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的感觉很纯粹,很容易引人入梦。
梦里,有森林,有光,有湖,有飞鸟,有……
还有……
我睁开眼。
“我感觉到了,可是说不出来,我又不会拉小提琴,弹给你听?”我说。
我在进来的时候有看到大厅一角有一架白色钢琴。
“真的?快,快弹给我听。”他兴奋地拉过我的手往大厅走。
他拉我到钢琴前。
我坐到钢琴前,再次闭眼。
双手放在琴键上。
一段旋律自然而然地流泻出来。
我已经进入梦境,看到了更多。
大自然。
一切都回归最原始的状态。
天籁之音,柔和的,纯净的,欢愉的。
精灵出现,挥舞翅膀,旋转。
森林的盛宴……
文字真的无法描述的美。
仿佛过了很久,双手停了下来,睁开了眼。
“对,就是这个感觉,我用小提琴试试。”他兴奋地拿起他的小提琴开始拉。
但拉完,他陷入失望。
“为什么我找不到你的那种感觉?为什么?”他难过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曲子是他做的,可是为什么他却找不到那种真正动人心弦的感觉?
我刚才弹的曲子不过是重复他的曲子,只是我都能感觉到,我弹出来的感觉跟他的不同。
他的曲子已经很完美,已经足够吸引人,可是我弹的更能打动人。
“我用钢琴弹一次试试。”他没有绝望。
我让开座位。
他坐下来,开始弹。
他钢琴弹得很好,技巧娴熟,应该是有很高造诣的。
不过,他弹这曲子时,仍然没有我刚才弹的感觉。
他弹完,看着我,几乎要哭出来。
他不懂,为什么。
曲子是他作的,曲子的灵魂却不属于他。
“我是不是已经丧失了音乐的所有感觉?”他把这种痛苦上升到了另一种程度,连自己也要丧失音乐自信了。
这是音乐家到了某种程度都会遇到的问题吗?
我对音乐没有什么研究,但是明显,他陷入了瓶颈。
这对他来说,很可怕。
“我帮不了你。把我忘了或把音乐的一切都忘了。”我说。
“忘了你?”他看着我。
“忘了我,做回之前的你,你仍然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音乐家。或者忘了音乐给你带来的一切,天赋,感觉,技巧,名誉,身份,财富……”我看着他。
他坐在钢琴前开始沉思许久,许久。
我没有打扰他,到露台的栏杆上坐着,发呆。
我醒来时,是睡在床上的。
白色的床。
我爬起来。
仙蒂出现了。
“早安,小姐。”她洋溢着灿烂热情的笑容。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很亮丽。
我睡着了?在露台?
我下了床。
“早安。”我伸着懒腰。
“先生他要搭今天早上的班机飞罗马,已经出门了。这是他留给您的。”仙蒂拿出一封信给我。
“谢谢。”我接过去。
“您要现在用午餐吗?”仙蒂说。
“不用了,我等一下还要上学。”我说。
第一天上学就跷课,唔,这感觉真好。
我拆开信。
白色的信封,白色的信笺。
黑色的字迹。
有淡淡的香味。
信的大约内容是说他已经安排好倪采心的事,会有人帮她办入学考试和就读的事,他还要忙世界巡演的事。
最后谢我帮他找回最初的自己。
我收起信,去洗漱,换回自己的衣服。
心情还好。
一切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