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惶诚恐的市场部主管黑子仓皇而逃,一路上,货车司机对黑子的身份很是怀疑,他总是担心自己拉的这个人是一个杀人犯或者是在逃犯之类的。
“这位大哥,你去哪儿啊?”货车司机认真的开着车,时不时的看上黑子一眼,小心的问道。
“师傅,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我要坐你的车去湖北,正好你这辆车送货的地点也是湖北搭个顺风车,而且我还给你不错的待遇,这样吧,看你这个人也挺不错,一路上还给了我几瓶水喝,那我就给你500元钱吧。”黑子尽量放松表情,脸上的肌肉,活灵活现起来眉毛微微的跳动。
黑子又给货车司机师傅加了钱,这让这名货车司机,更加对身份黑色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不过现在的社会一片太平,如果是杀人犯,不可能像黑子这样从容自若,在逃犯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从黑色的穿衣打扮来看,也像是一个公司的白领,而且黑子肩上背着的包,还是小有名气的牌子。
只是这名外表和善的货车司机,其实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打架劫色的不良分子,现在在货车司机的脚底下,还放着两根铁棍,一块砖头。
常年在外边跑车,难免会有一些拦路的人索要一些费用。
这些拦路人大多数时候只是象征性的,并没有真的想要什么费用,但是往往大多数人心里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往往也会给一些钱来摆平这些事。
这些人往往是无所事事的混子,或者是当地的地头蛇。
这位货车司机可以说得上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40多岁的年纪,开了七八年的货车也没少经历事。
所以说在与陌生人交往的时候,往往是最危险的,危险无时不刻的,不再向你靠近。
黑子心急如焚,没有其他选择,在公共汽车站旁边看见了这辆货车,直接窜了上去,跟着货车司机出了哈尔滨的市区。
当时,黑子心里想的是抓紧离开哈尔滨市,他晚走一步对他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
这位货车司机的老板,虽然金盆洗手不再干那些偷鸡摸狗打架劫色的事情,但是骨子里依旧有着这种不良的爱好。
黑子上的是一辆普通的货车,但是这个货车司机却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一路上货车司机跟黑子两个人聊得很开,二人觉得似乎还有点投缘,货车司机在自己的车座下拿出了两瓶啤酒,分给一瓶给黑子,自己打开一瓶,一仰脖子,直接喝掉了半瓶。
黑子吓得心惊肉跳,赶忙拉住货车司机的胳膊,大声说道:“我说师傅,你是司机,开的还是货车怎么能开,开车喝酒呢?”
“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喝点酒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更有精神,如果不喝酒啊,这漫长的20多个小时,怎么熬过去啊?”很显然货车司机对黑子的话不以为然。
黑子觉得自己的命全部交在货车司机的手中,似乎非常的不值得,自己虽然现在属于逃走,但是如果真的逃到广西或者广东那些方向,潘美的人想要找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自己包中的现金就有十几万,其中有5万是飘飞公司给自己的现金支票,剩下的钱是黑子,省吃俭用存到银行里的。
货车从繁华的社区慢慢驶出去,走到了山路,一路上颠颠簸簸的让黑子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喝了那瓶啤酒之后,黑子感觉特别的困,确实这一这些小时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让黑子非常的疲倦。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子觉得似乎没睡醒,山路更加颠簸,只是颠簸的自己,尿意更浓,因为喝了一瓶啤酒,所以特别想下车小便。
“司机大哥咱们到哪里了?怎么这么颠簸呀?能不能停车我想下去小便”黑子星星的眼,睁开一只眼睛,向车窗外看了看,两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似乎这个路段没有什么人家。
“现在还不能啊,老弟,这个路段是单行道,有的时候对面儿还会过来车,所以咱们不能停车。”司机师傅看也没看黑子,反而继续开着车向前走。
黑子被尿憋的有点难受!
一路上不停的打颠簸,让黑子肩中斜挎的包。在他的腹部上上下下的跳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子包上的拉链开了。
黑子脑袋歪在一边儿,靠在车窗的玻璃上,另一只手扶住座椅的后面,保持这个姿势勉强还能忍受颠簸的痛苦。
货车司机习惯性地看了几眼黑子,睡得似乎还挺香香甜,只是黑子包中的拉链越拉越大,山路崎岖不平,颠簸的幅度也很大,黑子四岁非睡,似醒非醒。
货车司机的眼神,盯到了黑色的包上,黑色的包中满满的全是现金。
这名货车司机的眼神都直了,他活了这么多年,40多岁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货车缓慢的通过了,山区不平等的路段,使出来之后,前面的路变得平坦宽阔了,黑子已经睡着,昨天晚上黑子整晚没有睡,抽了几盒烟,今天早晨又到潘美哈尔滨分公司,新生产线的车间去将特殊材料,投到原料的桶中着实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整个人精神状况非常不好,显得非常的疲劳。
黑色虽然疲劳,但是在货车的行驶过程中不断的颠簸,反而让黑子睡觉的欲望更加强烈。
货车司机的眼神紧紧的盯住黑子,肚子上的包,包中的现金,不停的在向货车司机招手。
忽然汽车面前跑过来一只野兔子。
货车司机的经历全部在黑子腰间的包上,一时间没有发现这只兔子,等发现的时候兔子基本上是迎着货车司机的面儿撞了过来。
“哎呀,真……”货车司机大骂一声,向右紧打方向盘,依旧没有躲开这只疯狂的野兔子。
只听啪嗒一声,兔子就像一块肉饼一样,贴在了货车司机的前大灯上。
一个急刹车,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地面上留下了几条黑黑的刹车痕迹。
黑子在睡梦中惊醒,以为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猛的睁开眼,非常惶恐。
黑子诚惶诚恐的已经持续了20多个小时,现在又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整个人感觉都快要疯掉了。
“怎么啦?”黑色大声问道,习惯性的向车窗的四周看去。
黑子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心里也有点紧张,不过这条路对货车司机师傅来说,却非常熟悉。
“真……倒霉,见血了。”货车司机猛的把车门关上,驾车观察情况,发现这只兔子已经血肉模糊,兔子的尸体被弹出去五六米远,自己汽车的左大灯也完全碎掉了。
“晚上还要赶夜路,这回怎么办。”货车司机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之后猛地吸了几口,突出一团团青色的烟气。
黑子刚要下车,却发现自己的斜挎肩包上,面的拉链开了,拉链拉开的幅度非常的大,里面的现金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黑子心惊肉跳,想着是不是里面的现金,被这枚货车司机发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很危险。
轻轻地拉上背包的拉链,黑子还是下了车,观察了周围的情况,真是荒山野岭野岭,没有一户人家,只有一条蜿蜒的公路伸向远方,这是一条乡村的三级公路,路面粗糙不平。
“抽烟吧兄弟,正好出来透透气。”货车司机非常友好的笑了笑,拿出一根红塔山香烟,递给了黑子,黑子一看,这货车司机还很有钱呀,抽的既然是红塔山。
黑子嘴中叼着烟,吧嗒吧嗒的吸了几口,忽然眼眼睛中出现了泪水,他后悔自己的做法,后悔不应该那么做,更后悔自己太冲动了。
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自己的前途也断送了,如果被潘美三公司追查到,只要公司抓住这个事情不放,那自己肯定要坐牢的。
一根烟抽了半根,黑子的尿意更加严重了。
黑子转过身,看了看地上的一片血迹,一只白色的兔子,变成了红白相间的兔子尸体,就在客车特停车地方,几米开外的地方静静的躺着。
“真……点儿背。”货车司机依旧开口,骂着。
“大哥,我去前边儿尿个尿,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黑色转过头很友好的对货车司机笑了笑,他这么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怕货车司机在自己尿尿的时候,一个人开着货车跑了,那孩子在这荒山野岭可算完蛋了,还要弄不好还要在这荒山野岭的树林中,过上一夜。
“去吧,别走太远,我等你。”货车司机见黑子已经转身向前走去,轻轻的打开货车驾驶室的门在脚底下刹车有油门的地方,拿出来一根铁棍。
自从看到黑子包中的,满满一包现金,货车司机估摸着差不多有十几万。
有十几万的现金,自己开货车挣钱,那得挣多久啊?
正是因为货车司机动了杀心,想解决掉黑子,把他包中的现金占为己有,所以才出了神,没有看见眼眼前跑过来的兔子。
“真是憋得慌啊,尿憋尿的感觉真难受。”黑子缓慢的解开护腰带,嘴中叼着货车司机,给自己的半根红塔山,一咧嘴吸了一口。
这一路黑子非常疲倦,心里更是简单,竟然忘记了抽烟。
货车司机早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黑子的身边,现在他双手握住铁棍的一边慢慢的向黑子靠近,距离黑子已经不到三米的距离了。
就在这个时候,货车司机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其实并不是黑子察觉到了,只是因为距离黑子太近,如果再向前走,黑子很可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黑子的裤腰带已经完全解开了,水中的红塔山香烟,也被黑子用力的吸了一口。
哗哗啦啦……
黑子终于解了手,尿液,箭在公路边的泥土上,建起了一一点点的小泥花。
货车司机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尿液落到泥土上,发出了声音,这样就可以掩盖,货车司机向前移动时候发出的脚步声。
孩子完全没有察觉,潜在的危险,只是这一泼尿憋的时间太长,尿了十几秒钟还没有尿完。
货车司机现在距离黑子已经不到一米的范围了。
“兄弟!”货车司机对着黑子猛地大喝一声。
黑子奇怪的一回头。
看到面目狰狞的货车司机,手中紧握着的黑色铁棒。
砰的一声!
黑子只感觉脑袋一疼,眼前一黑,嘴中叼着的半截红塔山香烟,被震出去很远,落到了地面上。
烟没有立刻熄灭,而是冒着一缕若隐若现的青烟。
哈美哈尔滨分公司会议室。
马伯文坐在会议室的领导位置在他一左一右的座位上都是空着的,以前这个中央的领导位置做过两个人,第1个人就是总经理李寒峰,第2个人就是代理总经理赵甜。
现在这两个人一个被潘美哈尔滨分公司开除,而另一个却蠢蠢欲动,打着自己的算盘,现在就职上海潘培总部,老总的助理。李寒峰不愿意回到他们哈尔滨分公司,收拾这个烂摊子。
马伯文显得孤立无援,左右的座位上全部是空着的。
今天这个会议是不得不开的,会议的主题就是针对这批劣质的,冰爽系列洗发水的问题。
“质量检测没有任何的问题,所用的方法还有设计也都是完全正确的,世纪也都是经过正规认定,很可能是我们生产的环节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质量部的主管非常自信的说,而把矛头指向了生产车间的主任。
车间主任赶紧说道:“生产环节不可能有任何的问题,这条生产线生产了这么多批次的产品,还没有生产出不合格的产品来,而这次生产的产品却全是劣质的。”
“就在昨天,我一晚上都没合眼,直到早晨的时候,市场部的主管黑子,所要进行安全生产大检查,我才去休息室眯了一会儿,大概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车间主任如此的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车间主任的确没有休息,在场的很多操作工都可以为他证明。
不管怎么样,的确发生了这么恶性的事件,下午的时候马伯文让车间主任清点了劣质洗发水的数量初步估计造成的经济损失,应该能达到45万元。
45万元的劣质产品,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这个黑锅到底谁来背?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大家现在都冰冷着脸,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所说出的话成为把柄。
其他部门的主管跟生产除劣质洗发水没有直接的关系,大多数都闭口不言。
事实上马伯文也明白,跟质检部门现在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问题绝对是出在了生产环节。
“我先重申一下,发生了这么大的问题,我是要负主要责任的。”马伯文坚定的说:“主任,麻烦您再仔细想一想,生产的环节哪一个部分有可能出现了问题,而被我们遗漏了?”马伯文问道。
“应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啊,只是在那个时间段我们生产出来的产品,出现了劣质情况,在前一段时间生产出来的产品,即便只相差了十几分钟,那一批是生产出来的,却全部都是合格品。”车间主任眉头紧皱,他确实想不起来,哪里出了问题。
冯璐低沉着脸,说道:“是不是自从黑色走入新生产线车间之后,那一批产品出现的问题?”
众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马伯文看了冯璐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情很可能跟市场部的主管黑子经理有关,他这个人,这还是这么认真的做安全生产大检查,诸位想想看,如果他真的想做安全生产大检查,为什么不在上班的工作时间去那里,一早就去生产线的车间,是不是目的就是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冯璐分析道。
冯璐也不是特别聪明的女孩儿,但是他就是觉得黑色的眼神透着惶恐,平时在单位里,对工作和业务也不是很上进,倒是时不时的到他那里去打探,潘美总部有没有什么新的指示和政策要求?
冯璐觉得黑子有可能是在倒卖公司的一些情报和信息,这种情况在很多公司内部时有发生。
冯璐的话让马伯文瞬间清醒了起来,马伯文想起了早晨黑子见到自己,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加上他的包中露出来的,黑色食品包装袋,还有1号生产线,原料桶梯子旁,有人攀登过的脚印,再加上地面散落的那些颗不明材料。
如果黑子登上上了1号生产线的原料桶,把一些其他的东西加到原料桶中,那么产生劣质产品就顺理成章了。
马伯文心里这样想,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证据,一切都是猜测而已。
拿起手机,马伯文拨打了黑子的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黑子莫名其妙的消失,更加让马伯文怀疑起他来。
“我也觉得黑子经理有些奇怪,而且他来到新生产线的车间,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是手一直捂着随身背着的那个包,还把我支开,让我去休息室睡觉。”车间主任继续说道:“原本我是想陪着他做安全生产大检查,但是黑子经理总是找各种借口,让我去休息,我当时也没多想。”
马伯文站起身,坚定的眼神环视着会议室的每一位员工,“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个总经理助理会负担全部责任,你们放心,我保证你们不会受到任何的处罚。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第1件事是找到黑子本人,详细的询问第2件事吗?就是查明在1号生产线,原料桶的地面上那些不明的材料是什么?”
“各位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马伯文问。
“那好,那就散会吧,解释工作由我向上海潘美总部负责。”马伯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觉得黑子的嫌疑太大了。
等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质检部的主管却留了下了。
“马助理其实在原料桶旁边的那十几例材料,我已经让质检部门去查了,就在开会的前夕已经有了结果!”市场部的主管凑到马伯文的身边,轻声而语。
这件事情肯定非同小可,质量质检部的主管猜测,一定是有人像原料桶中加了这种物质,但是这样的事情必须保密,如果一旦传出去造成的恶劣影响太大了,所以在会上他一直没有提及。
“已经查出来了,这么快?”马伯文对质检部的工作效率非常满意。
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马伯文并没有瞒天怨地,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妥善的处理。
任何的埋怨抱怨,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反而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这种物质叫XXX丙酮胺,是一种合成的高分子化学物质。”质检部的主管说话的声音依旧非常低,说话的时候,眼神还不自觉地看向会议室虚掩着的门。
质检部的主管如此小心谨慎,当然是因为怕被别人听见。
马伯文一只手扶住下巴,眉头稍稍一皱,思索了起来,过了几秒钟,马伯文说道:“你是说,一定是有人在原料桶做了手脚。”
“在原料桶动了手脚那是一定的了,这种特殊合成的高分子化学物质会破坏洗发水中最主要的成分,两种化学成分混合之后,将会对洗发水的品质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让洗发水变成臭水!”质检部的主管继续说道:“这种材料市面上售卖的并不多,购买的渠道也都是不合法的,很显然有人是真专门针对我们。”
“做得非常好。”马伯文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拿起笔记本缓缓的走出了会议室。
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黑子本人问个清楚。
回到办公室马伯文手中,握着的是黑子留下的那张A4纸。
这次拿起手机,马伯文拨打了黑子的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状态。
马伯文不死心,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又给黑子连续拨打了几次电话,同样是无法接通状态。
“喂,王杰辉,你跟黑子在一起吗?我有事想问他。”马伯文把电话打给了王杰辉,心想有可能黑色在跟王杰辉喝酒,电话关机了。
王杰辉撒了一个谎,“我也不知道黑的在哪儿啊,我还想找他啊,有事了,他还欠我1000块钱呢!”
马伯文挂了电话,总感觉事情很蹊跷。
王杰辉赶紧拿起手机,给黑子打个电话,得到的结果与马伯文一样,依旧是无法接通状态。
难道这是是黑子那个混蛋干的,这小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王杰辉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因为他隐隐约约的知道,黑子一直在为飘飞公司做着地下的服务,还收受着漂飞公司给他的好处。
这样一来,那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黑子干的。
可是黑子现在,人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