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美味的菜肴,没见少多少,苏梦瑶只看到武鹤轩不停地往自己的肚子里喂酒,马伯文更夸张,简直是在灌酒,在这么下去,真担心这两个家伙喝醉了,成了两个二百五,爬都爬不回去,尤其是武鹤轩,提醒还有点胖,苏梦瑶认为武鹤轩差不多有一百八十斤,这样一个胖子,压在自己不到九十斤的身体上,苏梦瑶只想过一次,想想就觉得有点恐怖。
战友见战友,就是个喝酒,感情有多深,酒就有多浓。
苏梦瑶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就像是久别了多年的战友,玩命的喝酒,就像喝水一样,苏梦瑶不讨厌喝酒,但是讨厌酒精的味道,更讨厌喝醉后,口中吐出呕吐物的味道,那种酸臭的酸爽感觉,苏梦瑶一点都不喜欢。
苏梦瑶的父亲,自打苏梦瑶记事开始,就一直喝酒,从没有停过,自己的母亲也不阻拦,两个人的感情还特别好,苏梦瑶好奇的是,母亲是如何忍耐自己的老爸喝酒,而且一忍耐,就是二十几年。
都说女孩的父亲是什么样子人,大多数情况下,女儿找的老公,也会是这样的人,苏梦瑶认为这个有点道理,眼前的马伯文是自己心动的类型,属于情窦初开,特别喜欢的一种,武鹤轩老实憨厚,家境不错,现在留校任教,苏梦瑶知道武鹤轩对自己百依百顺,对自己那是真的好,这种男人做老公最适合不过,苏梦瑶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爱恨分明,看着武鹤轩憨厚的笑脸,她觉得自己的归宿如果是武鹤轩,那是幸运的,可是自己心有不甘,心里却想着,要其他的一些东西。马伯文家境很差,现在一贫如洗,连一个工作都没有,还要照顾自己刚做完手术的姐姐,马伯文也在笑,是那种无拘无束,甚至略带有放纵的笑,苏梦瑶觉得马伯文有点可怜。
“梦瑶!”武鹤轩哈哈大笑,“你看啊,今天这么高兴,要不你也喝点!”
“我不喝酒,你俩也少喝点。”苏梦瑶看着两个空空的白酒瓶,心里有些担心,剩下的啤酒,所剩无几。
“你们俩是一见如故哦,还是怎么的?酒喝得怕人。”苏梦瑶摇了摇头。
“武鹤轩,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喝酒?”
武鹤轩喝的红光满面,故意做作的说道:“哈哈,梦瑶,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噗嗤一声!马伯文一听,笑了起来。
武鹤轩也跟着笑。
苏梦瑶有点发毛,“要我说,男人还真没什么好东西。”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武鹤轩杨晃着身子站起来,“你这么说,女人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梦瑶脸色一沉,这是第一次武鹤轩没顺着自己的意思说,还有点顶嘴的意思。
马伯文一看,心里有了数,“哎,我说,你们俩有劲吗?这么好的菜,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日子,说这些没意思。”
武鹤轩瞬间现了原形,由一直发情的猎豹,灰溜溜的变成了一直温顺的小猫咪。
“梦瑶,别在意,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马伯文把剩下的啤酒,一分为二,“鹤轩,喝酒吧,赶紧把嘴堵住。”
啪!
两只酒杯,在空中一碰,桌上的酒,全部喝完了。
“我做首诗吧!”马伯文兴致傲然。
“算了,还是做首诗歌吧,现在喝的脑子都是乱的。”
武鹤轩静静的听着,等待着马伯文的大作,苏梦瑶的脸色逐渐缓和,期待着马伯文的诗歌。
“啊!……”马伯文抒情的一吼。
“哈哈哈!”
“呵呵!”“呵呵!”武鹤轩笑的前仰后合,苏梦瑶合不拢嘴,一直用自己的手,堵住嘴。
“不要笑!诗歌讲究的是抒情和身临其境。”
马伯文这一吼,把周围四五桌吃饭的客人,给惊住了,还以为是要打架,前厅女经理一路小跑,圆润的胸脯,像小兔子一样上下奔跳,简直比救火还着急,前厅女经理一直暗中观察,这三个人应该是大学生,或者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喝了两瓶五十二度的白酒,四瓶瓶酒,年轻气盛,怕喝多了闹事。
“没事!没事!”武鹤轩站起来,跟周围的人打招呼,做着抱歉的手势。
马伯文的一声吼,给饭店增添了气氛,这家饭店一直放着轻音乐,声音很小,显得很有格调,马伯文伴着音乐,高亢激昂,声音清澈有力,青涩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淡淡的忧愁和坚毅的目光。
“啊!《时光》!”马伯文深情的说:
我一直在岁月的尽头,等你,
遇见你,是我最幸福的意外。
人海茫茫,
岁月穿梭,
感受花开花落,
聆听诗和远方,
天赐良缘,
地久天长。
我所经历的一切苦难,
只为静心修身,在甜蜜的海洋中,拥抱你!
拥抱你!
拥抱你!
我不是在最美好的时光遇见你,
而是遇见你,才是我最美好的时光!
才是我最美好的时光!
饭店很安静,人们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马伯文,感受他的青春,他的毅力,他的坚韧,更有他对将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啪!啪!啪!……
人群中传来了掌声,有几桌客人甚至站起身来,看着马伯文,这些人大多数都已经人到中年,对生活的理解和感悟很深,他们能听出马伯文对情感、生活、苦难和幸福的理解与执着。
马伯文静静的坐下,感觉自己的酒醒了一半,痛快!很痛快,马伯文心里多年的压抑,仿佛挥之一去,只要我还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服务员,再来一瓶白酒。”武鹤轩很客气的说道。
“啤酒,劲太小,喝着没意思,没劲!”武鹤轩赞叹道:“伯文,你真行,即兴发挥,能到这个水平,咱们学校文学院的老师,也要高看你一眼!”
苏梦瑶的心,已经被马伯文融化了,苏梦瑶对诗文很有鉴赏能力,自己却写的很一般,甚至很烂,虽然看了很多,也记忆了很多,但是一些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马伯文的诗歌,让她心潮澎湃,尤其是那句,我不是在最好的时光遇到了你,而是遇到了你,才是我最美好的时光,她更理解马伯文对艰苦生活磨难的认识,马伯文表达了自己坚韧不拔的性格,与生活,命运抗争到底,何馨真幸福,能得到马伯文的爱。
何馨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看马心蕊,两个人很谈得来,马心蕊看着何馨,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感谢父母的在天之灵,能把这么好的姑娘,带到马伯文的身边,何馨下的起手,洗衣服,喂饭,倒尿,什么都干,病房的另外一位患者,趁着何馨外出打饭的时候问马心蕊,这个小姑娘漂亮又勤快,性格又好,是不是你亲妹妹,马心蕊笑了笑,这个人可能是我未来的弟妹。
“伯文,你的诗歌真好,我要是女的,我就嫁给你,吃不上饭,也愿意!”
马伯文瞧了肉呼呼的武鹤轩一眼,开玩笑说,“你这型号,太大!”
“赵俊磊怎样了?”武鹤轩给苏梦瑶夹了一大块锅包肉,放到苏梦瑶的盘子里。
“已经去上班了,去工商局了。这小子命好家里人给安排了工作,最终还是选择了工商局,没去地税。”
武鹤轩若有所思,“赵俊磊是个走体制的人,那小子脑袋转的滴溜溜的,跟陀螺似的。”
马伯文想起了前些天前的事,赵俊磊的父母来医院看望姐姐马心蕊,赵俊磊的父亲快言快语,思维很敏锐,赵俊磊的母亲也是面上人,家庭的遗传和教育,也是很重要的,赵俊磊的情商确实很高,自己在有些事情上,真的不如赵俊磊。
“想知道沈子铭的消息吗?”
武鹤轩一开口,苏梦瑶用胳膊使劲的碰了碰他。
“没事!”马伯文笑道:“有些事情,作为男人,就要正面面对。”
“沈子铭回到了自己老爸的公司,接手公司了,身价大几千万,上亿也不是没有可能!”武鹤轩喝了一口酒。
“就这些!”马伯文把杯中的白酒喝干。
武鹤轩停顿了几秒钟,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听说,沈子铭早就已经订婚了,对方也是一个富家女,叫董萌,好像是一个研究生,还是海归!”
武鹤轩接着说道:“关键的是,董萌也回国了,等着沈子铭毕业结婚,婚礼就定在三个月之后的国庆节!就是说,你跟何馨在一起的阻力,会小很多!”
马伯文很冷静,他不知道武鹤轩说这些话的意思,可能他的初衷就是在提醒马伯文,何馨是你的了,因为沈子铭要结婚了,可马伯文不那么想,沈子铭家大业大,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而自己呢,一贫如洗不说,现在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姐姐,短期内姐姐没办法工作,马伯文既要养活自己,也要养活姐姐,现在的自己跟沈子铭完全不在一个上,更不在一个平台之上。
就像赵俊磊说的一样,毕了业,你跟沈子铭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的竞争优势荡然无存,在沈子铭面前,你差的太多,你能保证何馨不会变心吗?人心是肉长的,都会疼,可既然人心是肉增长的,也会变啊,所以赵俊磊给马伯文出了一个比较馊的主意,睡了何馨,马伯文自己却不忍心。
想到何馨对沈子铭的态度,马伯文心里一阵烦躁,这中不清不白,不正不歪的态度,着实让马伯文心生怨恨,难道何馨是留后手,感觉不像啊,马伯文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君子,何馨一片赤诚的真心,自己却视而不见,一直在怀疑何馨。
如果何馨真的能,把身体交给自己,或许能证明一切吧。
“你呢,伯文,有什么打算!”武鹤轩咽下嘴里的鱼肉,数出一根鱼刺,轻轻的放在自己面前的餐巾纸上。
“先照顾我姐,再找工作!”
“也好,伯文,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武鹤轩认真的看着马伯文,目光真挚,马伯文区分不出来,武鹤轩说的话,是真心还是违心。
“谢谢,有你这句话,足够了!”马伯文清楚的记得吗,这句话只要赵俊磊跟自己说过。
“虽然我喝了酒,我记得我说的话。”武鹤轩又喝了一杯白酒。
这顿饭一共花了四百多元,三个人从午餐一直吃到下午的六点,算是从午饭吃到晚饭,结账的时候,武鹤轩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马伯文喝了足足有一瓶半五十二度的白酒,武鹤轩喝了差不多两瓶,桌上还剩下半瓶白酒。
苏梦瑶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武鹤轩的钱包,结了账。
武鹤轩的钱包,一直是苏梦瑶保管。
马伯文背着武鹤轩,苏梦瑶在侧面扶着。
“啊!”马伯文感觉双腿酸痛,地面上仿佛印下了他的脚印。
“武鹤轩真重,我感觉现在他有二百多斤!”马伯文现在才明白,什么叫死沉,死沉的。
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瞟了一眼武鹤轩,“没少喝啊!”
“别吐车上啊!”
“师傅,去长江路!”苏梦瑶做到车的前排。
马伯文费力的把武鹤轩塞到出租车的后座上,“绝对吐不了。”
出租车一走开,马伯文的胃有些翻江倒海,胃里的酒,拼命的想往外冒,马伯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使劲的咽唾沫,往下压。
“哇,……”
“啊!”武鹤轩开始哼哼呀呀的,像唱歌一样。
“哎哎!吐了!吐了!”出租车师傅无比紧张,甚至兴奋,那种程度堪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我新换的座椅和套件!别吐喽!”
马伯文摇开车窗,武鹤轩还算有意识,自己把头弹出车窗外,马伯文把武鹤轩的眼睛强行摘下来,怕丢了。
“吐吧!”一巴掌拍了拍武鹤轩的后背。
“哇!”武鹤轩像播种机一样,吐的一泻千里,马伯文继续敲背,司机师傅也不敢停车,这是在高架桥上,左右两边全是车辆,车辆很密集,而且车速都很快。
就这样走了一路,武鹤轩吐了一路,想春天的播种机一样,在哈尔滨二环路的高架桥上,播下了他胃里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