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风竟然当着她的面,吻上静淑……
莲初绝对没有想象到这样的场景。两个人视线交.缠着,可是却一个在净月的怀里,一个吻着别的女人!
这样的见面,本来应该是逃脱死劫之后的欢欣,可是却在这一刻在帐篷里投下比死亡还要寒冷的阴影……
净月幽幽一叹,伸手抓过衣裳亲手为莲初穿上,并用他的身子挡住了莲初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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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外,轰然的马蹄之声已经凛冽而来,整个大地都颤动了起来,听得出来的人一定不少!
净月猛然回眸,望住静淑,“珍玛想要加害莲初,借口是什么?冥地王罗睺又是否知道?!”
凝风缓缓放开静淑。
静淑面上娇羞红云飞满,略略迟钝着回答,“修罗一族向来女强男弱,所以珍玛早就不满罗睺王明明找不到合适的王子来继承王位,却仍不肯将王位交给女儿的做法。而在众女儿之中,最为优秀的自然是莲初,所以珍玛想要得到修罗王位,便必须杀了莲初——这件事,罗睺王并不知晓,他已经被妙香城的暴动折腾得无法分心去想这件事。”
“珍玛只是想趁着这场大乱杀了莲初,然后嫁祸给凝风!”
凝风猛地咬牙,竟像是野狼一般的凶狠,“你是说,我们这场暴动早就在珍玛的掌握之中,她甚至是促成了这场暴动,继而利用我?!”
静淑点头,“你手下那个长着刀疤脸的男人,早就被珍玛以美色征服了!”
静淑扬眸望着莲初,“此时,你别再想着你的父王还有空暇来救你。恐怕等他想起你来时,你早已经成了珍玛的刀下鬼!所以——现在能救你的人,只有我!放下你那公主的架子,如果想要活命,你就要反过来,成为我静淑的女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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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初咬牙——静淑是故意的,她一定早就想要这样做!静淑想要将原本两人的关系彻底颠倒过来,用以报复她自己这多年的侍女生涯!
净月紧紧攥住莲初的手臂。他明白莲初此刻的心,他更懂得以莲初的骄傲性格来说,静淑所说的一切对于莲初将意味着多大的折辱……净月轻声,“莲初,活下来!纵然有辱,却也要,活下来……”
莲初抬眸望向净月。
净月垂下眸子,静静地说,“别忘了,你这条命是你娘用命换回来的……别让她白白为你而牺牲……”
莲初的心底仿佛有九重高阁轰然倒塌——是,她哪里有资格死去!娘用自己的命换回了她,不论多苦,她都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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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动地马蹄声已经容不得莲初再做挣扎,净月回眸望住凝风,两人眼神交汇之间已经是尽数明了了对方的心意。净月毫不犹豫地伸出指尖点住莲初经脉,而凝风则寒声对静淑说,“快,给莲初易容!”
静淑抬眸,倔强地凝望凝风,“你,答应我!”
凝风紧闭双眸,“好,我会陪在你身边。”
静淑咬牙,“不许再爱她!”
凝风凄楚地笑,抬眸再望住环抱着莲初的净月,“又何必你再说!或许我此刻该叫她一声,嫂嫂……”
净月一听,满面黯然。
静淑亮眸一笑,“好!我就带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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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零,叮零……耳畔仿佛有银铃响在风中,清脆欲滴,灵动婉转。
这是在,哪里啊?刚刚的声音,又是什么?
莲初缓缓睁开眼睛——却已经不是在她的草原别邑里,而是身在马车之中。
扬眸,有面目陌生的男子坐在身畔,赭石色的麻布短衫、灰色的长裤;毫无特色的面容,却带着轻柔的笑。
莲初不由皱眉,从没见过这个人,而她的头就正是枕在那男子的腿上,那男子的指尖甚至轻轻梳在她的发丝间,帮她放松下来。
莲初猛地坐起来,却因为头晕,险些撞在车厢板上。那男子一笑,连忙扶住莲初,“小心。”
面容虽是全然陌生,声音却极为熟悉,莲初不敢相信地轻轻问了声,“净月?”
净月微笑,“终于醒来了。”
莲初忽地一惊。昏倒之前的记忆重回脑海,“我们这是在哪里?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净月伸出指尖拂开莲初眉间的纠结,“随遇而安。莲初,活下来才最重要。”
莲初难过,别开脸去,“我们真的已经顺利离开了?”
净月轻轻叹息,给莲初捧来一碗水,“已经离开冥地国了。不过却也不安全,这一路尽量少说话。珍玛虽然被静淑的易容术骗过,但是她依旧不无怀疑,一路上派了不少暗桩。”
莲初接过水碗,这才彻底愣住——水面之中分明是一个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两撇小胡子,獐头鼠目。
如何还能不明白。就连自己都愣在当场,珍玛就算是同父的姐姐却也认不出来。
莲初颤抖着扬眸,“静淑是——乾达婆族人?”
净月点头,“只有乾达婆族人才会在你的身边埋伏了这多年,成了你最心腹的侍女,而你都丝毫未曾察觉有异……”
莲初咬唇,“可是,静淑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净月叹息,“早已经不是她。”
莲初大惊,“原来她早已是乾达婆幻化而成?”
净月点头,“所以她才对你,毫无情分。莲初,从此你要接受你全新的身份,忘了她是静淑,忘了你自己曾经贵为公主。”
莲初咬牙。她知道,这一去,定然受尽耻辱。女人之间的仇恨,最是难泯。
莲初捧住水碗,垂下头去,“当年,我将你们擒来。你与凝风,便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净月微笑,“是。”
莲初别过头去,“那么这次你们为什么不离开!她只要我一个人去当女奴,不是吗?你们正可以趁机逃离冥地,返回玄天国!”
净月静静望着莲初,清晰地说,“玄天,已经不存在了。而我与凝风,甘愿同来。”
“因为,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