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伯文的心中,何馨的地位不言而喻,只要马伯文稍微停下来,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的大学初恋何馨。
马伯文今天去何馨学校的宿舍,没有见到何馨,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何馨应该是放暑假,回河老家了,不过,马伯文记得何馨跟自己说过,这个暑假,她不打算回去,难道是何馨为了鼓励自己,忘却自己,不给自己机会,真的故意躲着自己,回河北老家了?
好像有点不对劲,当时,为什么没问问李曼茹在不在,对了,马伯文隐约听见,宿舍管理员大妈,说,何馨的宿舍已经贴了封条,那就是说,李曼茹也不在了?
马伯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屋内闷热,热的马伯文很难受,马伯文一直想买一个电风扇,奈何哈尔滨的夏天不是很长,索性想抗一抗,挺过去算了。
出租屋的房门不能打开除了半夜会有野狗钻进屋里之外,还有可能,小偷也会摸进屋里来,出租屋的房门是没办法开的,那扇小窗户大开着,窗户上的纱窗千疮百孔,已经挡不住蚊子了,马伯文真想问一问这个房东阿姨,这个纱窗是什么时候做的,简直就像是一张烂纸,只是糊在上面,做做样子。
嗡嗡!嗡嗡!
饥饿的蚊子,饿得头晕眼花,闻着马伯文身上的血味,就过来了。
啪!啪!
马伯文毫不客气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发现一无所绘,蚊子早就飞走了。
哐当一声!
无奈之下,马伯文只好关紧了窗子。
心烦意乱的马伯文,感觉到有点憋气,这出租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真烦!”马伯文的心里压着好几件事,第一件事是,李寒峰去向不明,向人间蒸发了一样,交代给自己一个任务,彻底清查哈尔滨分公司过期洗发水事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早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期限,虽然自己现在是哈尔滨分公司的总经理助理,但是,赵甜只是临时的袋代理总经理,如果李寒峰出现了,会是怎样的结果呢,马伯文觉得李寒峰绝对会出现,除非是,李寒峰真的死了,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样李寒峰就真的不会出现了,马伯文也就不用如此的担心了。
第二件事是何馨,何馨是不是会真的原谅自己呢?何馨那么单纯的女孩,肯定相信自己干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沈子铭还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一刻也不肯松手,何馨不在见自己,彻底疏远自己,跟自己断绝关系,那又怎么办?
第三件事是,最近才发生的,上海来的王总,马伯文下了狠手,把那个从上海总部赶过来,特意为了明天的开业典礼,才来到王总,打得半死,那个王总是王杰辉的干爹,而且还掌管着整个潘美的人事关系,马伯文会被开除,或者在日后的日子里,被穿小鞋吗?为了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冯璐,马伯文现在躺在床上,冷静了很多,虽然再让自己选一次,他依旧会那么做,但是马伯文总觉得有点不值得,马伯文是一个正直的人,这是他的行事作风,不过,冯璐与自己素无往来,仅仅是认识几天。
这三件事,像三座大山,压着马伯文稚嫩的脊背。
长远来看,马伯文要想取何馨为妻子,留在哈尔滨,因为自身的家境情况实在是太差了,只能通过自己的事业来弥补,最起码在哈尔滨,也要有一套房子吧,单单就这一套房子,压得马伯文几乎喘不上气来。
“啊!”马伯文霍的一下,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直接落到地面之上,光着两只脚丫子,感觉到了来自地面凉凉的寒意,这出租屋的地面,表面是一层水泥,夏天凉,冬天更凉,马伯文有一次实在是睡不着觉,索性在水泥地上铺了褥子,躺在上面,结果是着凉了,拉了几天的肚子。
脚踝一痛,马伯文脑海中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富二代沈子铭,马伯文没想到自己会与这个富二代沈子铭有交集,沈子铭更不会想到,自己的情敌既然是穷的一穷二白,父母早亡的,来自农村的土鳖,马伯文,沈子铭觉得马伯文没有资格跟自己做对手,只要何馨一毕业,沈子铭开始猛烈的进攻,沈子铭相信,只要何馨毕业了,也就是自己的大好机会,马伯文算个屁!
砰砰!
马伯文愤怒的单拳,用力的锤击着简陋的床铺。
吱呀吱呀!哗啦!床铺摇摇欲坠!马伯文憋得实在是难受,心中的这些事,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马伯文的心里来来回回的穿梭。
嗡嗡!嗡嗡!
屋内的蚊子,丝毫不顾及马伯文的愤怒与悲伤,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一个劲的,向马伯文的身上叮去。
“对了!信!”马伯文打开灯,慌乱的跑过去,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取出那封何馨留下的信。
怀着不安的心情,马伯文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信,信封内只有一张A4的信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何馨写信一般不用信纸,而是白纸,这个也是何馨几年的习惯了,在看着字体,也不是何馨本人写的。
马伯文顾不了那么多了,自顾读了起来。
马伯文,我跟何馨走了,我们俩打算先去大连我的家,完后,再去何馨的老家河北,等暑假过后,开学了,我们俩就回来了。
看到这,马伯文心里的石头吗,落下来,原来,这信是李曼茹写的。
马伯文继续读下去,马伯文之前我对你有成见,觉得你这个人确实有点土,但是通过去红石镇,我看见武鹤轩和赵俊磊都那你当真心朋友,你为了我,不顾生死,跟三个持刀歹徒徒手搏斗,深夜,带着我去镇卫生所处理伤口,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咱们去了你的家,我见到了你的舅舅一家人,通过他们,我能感受到你的父母都是善良、心眼好的人,而且你也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有些时候,你表现的无所谓,若无其事,甚至毫不关心,但是在你心里,在你的心底,埋藏着正直和善良……
你这样的人,很容易受到别人的伤害,也很容易伤害别人,我不喜欢暴力,我觉得以暴制暴是一种最暴力的行为,还希望你,别那么冲动,你对生活不放弃,始终坚持的态度,深深的感染了我。
对了,这两条鱼,我买了一个鱼缸,养在了宿舍,我想,这两条鱼,应该见证着,你我之间的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放心,去红石镇的事情,我不会跟何馨说的,虽然我们是最好的闺蜜,但是我就是不想告诉她,我想你也应该那样做。
本来就像告诉你,我跟何馨一起回家的事,没想到啰里啰嗦的写了这么多,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以前我……我曾经真的有点看不起你!但是,……但是现在真的不一样了,你在我的心里,是一个让我感觉到很踏实的男人。
还有啊!我不相信,你做了对不起何馨的事情,我会劝导她的,何馨很有眼光。
李曼茹亲笔。
看完了信,马伯文心里终于感觉到一丝凉爽,马伯文其他的根本没多想,只是想到,如果有李曼茹帮自己在何馨的耳边吹风,那太好了,何馨一定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马伯文的内心,平静了很多,只要何馨能跟着自己身边,其他的都是次要的,马伯文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也为了何馨。
1999年8月8日,上午9点58分,潘美公司哈尔滨分公司,新生产线开车典礼正式拉开帷幕,礼花齐放,鞭炮争鸣,哈尔滨分公司的全体员工,外加新生产线的员工基本上全部来到了现场。
相关部门的领导,总经理赵甜,副总经理王杰辉,上海分管人事的王总,都来到了现场,马伯文做了这场典礼的主持。
哈尔滨分公司的员工,还有礼仪公司的人,从早晨开始一直忙到上午9点半,才算基本成了型。
赵甜选择的这个开业日期,直到前几天才选好了,马伯文听王杰辉说,赵总自掏腰包,花了钱,请人看了时辰,预示着开业大吉,财源滚滚!
8月8日,9点58分,赵甜这个女人,也算是有点过去迷.信了。
“喂!马助理!”王杰辉笑眯眯的朝着马伯文走了过来,马伯文总觉得王杰辉一笑,准没好事。
“王总!?有何贵干?!”马伯文没有正眼看王杰辉一眼,侧着脸,正好看到了冯璐,冯璐对着马伯文笑了笑,看的出来,状态还不错,今天,穿着一身花裙子,还特意穿了高跟鞋,显得原本修长白皙的双腿,更加的有魅力了,苏州姑娘骨骼和皮肤,就是不错。
王杰辉皮笑肉不笑,“喂!别这样仇视好吗?今天是新生产线开业,别哭丧着个脸!你们家死人了?”
“你们家才死人了呢!有事说,没事滚蛋!”马伯文骂道。
“今天新生产线开业,赵总让你替我们哈尔滨分公司发言!就在典礼的第三项议程中!好好表现啊,可不要在台上磕磕巴巴的!”王杰辉的脸上,又浮现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来,马伯文瞅了一眼王杰辉的表情,感觉王杰辉就是一副欠揍的样。
“你是故意刁难我吧!”马伯文继续说道:“我凭什么要去,要去你去!”
“哎!马助理,几天你要掉了链子,那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再说,这是赵总亲自交代的任务,你必须完成,而且还要有质量的完成,而不是混!明白吗?”王杰辉嘿嘿一笑,仿佛看到了马伯文在主席台上说不出话来,憋得脸通红,手足无措,慌里慌张的样子。
这个发言根不不是临时准备的,赵甜早就在三天前通知了王杰辉,王杰辉故意没有告诉马伯文,就是想让马伯文在代表发言中,出丑!
“王杰辉!我马伯文没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有必要这么针对我吗?”马伯文知道,赵甜对工作,一向是要求很高,而且很有调理,不可能临时抱佛脚,随便改变主意,或者添加一些突发的想法,肯定是王杰辉,又摆了自己一道。
大会进行到第三项议程的时候,马伯文一点也没有慌张,台下在中间就做的王杰辉一直跟上海来的干爹王总,窃窃私语,好像是在等着马伯文出丑一样。
王杰辉的干爹,上海来的王总,今天戴着一个特大号码的墨镜,想必是自己的眼睛,被马伯文一拳之下,打成了熊猫眼,见不得人,故意掩饰着。
马伯文站在主席台上,对着话筒,慷慨激昂的喊道:“今天,潘美迎来了新的希望,哈尔滨分公司的新生产线,正式投产运营了!”
台下的每一位员工,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马伯文继续说道:“我们的新产品,价格更低,性能更好,优惠更多,我们洗发水,香味更浓,平均洗头次数,增加了二十几次,我们的沐浴液,才用了独家的保密配方,我们的香皂,运用了德国的部分制造工艺,香皂中的苯酚含量更高,杀毒抑菌效果更好……”
王杰辉本想看马伯文的笑话,没想到马伯文说的这么好,头头是道。
赵甜在一旁称赞道:“马助理讲的真不错!”
王杰辉搭了着眼皮,咬了咬牙,恨得心里直难受。
开业典礼进行完毕,还要到新的生产车间去,由赵总,亲自按下新生产线的启动按钮。
马伯文下了主席台,径直向着王杰辉走去。不过马伯文并没有跟王杰辉说话,而是把目光对着了王杰辉的干爹。
“呦!”马伯文故意笑了笑,看了看赵甜和王杰辉,伸手指了指上海来的王总的额头,额头处红肿的印记,是冯璐用酒店的烟灰缸打的,“王总是怎么了!不是在酒店磕倒了吧!你昨天喝了太多的酒!您真是海量!”
马伯文故意过去,这么一点,上海来的那个王总坐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马助理!我的事,就不老费心了!”
“你看看!”马伯文装作很无辜的嘿嘿笑道:“王杰辉!王副总经理!这王总是总公司派来知道我们哈尔滨分公司工作的贵客!你怎么能不好好的照顾好王总呢!再说!你也要尽一尽孝心,毕竟干爹可是从上海来的!”
“马伯文,你闭嘴!”王杰辉指着马伯文的鼻子,大声吼道!
“都少说两句吧!”赵甜一直知道马伯文与王杰辉之间的矛盾,索性做起了和事老。
赵甜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到了生产车间,死活不下手,就是不摁下新生产线上的启动按钮,非要让王杰辉的干爹,来按下去,这位上海来的王总,一是不想恩按钮,在一个是有难言之隐,为了不让自己的熊猫眼公布于世,他买了一个特别黑的墨镜,近距离勉强能分清楚谁是谁,按钮是银白色的,很小,跟生产设备的颜色十分接近,可以说是浑然一体,不容易分别,他要是想摁,只能摘了墨镜。
赵甜笑着说道:“王总!这个启动按钮,要您来亲自摁下去,才能让你的好运气,传递到我们哈尔滨分公司,让潘美业务量大增啊!”
见到这位戴着墨镜的上海来的王总,没有动静,还在推辞,王杰辉觉得是哈尔滨分公司的员工,没有给干爹足够多的尊重与鼓励,王杰辉第一个带头鼓起了掌,“来!来!来!咱们用掌声,代表我们的尊敬!”
啪!啪!啪!
整个车间被掌声充斥。
马伯文随意点鼓了几下子掌,象征性的在赵甜面前做了做样子,马伯文注意到,在人群中,冯璐双手下垂,没有鼓掌。
“掌声再热烈点!”王杰辉见到干爹还在犹豫,索性又大声喊道。
“够了!”上海来的王总,一只手摘下墨镜,这样,他才能看清楚,按钮到底在哪里,另一只手快速的将按钮摁下去。
轰隆一声!机器开始运转了,不少人,已经在鼓掌了。
只是,这上海来的王总,眼圈发黑,像一个大熊猫的眼睛,因为这王总比较瘦,猛的一看,有点像僵尸。
很多人都蒙了!愣在一边,张着嘴,双手放在胸前,不知道是鼓掌好,还是不鼓掌好。
冯璐看见了,对着马伯文浅浅的一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马伯文感到,有点意外,没想到,冯璐还真敢!
“王总!您!”赵甜看见王总鼻青脸肿的,被马伯文打的哪只眼睛,只是眯着缝,根本睁不开。
这位上海来的王总低着头,猛地抬起头来,对着他的干儿子,王杰辉破口大骂道:“我做今天下午的飞机走!”王杰辉的干爹,说完就走了,谁也没搭理。
王杰辉小跑着追了过去,一脸谄媚的柔声说道:“王总!不!……”,王杰辉犹豫了一下,这个时候吗,正是他表现自己真心和对干爹无微不至关怀的时候,怎么能放弃如此好的机会呢!
“干爹!”王杰辉索性直接开口叫道,发现身边没有其他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听到干儿子叫自己干爹,这位上海来的王总,停下了脚步,看了王杰辉一眼。
王杰辉赶紧说道:“您还是过几天,再走吧!中央大街、索菲亚教堂我亲自领着您去转转,还有很多美食,还等着您老品尝呢!”
看见自己的干爹有缓解的迹象,王杰辉继续说道:“今晚,我给您,找了几个俄罗斯的女孩!”说完,王杰辉一脸坏笑。
啪!
王杰辉没想到,等待自己的是干爹的一个大嘴巴子,“滚!滚远点!把飞机票马山改签了!”
上海来的王总,戴上几乎是密不透风,漆黑的墨镜,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了。
一脸懵逼的王杰辉,彻底晕菜了,这是怎么了。
赵甜在一旁,也想着过来劝一劝,看到王杰辉的下场后,主动停住了脚步。
酒店发生的事情,只有马伯文、冯璐和华人世纪国际酒店的经理宋新知道。王杰辉一无所知,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也是正常的。
赵甜隐约觉得,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难道是冯璐跟王总的事情,出了差错。
不行!要问清楚!
赵甜转过头,在人群中,找到了冯璐。
“冯璐,你过来一下!”赵甜喊了一声。
马伯文给冯璐很隐蔽的使了一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冯璐不要说,要保密。
冯璐走过去,心中想:说出去了,我就完蛋了,而且也于事无补,再者,可能让马伯文受到处分,冯璐也是打定了主意,要隐瞒。
“冯璐!”赵甜一只手拉着冯璐的胳膊,违心的笑了笑,“王总跟你相处的怎么样?!”
冯璐楞了一下,“赵总,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我……我一个小女孩,能不说吗!”
冯璐很巧妙的避开了赵甜的顾虑,这个回答很精妙,赵甜眼珠一眨,这就奇怪了,赵甜上下打量着冯璐,冯璐这女孩年轻漂亮,身材凹凸有致,这苏州女孩的皮肤一般都不会太差,冯璐的皮肤绝对属于那种比较好的,这样的女孩,王总会不满意,难道这上海来的王总,要求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
听冯璐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冯璐,不要怕!勇敢点!是不是那个上海来的王总欺负你了!告诉我,赵姐替你出头,你还小,千万不要走错路!”赵甜心中还有顾虑,想试探一次,问一问冯璐。
冯璐听了赵甜的话,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禽兽,龌龊肮脏的的动作,眼泪差点流出来,冯璐低着头,装作很害羞吗,实际上是在稳定自己的情绪,“赵总!没有!我要是能让人看对,那也是我的福分!”
赵甜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