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爱？
爱！
爱……
我不知道。
我讨厌爱。
太麻烦，太沉重。
我不想碰。
我朝公公他们招了招手。
他们马上离座朝我走来。
“走吧。换地了。去打机。”我说。
“好耶！终于解禁了。头万岁。”公公欢呼。
我们去了常去的一家游戏厅。
沉溺其中。
只想沉溺或逃避。
打到昏天黑地。
我才走出游戏厅。
到了上次买花的花店。
要了同样的花。
回到李家。
张菊娟正在做巧克力蛋糕。
“你回来了？谢谢。把它插到花瓶上好了。在客厅还有一个花瓶。”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她正在搅着面糊。
我在客厅找了一只花瓶把花插进花瓶里。
“先去洗个澡。然后蛋糕就可以吃了。”她给了我一个甜甜的笑。
她在压抑，我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总好过夜夜买醉吧。
我去洗了头，洗了澡出来。
她正在给蛋糕挤奶油。
“过来一起玩吧。很好玩的。”她给了我一包奶油。
我在巧克力蛋糕上面开始挤图案。
我画的是一把钥匙。
张菊娟画的是一辆单车。
“以前我有过的梦想是骑着单车行走天下。那时的自己单纯得什么都不懂。那时的自己多好，什么都不用想。有时真想回到过去。永远做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赖在爸爸怀里撒娇。”她又画了一架飞机。
“后来，我才知道飞机可以飞得更快。去哪里，不用一天就到了。我开始存钱想一个人我旅行。一直存了五个存钱罐，我才攒到了足够去意大利的钱。十八岁的时候，我终于去了梦想中的意大利，米兰，威尼斯，佛罗伦萨，西西里岛……那一次的意大利之旅，让我终生难忘。”自己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回忆之中。
我看着蛋糕。
过程总比结果好吗？
我不喜欢吃蛋糕。
但今晚，我决定开放自己的肚子。
我们开始切蛋糕。
张菊娟拿出了一瓶红酒。
“陪我喝一点怎么样？”她拿出了两只高脚杯。
她自己倒了一杯，也给我倒了一杯。
“这酒是结婚前自己买的。我本来想等到结婚一周年时，可以开来庆祝一下。但我等了八年还是没有等来这一天。今天，我们就把它给干了，好不好？庆祝我的乳房即将离开我的身体，庆祝根本就不属于我的幸福离我越来越远。”张菊娟把红酒一干到底。
我也干了。
今晚，她要做什么，我都奉陪。
张菊娟不断倒着酒。
我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吃着蛋糕。
吃我的钥匙，吃她的单车和飞机。
吃，实在是一种残忍的行为。
不管吃什么。
总是在做一种毁灭性的举动。
而这举动与战争，与杀戮，与暴力没有区别。
除了吃植物的生命，动物的生命还在吃自己的或别人的生命。
在吃的时候，时间也会过去的。
所以，人们也在吃时间。
虽然时间长短掌控在自己手里，可是终有一天，都会吃完的。
无一幸免，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