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成沉默了一会:“看起来是极好的。但他这么多年不在家,谁又知道他?他若再连累你一回,我就不认他了!”
练一一笑:“你待我若有他待七七一半,我就不枉此生了!”
“怎么好好地羡慕起七七来了?往常不都是她羡慕你吗?”
“但我现今羡慕她!”方若梨多半知晓了七七的身份,不然不会来寻求她的庇护。回想最近,他似乎有意无意都在护着七七……若是玉成知道她的身份,也能这般吗?
“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方玉成严肃地问。
她一笑:“够好了……我困了。”
他无奈地看她一眼,只得让她休息,之后不免去找若梨和谈,旁敲侧击他到底怎么对七七的,竟让练一羡慕起来!
.
一早起来,若梨还在洗脸,方夫人房里的丫鬟来说:“表少爷来信了!”
他一愣,放了帕子慌忙赶过去。方夫人和方老爷正在看信,又是欣慰又是不满。
“唐亮说什么了?”他急问。
方夫人把信给他:“他说让若兰在唐家堡直接成亲。这怎么成?!我和老爷都同意了,他就不能先将人送回来,再风风光光地办一场?”
“若兰在他那里……”若梨的手指有些微颤抖,这封信是七七离开前一天写的,是另有隐情,还是在来回报信的时间若兰进了唐家堡?
“若梨?若梨!”方夫人扯扯他袖子,“你在想什么?”
方老爷问:“若兰在唐家,七七又到哪里去接人?”
若梨道:“或许是六姐回来叫人时,五姐带着她过去了吧!”
方老爷沉思片刻,双眼如炬地看着他:“时间上说不通……罢了,你去将若兰接回来吧!不准唐亮胡来!让他亲自带着聘礼来下聘,我方家的女儿,要风风光光的嫁,不然他一根头发丝也别想娶!”
若梨犹豫了一下,他孤身一人,此去只怕路途凶险。从前他不畏生死,现今却不敢有半点毁伤。
他不能弃了七七。这个女子是他七情六欲的所在,他会为她疯,她也会为他疯……
方夫人又问:“你在想什么?妻子妹妹都在那边,不是你去还有谁去?你大哥就算养好了身子,现下又脱得开身吗?”
“我去!”若梨笑道,“我只想着唐亮这做法,真是让人头疼,必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他会功夫的,你别逼急了他、伤了自己。”
“放心,有七七在。”
方夫人又气又笑地瞪他一眼:“大男人指着妻子保护,不害臊!去吧,快当点还能赶着回来吃满月酒。”
若梨走到门口,方老爷突然想起什么,急叫一声:“若梨回来!”
若梨回过头:“爹?”
方老爷看着他,他逆光站在那里,脸有些亦真亦幻。霎时间,方老爷感觉他好像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怔忪了片刻,方老爷摇摇头:“没事,路上小心。”
若梨眼下一跳,像许诺般道:“爹,你放心。”
.
七七和练六赶到叫平泉的渔村,在河边一个废弃的木屋里,见到了练五。练五坐在一张破旧的木床边,低头注视着床上的女子,手掌摊平覆在女子小腹之上,缓缓地施着法,女子身上笼罩着一层寒光。
七七走过去,见却是若兰,膝盖一软。练六扶住她,问练五:“你在做什么?”
练五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护她尸身不腐。”
练六道:“你倒和七妹想的一样……”
“那我们留个人看守,然后去酆都将她魂魄带回来?”
七七说:“她死在荒山野水之中,只怕阳寿未尽,酆都又怎会收她?”
练五一听,霎时住了法术,若兰脸上煞白一片。
练六胸口突然飘出声音:“手上戴着寒玉镯这个宝贝,怎么还浪费法术?”
练六低头一等:“你又有什么意见?”
她衣襟动了动,雪魄自己滑了出来,缓缓地发着光:“寒玉镯这东西我知道,和一个叫大还阳丹的东西一样,都是地狱圣物!活物戴了它到底有什么作用还没有知道,但死物戴了它,尸身前年不腐!”
练五一听,忙要拔镯子。雪魄又阻止她:“那么大的好处,自然也有坏处的!若超过一个月才还魂,戴它的人活过来也坠入魔道了,镯子也永不能离身,一离身就会变腐尸!”
练六呀一声:“上次那魔君的小妾就是这样!她还吸人血呢,若兰戴了它会不会也一样?”
“谁知道。”雪魄滑进衣衫内,没了声息。
练五抚着镯子,问七七:“若她不在酆都,有办法一个月内找回来么?”
“没办法也要试!”七七说,伸手抚着若兰的脸,“若这样带她回去,爹和娘会受不住的……”
练五便低下头拔镯子,拔了半天却是拔不下来。练六疑惑地执起她的手:“怎么回事?它还认准你了?我不也戴过吗?”说着就帮他拔,直箍得练五叫痛才停下来。
练六问雪魄:“这是怎么回事?”
雪魄又跑出来:“我还惊奇呢?是怎么回事啊?!”
七七道:“拔不下来就算了,你们在这里守住她,我去带她回来!”
“你一个人去多危险?”练五又抹了两下,那镯子却像有了生命一样死死箍住她,直箍进她骨血里去。她痛喘两声,不敢再试了,因瞪着练六:“你弄个什么魔物给我?”
练六叫屈:“是你向我讨去的!你向来不问我要东西,突然要,我自然给你了!我还要问你是怎么回事呢?你相中它,它现在又这样——它在我身上怎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