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爱,会说谎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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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干物燥,小心美女——历女出糗事件(1)

第一辑 天干物燥,小心美女

我们光着脚丫,轻巧地错过彼此

历女出糗事件

帮帮过生日时,七扭八歪地凑了两桌同学吃饭。人多热闹,反正他是有钱人,不在意多双筷子。

袁静好就是七扭八歪拉进来的。袁静好倒不在意,跟帮帮不熟,不用送礼物,能蹭吃蹭喝,这事儿她一同不反对。

大家都在高谈阔论时,袁静好很没淑女风范地对那条浇汁鱼上下其手。那帮人很能扯,不知怎么谈到司母戊大方鼎,另一人不知此物,问这是啥玩意,大家一时语塞,有人忙把袁静好推出来:小静,快告诉他啥是司母戊大方鼎!

袁静好正在找鱼鳃边最好吃的那块肉,随口说:你连司母戊鼎都不知道?那可是我们国家著名的……鼎啊!

空气骤然凝固十秒,打破这凝固的是袁静好身边的眼镜男,他忍,他忍,他忍忍忍,可笑还是水漫金山溢出来,像很小的爆破点在空中炸裂,汇成笑的海洋,大家笑,窜掇袁静好回答问题的人笑得涕泪横流方说:袁静好,你还是历女!

袁静好找到鱼的腮边肉,毫不客气地把它消灭于无形,才心满意足地反问:你们中文系的,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小猫吗?你们数学系的,谁能告诉我为什么1+1=2吗?你们学英语的能说清为啥OK就代表好的意思吗?

大家面面相觑,觉得这戴着黑框眼镜梳着马尾辫的姑娘真的……真的什么呢?

好在聚会就是这样的地方,话题很快扯到别处。倒是袁静好旁边的眼镜男伸出手说:鼎同学,我是物理系的沈水榭。亭台楼阁的榭。

果然是学历史的,干嘛不说水榭歌台的榭?袁静好慢半拍才想起人家还伸着手呢!

袁静好没有伸手握沈水榭的手,她的手……拆鱼头来着。她只是冲他笑笑,继续吃她的鱼头。

沈水榭问题多多:什么叫历女?你很爱吃鱼?

袁静好漫不经心地答:学历史的啊。鱼很好吃啊!

沈水榭的电话响了,袁静好终于可以安静地吃鱼了。

那顿,吃饱喝足的袁静好提前离席。

正好撞上接完电话的亭台楼阁的榭,他说:一起吧!

太阳系草莓救星

生日过后,帮帮竟然不走寻常路追起了袁静好。

袁静好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帮帮的追求是个阴谋。有钱人就是爱挑战高难度,美女成了囊中之物,便换口味了。

帮帮家里有钱,在校园里就明目张胆地开着辆哈雷摩托,同学说那辆摩托比一辆轿车都贵。女生们都以坐上那辆哈雷为荣。

好几次,袁静好看到帮帮带着很漂亮的姑娘在校园里风驰电掣。

自己太过平凡,中人之姿,脸上草莓一样有些小雀斑,戴黑框眼镜,如果沈水榭追自己,还差不多……

袁静好冲镜子吐了下舌头,干吗轻视沈水榭?转念又一想:干吗轻视自己?

无论袁静好怎么样看得起自己,无数美女实践出来的历史经验还是告诉她:她不只是炮灰,还可能是笑柄。作为有头脑的历女,袁静好不会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境地。

尽管帮帮有钱很帅,但在袁静好这儿,他执行的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袁静好从小就不相信童话故事,她从没做过灰姑娘的梦。

所有历史朝代里,袁静好最喜欢唐史。她喜欢搞政变起家的唐玄宗,她要把局势控制在自己手里。

所以,她站在了沈水榭面前,她说:以你的宇宙观来看,做一颗草莓的救星有难度吗?

沈水榭没明白她说什么,她能来找他,他还是很高兴的。

袁静好继续说:太阳系的,本姑娘想拿你做挡箭牌。

沈水榭听完袁静好的整个叙述,他才明白她是想利用他赶走帮帮。心里高涨的快乐有些退潮,但转念一想,被利用还不是有利用价值?

好吧!这次两只手有了亲密接触,不过不是握手,而是击掌相庆。

谁喜欢引经据典的女生

沈水榭演得很敬业。每天按时按点地等在袁静好楼下。帮帮见了沈水榭大咧咧地说:公平竞争。沈水榭很淡定地笑:你没机会的。

袁静好从楼上下来,冲帮帮点一下头,直奔沈水榭,问看什么电影,《博物馆奇妙夜》?好啊好啊!

离开了帮帮的视线,袁静好松开沈水榭。沈水榭半笑不笑,说:你这样,很容易吓走别的追求者。

袁静好扬起草莓的脸,说:不用你操心。

沈水榭说:是啊是啊,大不了,我对你负责到底。

谁要你负责?伸手去打他,亲密不知不觉走到了他们中间。

看《博物馆奇妙夜》,沈水榭才知道这姑娘果然是历女,知道的真多啊。他看着这电影,讲给她听,她便能指出人物的背景。

从电影院出来,空气里有甜腻的花香。不知怎么袁静好心情差了起来,她说:是不是烦?还有,这样做我的挡箭牌会影响你找女朋友吧?

沈水榭低头沉吟了一下,袁静好转身就走。沈水榭追,说:你这姑娘脾气越来越坏了。

那几天,袁静好的心情一直很差:沈水榭说那电影他看过,他肯定跟他喜欢的女生一起看的吧?

袁静好觉得沈水榭一定只是把她当成普通朋友,谁会喜欢引经据典的女生呢?她心情不好,他都没问为什么。

帮帮在袁静好这碰了几次钉子,袁静好甚至当着很多同学的面说:我只是吃了你一顿饭,难道就要以身相许吗?帮帮实在拿这姑娘没办法,他的摩托车后座上已经空了好些日子了,那天,他带了个辣妹从袁静好身边“飞”过,他没瞅袁静好一眼。

袁静好满怀惆怅,不是因为帮帮终于放弃了她。而是帮帮不再追她了,她也就没有跟沈水榭继续演戏的可能了。

那晚,她戴了隐形眼镜,化了淡妆,约了沈水榭在灯光球场见面。

她递给沈水榭一个小盒子,说了谢谢。

沈水榭拆开盒子,里面是手工缝的笔记本内胆包。粗糙得很可爱。沈水榭问袁静好是不是挡箭牌的利用价值光了。

袁静好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沈水榭说:那正好,从今天起,袁静好,做我的女朋友吧!

袁静好的耳朵没听清,沈水榭说:我的意思说,我们可以继续假戏真做。

这回袁静好听清了,她问:你喜欢引经据典的女生?

沈水榭说:我喜欢吃鱼的女生。

去江湖滋味吃水煮鱼时,两个人的手牵在了一起。

袁静好注意到,沈水榭没有说她很漂亮。她安慰自己:自己一向都不是以貌取胜的,在意这个干吗呢?

价值观到底想怎么样

做沈水榭女友的第十天,袁静好的心就凉了半截。沈水榭送她一只3G苹果手机。那机子静好的室友有一部,不便宜。

静好问沈水榭为什么买那么贵的东西给她,他说:不贵啊,你那只那么旧了。

袁静好到底没拿那手机,他们才刚刚开始,她不想收太贵重的礼物,这人情她欠不起。很显然,沈水榭很不高兴。他说:我没觉得这礼物比那只电脑包贵重。

不欢而散。

袁静好的室友听她讲了这事儿,大嚷:袁静好,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你看沈水榭的穿着,都不便宜呢!

袁静好大惊,她觉得沈水榭总是一身运动休闲装,很普通啊!

室友撇嘴,名牌好不好?哪件都在上千块。

静好果然就给郁闷着了,仔细想想也是,能在帮帮生日宴上出现的人,除了漂亮女生,大概也是要有些身家的。自己能去,还是借了帮帮前女友的光,她不想太尴尬,拉了静好去。

室友劝静好不用因噎废食,沈水榭低调不花心,有钱算什么问题?

话虽这样说,静好的心里还是有根鱼刺横在那儿。

她跟沈水榭约法三章:恋爱期间,所有的花费都AA制。

沈水榭很不屑地看着静好,说:你是不是自尊心太强了?

静好转移话题,她说:我平凡到你都觉得我不用赞美吗?

嗯?沈水榭又不明白她的话了。

我摘了眼镜,你视而不见。

沈水榭被静好气乐了,他说:我不说,是因为我觉得你戴眼镜也挺好看的,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他弹了静好的脑袋一下。静好眼里的眼泪没流出来就笑了。

沈水榭说:我真的没把钱太当回事,我喜欢你,什么都比不上你高兴。

这话说得很动人,但袁静好想,那真是有钱人的想法。

吃饭买单时,看着袁静好很认真地把饭钱一分为二,沈水榭都很气,他说:你那价值观到底想怎么样?

袁静好只是想安心。可是,她还是会做噩梦,梦见同学指指戳戳地说:你看她,长得丑还想嫁富二代……

袁静好醒来,眼泪打湿了枕巾。

时代很大,爱情很小

袁静好知道沈水榭很努力不让她觉得不舒服。他们不去高档的餐厅,他甚至害怕袁静好会回送给他同价值的礼物,他连礼物也不送了。七夕情人节,他跟她去KFC吃饭,图的就是人家赠送的玫瑰。

即便这样,静好和沈水榭还是吵了起来。网上热议女研究生杨元元自杀。沈水榭说:干吗不先解决生存问题,非要那么为难自己?

静好好斗的公鸡一样,说:难道贫穷就要放弃梦想吗?你别高高在上吃饱了饭指责人家!

两个人不欢而散。一个整天,袁静好在等沈水榭的电话,又害怕那电话响起。

她给家里打了电话,妈妈让她过年别回家了,静好姐姐一家跟妈妈挤在一间三十几平的小屋里,静好知道自己回去根本没地方住。

哭了一场,出去看看寒假有什么工可打。路过校园里通往图书馆的回廊时,静好看到沈水榭跟一漂亮女生有说有笑地站一起,那女孩儿伸手拍着沈水榭的肩膀,很熟络的样子。

静好赶紧闪开。

傍晚时分,水榭来找静好,他说:静好,其实,跟你在一起,我很累……我看得平常的东西,在你面前,我都得小心翼翼……

静好面带微笑地扬起脸,她说:沈水榭,我们分手吧!

说完,回也不回地往寝室跑。

沈水榭没有追。袁静好想:他也是想说这句话的吧?

那段日子,袁静好停掉了手机。她接了两个家教,每天一放学就赶场一样。沈水榭等过她几次,她都没给过他说话的机会。

沈水榭写过一封邮件给静好,鼠标在那邮件上停了好半天,终于还是没打开。

寒假快要来时,静好办了休学手续。临离开学校那晚,她找了几个朋友吃饭,在校外不远处的小餐馆。

去洗手间时,她见到了沈水榭。沈水榭喝得有点儿多,他舌头很硬地说:袁静好,你有什么了不起?

袁静好去扶他,他推开她,仍是念叨那一句话。

帮帮从洗手间里出来,见到静好,他说:你拒绝我,我可以理解,你拒绝水榭,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袁静好头也不回地跑出餐馆。

天很冷了,路上行人很少。

袁静好的眼泪一直一直往下掉。就在她跟沈水榭分手的两周后,她的母亲因为拒绝拆迁跟执法部门争执起来,心脏病发作,过世了。

静好退学,是要照看八十岁的外婆,她不能做杨元元。

而这些,静好是不愿意跟沈水榭说的。

在巨大的时代面前,人变得很渺小,爱情变得很渺小。

离校前的那个晚上,静好点开了水榭的邮件,他的邮件里说她提分手的那晚,他是想说要让她见见他的家人的,他的妹妹来学校时,他跟她说了,两个人的关系确定下来,他的一切就是她的了……

袁静好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明日天涯,她跟他,终将南辕北辙。

也许真的不是钱的问题。

丢丢,昨晚我一夜没睡。拣你回来时,正是春天的防火戒严期,我看着你挂满泪珠的脸,就告诫自己:天干物燥,小心美女。

(一)不成功的陷害事件

周末,我正与RAIN约会,他拉着我的手,深情款款地唱: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他的手伸到衣袋里,我正陶醉,等着他变出一支玫瑰花来,就听见林天丛这只臭虫肉麻兮兮地说:亲爱的,说好了陪我去书市的,怎么还赖床啊,快点儿,我都收拾好了。

我起来,打开房门,一个枕头削到林天丛的脑袋上,能不能让人安静地睡会儿觉?

林天丛闪身躲开,枕头应声落地,他眼皮都没眨一下,继续打他的电话:没事,我这有个精神病患者发疯呢。真不去啊……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扣上电话,林天丛的脸长得可以砸到脚背了。小姐,你懂点规矩行不行,你这样闹,我们怎么维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我揉了揉眼睛,我倒是想维持,可是,你知不知道本姑娘费了多大劲才在梦里跟RAIN约会成功,他正掏兜要送我花呢,就被你给喊醒了。

林天丛的笑声排山倒海压过来,他揉着眼睛说:拜托,花痴也要长大脑,谁会把花塞兜里呀?没准是手枪呢,砰一声,你就去西天见老佛爷了。幸亏我救你一命。

说完,转身回房了。

我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心想:这家伙说得有道理,没准RAIN掏出来的还是钻戒呢。

手里的遥控器啪啪地播到《浪漫满屋》,看着看着我又进入了梦乡,RAIN对我说:丫头,进屋里睡吧,在这儿,小心感冒。我正想说句感激的话,胳膊就被扯了起来。我睁开眼,该死了,又是林天丛。说什么怕我感冒,其实不过是怕他女朋友一会儿就过来,看到我误会。

林天丛,你无情地破坏我跟RAIN的梦中情缘,就别怪我无义了。

我进了卧室,耳朵却留意着客厅里的动静。林天丛炒菜的味道挤进了门缝。门响了,他女朋友娇滴滴的说话声传来。

我套上白色蕾丝边的睡衣,走到门前时良心发现了一下:这样做会不会导致他打一辈子光棍啊?一眼看到我床头上的小眼睛帅哥RAIN,管他,他难道不知道女人是不能得罪的吗?

我拉开门喊:亲爱的,看到我昨晚脱下来的牛仔裤了吗?

林天丛端菜的手抖了又抖,那盘干煸蒜苗好歹没掉下来,你……你的牛仔裤我怎么会知道?

我嗲嗲地说:你看你这记性,昨晚你帮我……

我看了看那个表情复杂的女孩儿,捂着胸说了声对不起,开门回到自己的卧室。为了怕挨揍,还不忘回手把门插上,我在屋里手舞足蹈,这下子,林天丛,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吧。

有人敲门,我听到那个女孩儿清清楚楚地说:小姐,以后自己的东西自己找,我们家林天丛对你这样的没兴趣。

我倒,这样陷

害都不成,这丫头功力也太深了吧!

那天,我第一次尝到了林天丛这个大他三岁的女友李欧的厉害。

二)

我是虫子从街上捡回来的

自从那天我在他女友面前演了一出戏,他就跟我耗上了。早晨,他很大声地讲电话,说足以酸死十头大象的情话,我不想听,可那些话还是传音入秘一样钻进我的耳朵里。

真想象不出那样油盐不进的李欧在他如此肉麻的攻势下,会不会化成水。

我说:虫子,你不演琼瑶电视剧,是琼瑶阿姨这辈子的遗憾。你比那个疯子马景涛厉害多了,你若演还珠格格啥的,绝对,死一批粉丝,胃酸而死。

林天丛瞪我一眼,依旧不管不顾地直奔马景涛而去。有一次,他说:你究竟要怎么着啊?你都快把我逼疯了。

莫名地我的心疼了一下。晚饭时,我破例做好了两菜一汤,林天丛的房门却始终没开,不会真的因为我,他们闹翻了吧?

我敲他的门,他站在我面前,大声吼:你究竟想怎么样?是不是看我三十岁还娶不上老婆,你才高兴啊?我就不该好心把你从街上捡回来。赶紧的,找地儿,明天就走。说完,门咣地关上了。

我回到房里,收拾东西。臭虫说得没错,我是他从街上捡回来的。

那天,我确信骗光我身上全部钱的男友人间蒸发了以后,两腿软软地站到了地下旅馆的门前,却没想到乌眼青的店老板让人把我的旅行箱放在了店门口,窗外大雨瓢泼我也要走。

我走到府南河边,想:不如跳进去,一了百了。我被这个念头吓住了。我正犹豫间,忽然感觉不对,后面好像有个影子。我调整步伐,果然,后面有个人跟着我。我快走几步,躲到一个垃圾筒后面,是个男人,东张西望。

我站起身来,大声喊:你想怎么样?劫财还是劫色?

这句话被林天丛后来笑过N次,他说:就你,有财还是有色啊?当我是蠢贼呀?

男人,也就是林天丛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他支支吾吾地说:我看你在河边转,又下着雨,怕你想不开……

我说:对,好好编,照雷锋故事编。

你没事,那我走了。跟了你走了那么多路,我晚饭还没吃呢。

他走出去一百零八步时,我喊住了他,我说:我不想睡街上。

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信任是没理由的。就像我跟了这个叫林天丛的人回到他蜗牛似的家,并且赖在这里占山为王一样。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这个叫林天丛的帅哥是一人民警察。那天跟踪我,人家还确实是为人民服务。

他叫林天丛,我谐了个音,叫他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