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才醒来。
我看着他。
他没什么表示，看来他对醒来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已经习以为常了。
“果然是你。”他从床上爬起来，他身上缠着我花了一晚上给他包扎的绷带。
整整花了我三打绷带。
后来不够，我跑出去多买了几打。
“你家有吃的吗？”他说。
“只有面包。”我也很困，没那个心力去买东买西。
“面包怎么行？快去买些吃的回来。还有内裤，衬衫。”他说。
我只好拿了钱出门。
抱了一大堆东西回来时，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其实还很虚弱。失血过多，能第二天就醒，已经证明他体质有多好了。
用刚买来的米煲了粥。
期间来好打电话来问我旷课的事，我编了个理由让她帮我交代一声。
转身，他已经醒了。喂他喝了粥，又帮他擦洗了一下身子，穿上他要的白衬衫。
忙完后，我突然觉得十分不适应，我的原有生活变得复杂，一下子，细枝末节的东西多起来。
因为他而已，没必要的，我厌恶自己住的地方被改变。
“你可以走没有？”我见他正在喝啤酒。
“要赶我走？”他表情很不爽。
“是。”我说。
“走就走，我还呆得不自在呢。”他起身就走。
我想我们完了。
这么简单的开始，这么简单的结束。
有人说，初恋即失恋。
是这样吗？我从阳台看走在巷子里的他。
拐个弯，像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那样，不见了。
那次不见，我知道还有后来，但这次不见，却已经没有后来了。
我说我喜欢他，有多喜欢？
我甚至不想为他做一些改变。
我的底线太高了些，涉及我的个人生活就完了。
初恋就这样了。
鱼可升的人生总算是有过初恋的。
像个可笑的胎记，永永远远地印在了我的身上，不管我喜不喜欢。
我哭了一下，为初恋。
不为别的，为初恋，甚至不为张晓峰。
初恋来了，又完了，死了。
“鱼可升，昨天为什么你没有来？”宫净誉一见我马上过来关心。
“不想来。”我说。为什么我对宫净誉总是冷言冷语？
“你生病了吗？”他还在继续啰唆。
“没有。”我趴在书桌上。
失恋是不是有时会等于生病？
“头你没事吧？”来好似乎听出昨天的谎言似的。
“拜托，旷课很平常好不好？别像班主任逼供好不好？”我现在的心情太糟了，谁惹我谁倒霉。
“头，恭喜你呀。”丘永和公公刚进教室就过来向我恭喜。我莫名其妙。
“恭喜什么？我中了彩票几百万？”两人不知死活，没有看出我现在很不爽，随时会找人发泄，所以还在嬉皮笑脸。
“恭喜你头被提名入选今年校花的候选人。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丘永还挺兴奋的，显然是看笑话来的。
“无聊。”我懒得理他们。
“鱼可升，潘校长找你。”有人在喊。
“完了，头，一定是你昨天旷课的事。连校长都惊动了，头，你这次可能在劫难逃了。公公，我们一起为头祈祷吧！”丘永还在开玩笑。
我只好放弃现在修理他们的念头，起身去受训。
走到校长室，里面校长潘正与一个学生在谈话。
我敲了敲门。
“进来吧。以玄，你先出去。”校长潘说祡以玄说。
“是，校长。”祡以玄走之前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鱼可升，经过学校商量讨论过后，决定记你的大过，并留校察看，如果再违反校规，学校会马上开除你。你现在回去好好写一份检讨书来交给我。出去吧。”校长潘连让我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就判了我死刑。
我转身就走，记就记，大不了不读了。
刚出去，就撞上了在门外的祡以玄。
“你好冲。”他摸着胸口笑着说。
“你偷听？”我顿时对此人嗤之以鼻。
“所谓高材生尖子生原来也会偷听。”我绕过他继续走。再不走，他将是我的头一个发泄对象。
“未来校花小姐，看来很不爽，被人甩了？”他还不罢休，定要逼我发火。
我转身瞪住他：“别惹我！”
“我怎么敢，这么大反应，莫非被我说中了？”他跟上来。
我已经出手攻击他，他一偏，居然躲过去了。他的身手比我想得还利索敏捷。一击不中，我更加不爽了。加快了攻击速度又是一击。
“别在这里动手，等一下被开除别怪我。”他又及时闪避了。
我分了一下心，就在这一瞬间，我就被他制住了。
我用力一挣，趁机给了他下巴一拳跑掉了。
跟这种混蛋打不划算，也不明智。
所以我逃开后更加沮丧了，因为真的被他说对了。
我失恋了，虽然我还没有明白恋爱是什么鬼东西。
我所谓的初恋就被我赶跑了。
我没有后悔，也不是痛苦，只是情绪低落。
放学的时候，夕阳美得怪异，美得那么妩媚。
我走进小巷。
好了。我的初恋故事总算结束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恋爱这回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了。
关于张晓峰的一切就到此为止。
我花他身上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做回那个平凡的鱼可升吧，那个没有感情，没有快乐和悲伤的鱼可升，那才是真正的我。
又转了个弯，进了条更小的巷子。
居然有人拦路。
这就奇怪了。
我不认识这些人。
女人。
都是和我差不大的学生。
气焰嚣张，凶神恶煞。
想干什么呢？找架打吗？
“你就是鱼可升？”当头一个肥胖女生粗声恶气地对我说。
“是。”我只好说。
只是我实在想不出我是鱼可升会****何事。
“是就对了。你说你要我们怎么样？是划花脸还是留下一只手。还是在身上捅几个洞。这几样任你选。”胖女说。她手上就拿着一把尖刀，晃来晃去。
“都选可不可以？”我靠在墙上。
如果时间条件允许，我一定会找堵墙靠着。
站着太累了，而且要面对一些很没趣的人，更加累。
“都选？你倒是识相。其实你不选也可以，只要你退出校花选举，你就什么事都没了。”胖女说。
我差点晕掉。就为这种事。
“我马上退出。”我说。
“真的？你敢耍我的话，就不止今天这样警告警告而已了。”她见我答应这么快，反倒不相信了。
“我怎么敢，你放心，我不会参加校花选举的。我可以走没有？”跟她们耗，我宁愿去吃牛肉面填饱肚子。
“算你识相。如果你敢跟我们玩阴的，小心你的小脸蛋。我们走。”胖女率众走了。
我仰天一望，这算什么？真******无聊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