山林里的鸟鸣声吵醒。
能在鸟鸣声中醒来,真的是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
我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看到陈强在看着我。
“你好像总是这么冷静,无论发生什么事?”他说话了。
“可我该用什么样的反应才算正常?尖叫?发疯?”我下了车。
“你和陈伟一个学校?”他坐了起来。
他和张晓峰一样有着非一般坚强的体质,在这么多伤后仍能保持正常的状态。
怎么又想起那家伙?
真是的。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至少把你送到有人的地方。”他坐到驾驶座,准备发动车子。
但车子居然发动不了。
他懊恼地拍着方向盘下了车。
“看来老天要把你留下来,等我好些再送你回去。抱歉,连累了你。”他沉声说。
“我去找些水或吃的什么的。”我说。
到周围山林里有转了转,还是只找了昨天的野蕉树。
我只好又摘了一些回去。
“你叫鱼可升?”陈强坐在车旁边说。
“你叫陈强?”我躺着。
看着清澄的天空,要是生命可以从此就这么简单多好?
一切静止了,一切简化了,一切抛却了。
他没有再说话。
此后的两天里,我们也没有说话,饿了就吃些野蕉果腹。
第四天,他打开车盖,在里面捣鼓了一阵,车子居然有能发动了。
“我送你回去。”陈强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