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忘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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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整整讨厌鬼

“难受。”我咳嗽。

“你醒啦。”稚嫩的声音传入耳畔。

我皱眉头,感觉自己的眼睛一时半会儿睁不开。手边触碰到的,则是带着穗子的枕头。

黄岐到桌前,翻起一个带螺纹的杯,拿起白瓷小壶倒了杯水。

我揉揉眼睛,模糊的视线,依稀之间,看到了白色的帘障,透过缝隙,在我前面是靠窗的梳妆台。在那里,每天都会有一个女子微施粉黛。

黄岐将茶水端到我面前:“昨日你与月儿姑娘闹得狠了,今日将军回来,怕是没得安宁。”

我张嘴,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沙哑不堪。

“说不了话了吧,嗓子都哭哑了,也是你活该。”黄岐将茶喂到我嘴边。

我思索,这是又做梦了?可是我在做梦之前,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什么大事儿来着?我敲敲自己的后脑勺。

“你这是作甚?”黄岐急忙阻止我:“你吵不过月儿姑娘也就算了,现在还在这里折磨自己,这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

我无辜的看着黄岐:“我啦你都花生咯设吗没?(我哪知道发什么了什么?)”

“你还是别说话了,说了我也听不懂。”黄岐将杯子放回桌上,然后转身去开窗。

光从窗外洒进,伴着一缕翠绿。

我起身走到门前,双手搭在门边看着外面的一切。

在小院的左侧,有秋千架,春天里,秋千架上的藤蔓已经开始开花儿了;右侧,则种着矮竹,一年四季,都是这般。这儿,原来是这样。我在梦里时常看到这里的景象,而这一次,是最为真切的了。

在离这个小院的不远处,有人坐在屋顶上看着身着白裙倚在门边的人儿,他将手中的折扇放在掌心中把玩,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回忆着什么。此人一袭黑衣,脸上戴着面具。

“白兮,你又忘了穿鞋。”黄岐拉着我往屋里走。

“则啥啦(这是哪儿?)”听到自己的声音,还真是哑的有点儿凶。

穿好鞋后我往院外走,却被黄岐拦了下来:“将军说过,你不能随便走动。”

我抓开黄岐的手继续往外走,什么将军不将军,哪儿来这么多规矩。

出了这道门,只有一条石子路,我沿着小路一直走,路口处,看到了一群端着茶点果子的下人。

下人们匆匆朝我行了个礼,便走开了。

我想着这将军府的下人真是一般,没什么礼数,我不是将军夫人吗?她们行礼的模样,也太随了吧,参差不齐。

“你这是要去哪儿?”黄岐跟在我身后。

我看到不远处有木桥,桥对面,则是一处凉亭,亭内有桌,桌上摆着棋盘,盘上剩一局残棋。

春风吹,柳絮飘。

我伸手去接,再张手时,什么也没有。我笑。

“那是谁?”有人从此处路过,问话的是云都国师之子——姜晟厉。

领路人是二管家张伟,他回答:“是将军夫人。”

“想来将军已成婚多日,本少爷却是第一次见到夫人,不曾想夫人之容貌并非像坊间传闻那般不堪。”姜晟厉言语中带着调戏滋味。

二管家干笑:“少爷还请随小的去见将军才是。”

我继续向更敞亮的地方走,水面上的假山高低不一,峦顶为多,连着长廊,白墙灰瓦。

池中的鲤鱼正在抢食,小鲤鱼敌不过大鲤鱼的身躯,虽然是最先冲到靠近食物的地方,却是被硬生生奚落到大鲤鱼的身后。

依稀有琴音入耳。

“是谁在抚琴?”贺司渊问二管家。

“这会儿,应是雪儿姑娘。”

姜晟厉闭眼细闻琴声潇潇:“想不到顾将军府上美人才人皆备,还真是想一睹这位雪儿姑娘的芳容,思量着这雪儿姑娘的容貌,可与将军夫人相媲美。”

贺司渊的手指摩擦了一下:“你见过白兮?”

姜晟厉笑:“方才入府时偶遇,因为相距甚远,所以还没来得及问候。”

“没必要。”贺司渊朝雪儿的住处走去:“你倒可以结识雪儿,她虽是姑娘家,却也精通兵书。”

“哦?”姜晟厉单挑眉:“还有这等事?”

进入雪儿住处的内院,传来的却是另外一种声音。

“你放开我,放开我。”月儿大喊。

雪儿站在一旁看着好戏。

黄岐看见雪儿偷笑的模样,不作声。

我扯着月儿的头发把她往后一拉,然后扭过她的手臂,正想一掌拍在她的脸上时,听见有男声。

“还不住手。”贺司渊站在暗处,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分辨出他的声音。

“将军……”月儿一改刚才大吼的模样,转换成娇弱不堪的哭腔。

“嚯~”我心想着又梦到贺司渊就已经够了,连月儿都恶心我。我晃着月儿的头。

“啊啊啊~”月儿两眼冒金星,吐着舌头发出狗狗吐气的声音。

“哈……”姜晟厉憋笑,一不小心破功。

“还不住手。”贺司渊忽然靠近我抓住我的手腕。

月儿趴在地上抬头看着贺司渊,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将军~”

装可怜?我朝月儿伸脚。

月儿护脸。

看把你吓得那样。我收回脚。

“闹够了没?”贺司渊加重手中的力道。

我不禁皱眉,他不知道怜香惜玉吗?

“为什么?”贺司渊低头看着我的眼。

什么为什么?

“本将军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月儿。”贺司渊咄咄逼人。

“切。”我用手掰开贺司渊的指头。

“你……”贺司渊一把将我甩开。

我后退。

月儿伸脚。

我被拌了一下,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后倒去。惨了惨了!当我心里正为自己的人生安全担忧时,一双手接住了我。

那双手先是抓住我的一只手将我向前一拉,另外一只手扣在我的腰后……

我选转一圈,闻到空气中特有的味道,那是对方身上传来的香气。

树上的花瓣被风一吹,从我们的头顶飘下。

“没事吧?”

我看着对方的唇瓣一张一合。

我捂住自己的心脏,摇头。

“那就好。”黄岐把我扶正,理了理自己的袖子。

去!这不应该是男主与我之间的剧情吗?黄岐拿了男主的剧本?

“将军,白兮声音哑了,回答不了您的问题。”黄岐对着贺司渊解释。

贺司渊根本没有在意黄岐说的话,他扶起月儿,柔声问:“没事吧?哪儿受伤了吗?”

黄岐也见怪不怪了。

月儿一把跌进贺司渊的怀里:“将军,月儿浑身上下哪儿都疼,不知道姐姐是因为什么要对月儿这样下此毒手,月儿不解啊,还请将军您……替月儿做主。”月儿说着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将军,雪儿本想阻止的,可是姐姐出手实在是……雪儿不敢……”雪儿走到贺司渊身边,又拿出帕子为月儿拭泪:“月儿,可怜的月儿……”

啧啧啧,可怜的男人啊,永远都吃女人这一套,撒娇和卖可怜谁不会啊,我天天对着我哥撒娇,但撒娇也是要选对象的好吗?如果对象是贺司渊,我看还是算了。

姜晟厉双手交叉于胸前,倒想看看贺司渊接下来会怎么做。

贺司渊拍着月儿的后背安慰,之后又对我说:“本将军不是说过不准你出房门吗?黄岐,你是怎么看的人?”

黄岐一时语塞。

我如狼似虎的瞪贺司渊,这里是你家,你是老大,你了不起行了吧。我甩头朝门外走去。

姜晟厉上下打量白兮。

我走到姜晟厉身边用手指指着他的脸。

姜晟厉无辜的眨眼。

我又伸手指了指从姜晟厉袖子里掉出来的女子的肚兜一角。

姜晟厉干咳一声,急忙将肚兜塞进袖子里。

我摇了摇头,将手搭在姜晟厉的肩上拍了一下,扬长而去。

姜晟厉看着离开的白兮,心想着有点儿意思哈。

“张伟,白兮犯错,扣月例。”贺司渊对着二管家说。

“将军,夫人这月、下月的月例都扣完了。”二管家提醒。

“那就继续往下扣。”

月儿偷笑。

雪儿细究贺司渊的表情,垂眸思考着什么。

难道大家以为我就这么回房了吗?怎么可能?我是这么听话,又这么怕事的人吗?我只是换了个地方玩儿而已。

“白兮,你要是还想玩儿,我告诉你个好地方要不要?”黄岐提议。

“?”

黄岐带着我穿过一处书房,进入一处密道。

天啦噜,这是什么操作,我感觉自己有种特工的赶脚。

往里走,是藏满瓶瓶罐罐的架子。

我冲黄岐噘嘴,难道还带我到太上老君的炼丹房不成?没有长生不老药我是不会开心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玩儿的呢。

黄岐伸下巴示意我看了再说。

我随手拿起几个药瓶看了看,不就是什么恶搞的药丸或药粉、药水什么的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扯开领子往怀里揣药。这种药,又不高大上,肯定也不值钱,我随便拿几瓶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我往黄岐怀里扔药,这么低级的药,某些人很值得拥有。不是我说,谁这么无聊,研制这种药啊。

贺司渊感觉鼻头痒痒的,他看着杯中的酒发呆。

月儿正在起舞,雪儿则为贺司渊添菜。

月色入户。

月儿房中的窗被人打开。

我从窗外爬进来,黄岐则在外面把风。

月儿啊月儿啊,你有这么温婉的名字,为什么就不能活得真实点儿呢?我踮起脚尖朝月儿的床上洒药粉。

月儿啊月儿啊,其实你没有犯什么错,但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我嘛,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往月儿的茶壶里倒药水。

我在房里转了一圈,咦?这是什么?我看着挂在床边的衣服,骚粉色?我摸摸下巴……

外面传来人声。

我一个激灵,黄岐怎么没给我暗号?

“将军~”

月儿还把贺司渊带来了?

我急忙找地方躲,躲哪儿?床底下?不行,床太矮。还有哪儿?衣柜?不行,衣柜太小……

“将军,您醉了。”月儿推开房门。

我看着贺司渊被月儿搀扶着往床边走。真好,可以一石二鸟!不过,月儿现在要干嘛?感觉羞羞的!

“月儿……”贺司渊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伸出耳朵去听。

“将军。”月儿将手搭在贺司渊的胸前。

“月儿,这是哪儿?”贺司渊眯眼。

“当然是入寝的地方。”月儿用手指搓贺司渊的胸口。

“哦~”贺司渊看着月儿的脸。

“将军为何这般看着月儿,怪让人不好意思的。”月儿低下头。

“啊~”贺司渊点头:“没事,我就是觉得你脑门大。”

“噗……”我捂住嘴,忍住,忍住。

“……”月儿愣愣的看着贺司渊:“将军,您方才……说什么?”

“哎,这可怎么办?”贺司渊看着月儿的床,无奈的说:“本将军不睡别人的床啊。”

“将军……”月儿尴尬的笑了笑:“将军这话说的可真见外,这将军府是将军的,这府内的何物,不是将军您的。”

“也是。”

我也觉得月儿说的一点儿没错,总之,你俩倒是快点儿睡上去啊,磨蹭个什么。

“啊~”月儿倒到床上。

我听着外面的响声,这忽如其来的激动!

我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怎么办?我现在出去也不是时候,可是这良辰美景的,干柴烈火的……我捂住自己的脸,怎么忽然这么热?

“下来吧。”贺司渊活动手指,现在的声音明显和刚才不一样,难道,刚才是在装醉?还是,他忽然就醒酒了?

我怀疑他是不是在跟我说话,万一不是我呢,那我现在出去不就露馅了,不到迫不得已,绝不主动现身。

“还要本将军再说一遍吗?”贺司渊故意将脚步声加重。

我一把推开柜子门,整个人蜷缩在里面。

贺司渊看着我。

“我腿麻。”我朝贺司渊伸手,想让他拉我一把。

贺司渊摇头。

我收回手。

“你在这儿作甚?”

我学他刚才的模样摇摇头。

贺司渊抓住我往外扯。

“疼……疼……”我压脖子。

“嘭……”柜子门飞了出去。

我看鬼一样的看着贺司渊。

贺司渊收回腿。

刚才发生了什么?柜子不要钱的吗?

“还不出来?”

我伸脚跨出去,刚要坐到地上,贺司渊就把我拎了起来。

“能说话了?”

我怎么可能会跟他说是吃了那些不知道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研究药的人那里拿的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