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六和灵枣也退开来,虽是警惕,却没了杀气。他亦未再攻击,蛇尾撑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是谁?”七七问。
“焱。”他垂眸,“文镯是我母亲。”
当他说了第一句话,七七和练六便知道他和厄川有关;待他现出尾巴,她们便猜他是这样的身份;他一说,二人不可抑制地露出喜色。
灵枣却突然动了一下,七七以为他要动手,却见他恢复了年轻俊朗的模样,且也有一条尾巴。
呃……
灵枣这是什么心思?
练六忍笑,对焱说:“他是你表哥。”既然是哥哥,自然不能一副小孩的模样站在弟弟面前。
焱哼了一声,妖风一卷,收起了尾巴。灵枣亦然。
“你们都好了,现今只剩下我父母了,你们要不要去救他们?”焱问。
“你真是我舅舅的儿子?”灵枣问。
他伸出手,一根金针出现在手心,对七七道:“万通给我的,说用这个让你相信我。”
七七伸手吸过来,果是万通的东西,不禁疑道:“你怎会认识他?”
“我和母亲本在蛇窟好好的,统治着蛇界,计划去救父亲。谁知五十年前铁卓回去了,他先前受了伤一直没出现,娘根本忘了他,他突然出现、功力大增,我完全不是他对手,蛇王的位置就被他抢了回去。
“他想染指我母亲,母亲身上的金镯是父亲用血为她铸就的屏障,里面困了成千上万的蛇魂,那些蛇魂集成结界将我娘保护在其中,铁卓破不了结界,没法靠近她,但她一直被囚在蛇窟底。
“我逃了出来,本想去魔界,途中遇到万通,他心里极维护你们,你们出事后他就离开天庭与天庭为敌了。他带我修行,直到最近九命猫妖被赶出魔界、前去投奔了铁卓……”
“猫妖去了蛇窟!”
“他法力极高,那个镯子怕保护不了我母亲了。”
练六问七七:“我要去,你去吗?”
七七回头看了一眼竹楼,没有迟疑:“当年二哥救了我,现在该我去救他。”
“若梨怎么办?”
她看着灵枣:“你留下。”
“我——”灵枣欲反对。
七七命令地道:“你留下!这里的三个人都交给你,告诉他们,我们有事要离开一阵子,很快回来。若他实在是问,你便老实告诉他吧……”
灵枣想着确实需要人留下,只能点头。他们走后,他在门槛上坐了一夜。卓剑修最先起床,问他他说无事。接着依依也起来,本是娇媚地想着卓剑修,一见他神不守舍,也担心起来。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嬉笑道:“没事,我去烧火!”
一上午没见到其他三人,他说昨夜醉得厉害,卓剑修和依依便没打扰。直到快晌午,若梨匆匆跑下楼来,三人正在准备午饭。
他跑到他们面前停住,依依和卓剑修都疑惑地望着他。他喘了口气,心中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完全稍减不了,他知道,七七不在。
他问灵枣:“七七呢?”
“她有事出去了,和六姨母一起,过一阵才回来。”
“去哪里了?”若梨脸色发白。
卓剑修见他不对劲,忍不住担心:“金铃,你没事吧?”
灵枣道:“有我二舅的消息了,她们去找他了。”
若梨身子突然一晃,跪倒在地上。三人吓了一跳,去扶他,他双手抠着地缝,痛苦地道:“我走哪里都不扔下你,你怎能扔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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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练六、焱一起赶到蛇窟,焱曾在这里一百年,十分熟悉地形,很快便杀到关押文镯的地方。
一进去就听见尖利的叫声:“放开我!”
“母亲!”焱脸色一僵,飞快地闪身进去。
七七和练六跟过去,见衣衫破烂的文镯躺在地上,脸上有几道爪痕,旁边站着两白衣男子,黑发的猫妖,白发的铁卓——他头发全白了,面容却没有变。
焱将文镯抱住,猫妖和铁卓见有人闯入,倒也急,反而嘲笑出声。
“你们居然敢来这里?”铁卓问。
猫妖笑道:“有沧夜做靠山,自然胆子大了。”
“沧夜算什么东西?!”铁卓衣袖一挥,无数的蛇从他身后飞来,袭向七七和练六。
七七见猫妖噙笑退开,明白他是想渔翁得利,便暂时不管他,和练六着手攻铁卓。
文镯见他们打得激烈,对焱道:“镯子……”
焱看了一眼她的手腕:“在你手上呢。”
文镯摇头:“蛇魂退回去了,出不来了……用你的血开路,让它们出来……”
焱马上放下她,伸出手,集中意念,一滴血珠从指尖冒出。他将血滴在镯子上,容颜苍白的文镯举起手,就见镯子急速转动,一道强光闪过,一条一条的蛇从中飞出,全部飞向铁卓。
练六和七七一开始不敌铁卓,但他见猫妖袖手旁观,暗恨自己又一次看错了人,无论输赢都逃不掉被暗算的命运……
他如此一想便心浮气躁,而七七和练六却是极端拼命,渐渐便处于上风。待那些蛇飞出来,全缠在他身上,他便发现自己举步维艰、施法困难。
七七见猫妖自得,想着还要对付他,不敢多耗法力,叫焱:“金针!”
焱领悟,将金针扔给她。她接住正要往铁卓身上刺,猫妖过来阻挡,才几招便将她打在地上。
她摔了一跤,金针落在地上,不禁暗自恨起沧夜来:赶出魔界做什么,干嘛不干脆杀了他?!
此时猫妖又与练六打在一起,焱趁机拾起金针,刺向铁卓。铁卓惨叫一声,缠住他的蛇魂因金针的到来迅速消亡,他被束缚的身子得到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