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以握着的温暖,他问她以前有没有见过他,她果断的说,没有,是没有,连过去的自己都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样了,哪里还愿意记得之前的那些呢,就这样吧。她打开车门上车,绝尘而去。
到了公寓楼下,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路子遥接起,是安娜,“嗨,路子遥,你送来的那些歌词我都看过了。”
“嗯,所以呢?”
“我了解过你新签的那个组合,一直都走的是摇滚的风格,现在临时换了,是不是……”
路子遥有些头痛的抚额,今天这些人是怎么了,已经是第多少遍听到这样的问题了?
“你只要帮我选歌,然后配曲就好,舞蹈方面,我会安排时间让你和那个法国人见面的,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伸手按下电梯,在那边沉默数秒之后,道了一声再见,然后挂断了电话。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景色该是很美的,可是她却是一个人回了这个空荡荡的称之为家的地方,真的不是一般的可怜啊。
电话突兀的再次响起,在她推门的刹那,她皱眉,接起,“喂?”
“……”
“喂?”
“……”换了英语依旧没有人答应。
“喂,你好,我是酒吧的服务员,您的朋友喝醉了,您能过来接一下吗?”在路子遥想要挂断电话之际,那边一个礼貌的声音传来,背景是嘈杂的舞曲。朋友?哪里来的朋友。
“你该是打错电话了吧?”路子遥关门,脱掉外套顺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您不是奥漫小姐吗?”奥漫?能叫奥漫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呢?路子遥轻笑出声。
“堂堂的薄总裁,也是偶像剧看多了吗?这种小伎俩也用的啊?”
“您在说什么,他今天中午我们还没有正式营业的时候,就来了,喝了很多,麻烦您能来接他一下吗?他现在这样,会影响我们生意的。”一字一句说的毫无破绽。
“既然你拿了他的小费,那么就帮他按手机里的其他人吧,抱歉,我很忙。”
“哎……”那边还要说些什么,路子遥已经挂断了电话,真是幼稚的把戏,不说他的手机应该是高性能的,一个酒保怎么能轻易的解锁,再者,听他这话,该是第一个就打给她的,为什么呢?这场戏,满满的都是漏洞啊,她将手机扔在沙发里,任凭它顽固的再次响起来,但是她不理会,转身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路子遥洗澡出来,手机安静了许久,可是敲门声响起来,接连不断的,急促的一下下的敲门,路子遥叹气,这么晚了,是谁啊?
“谁?”
“漫漫……”这个声音,这个名字,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很晚了,我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请跟我的秘书约。”她说完这句,敲门声戛然而止,路子遥想着该是回去了吧,累了一天,也不管那么多,去卧室睡觉。
晨光大亮之际,她起床,一夜无梦,难得的好眠啊,梳洗完毕,看了一眼今天的行程,开门,可是,猛然间,什么东西滑下来落在了她的脚面上,纵然是她一向冷静,也吓得后退了数步,那个“东西”动了一下,然后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竟然是薄皓天,他竟然一夜未归,身上的一直走笔挺的西服皱皱巴巴的,满身的酒气,看来喝酒倒是真的。
头发凌乱,眼睛里的血丝很多,路子遥皱眉,再次的后退了几步,他似乎是被她的动作伤到了,只是愣愣的站在门外,她站在门里,就这样僵持着。
“薄皓天,你到底是想干嘛?”到底还是路子遥沉不住气,冷声问。
“……”他沉默,想干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那么,请你让开,我很忙。”她的声音和眼神寸寸冷下来,他的心寸寸成灰。
他一直不动,在她考虑是不是应该撞开他冲出去的时候,他微微的眯眼,快速的上前,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了他踢上的门上,呼吸相闻间,他的酒气直直的洒进她的鼻子里,她厌恶的扭过头,却是很冷静的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呢。”他喃喃,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他微微的俯身,将她拥在了怀里,她的温度一点点的传过来,那么远,那么近。
“薄总裁这话从何说起呢?不是您费尽心机想要让我回来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怪我了呢?”她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无济于事,说出来的话却字字伤人。
他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凉薄的唇从她的脖子一路吻上来,路子遥感觉到了,心底越来越多一直压抑着的痛恨和厌恶在这一瞬间爆发,她抬脚,尖利的高跟鞋狠狠的踢向他的小腿,他闷哼一声,停下了唇上的动作,却还是没有放开她。
“薄皓天,请你自重。”路子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手上用了劲,将他推离,眼神寒光乍现。
薄皓天愣愣的看着在刹那间恢复空虚的怀抱,自嘲的一笑,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管你是路子遥,是路子遥,还是奥漫,你既然回到了这里,那么,我今天就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再放手。”
路子遥冷笑,“那么就试试看。”说完,转身开门出去,没有半分的留恋,没有半分的犹豫。
他看着她的背影,这是第多少次看着她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到底,还是自己活该。他出门,默默的帮她带上门,这里如果有他太多的气息,那么她会更厌恶的吧?其实,厌恶也未尝不可,至少好过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一个他。
路子遥在去公司的路上一路都在加速,车上的轻音乐在今天格外的悲伤,她烦躁的伸手关掉音乐,眼前一次次的闪过临走前薄皓天的眼神,那种决绝,曾经自己一度在镜子里也看到过的,可是现在呢,没有一丝丝报复或者是感同身受的快感,只是觉得很累,兜兜圈圈了这么多年,最后互相的伤害,互相的报复,能够补偿自己那么多年错过的时光呢,还是能够破镜重圆呢?无论是哪一种的结果,搜并不是她想要的。
到了公司,柳絮早早的等在了楼下,一脸的焦急,路子遥下了车,把钥匙给了门口的保安去停车。
“怎么了?”
“路总,简单住院了……”柳絮走上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着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怎么回事?”路子遥淡定的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拿下来,问。
“今天凌晨时分,陆洋打电话给我,说是简单高烧不退,一直在说胡话,我打了电话给他们的司机把他送进了医院,怕打扰到了,所以没有告诉你,可是刚刚他又打来电话说,都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好转都没有,怎么办?”柳絮在她的眼神里慢慢的安定下来,慢慢的跟她说。
路子遥的眉狠狠的皱起,反应了几秒后才知道陆洋是谁,“在那个医院?”
柳絮很快的说了一个医院名字和病房号。
“好,我现在去一趟,你先上去,跟舞蹈老师还有安娜说一声,专辑的进程不能耽误。”
“好。”
路子遥安抚了柳絮,招手叫来了保安,重新取了车上来。
车子一路狂奔出去,很快就到了医院,走廊里,她金色的高跟踩出细碎的声音,她拢了拢身上大红色的大衣,这样的颜色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地方。离尽头的急诊室越来越近,五个成员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楚。
“路总。”他们五个看见了走过来的路子遥,站起身来,疲惫一览无余,路子遥微微的点头示意,刚好急诊室里有医生出来,她上前。
“怎么样了?”
“情况并不好,原来还是以为是水土不服引起的高烧,可是现在显然要更严重一些,我们尚且还没有检查出来究竟是什么情况。”那个年轻的男医生,一眼不眨的盯着路子遥。
路子遥的眸光暗下来,没有接他的话,看来这家医院的水平也不过是如此,可是她的实力范围自从回国之后,完全局限在了一个小圈子里,现在只能打电话给那个人了。
按下了手机里一直存储的那个手机号,不过几声的嘟嘟声之后,那边很快接起。
“喂?”那边初醒的声音带着满满的不确定。
“我需要你的帮助。”简短了说了大致的情况,路子遥在那边答应下来之后,挂断了电话。
“陆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下午的练习准时去,柳絮会安排你们见舞蹈老师。”路子遥将手机收了回去,转身跟离她最近的陆洋交代,想必他们也该是听到了她打电话的,他们留在这里太显眼。
“好。”
他们离开,路子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几分钟之后,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步履匆匆的走过来,路子遥站起来。
“你好,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对不起,让您久等了。”为首的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伸手,满脸的歉疚,招手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医院的几个权威快速的进去给简单检查。
“确实是久等了,我是路子遥。”路子遥淡笑,伸手轻触他的手,语气并不客气,“不管是谁,贵院是不是也应该是以病人的生命至上呢,他的情况那么严重,您就派这么一个医生给我?”
路子遥的语调平淡,甚至还有淡淡的笑意,似乎只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那个医生。
从开车到了这里,她就知道这里是薄皓天名下的产业,所以才打了电话给他,调了专家下来。
一番话下来,不轻不重,说的院长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可是他们也知道是总裁亲自打了电话过来的,那么这女子的来头并不小,所以才只能沉默,一个劲的道歉。
“漫漫,怎么样了?”路子遥没有再理他,高跟鞋一下下的敲打着光洁的地面,就在这时,身边一直也在等着结果的院长恭敬的喊了一声总裁,接着他的声音传来。
“薄总裁,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一遍。”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急诊室的门,她说的是她的名字。
“对不起,子遥。”
虽然并不喜欢他这么亲昵的叫她,不过,她再没有开口纠正,回过头来看着他,大概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的,发型都是乱的,昨夜一夜没有睡,眼底的青色很明显,怎么都掩盖不住的疲倦。
她刚刚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才刚刚回去,好不容易睡着,接了她的电话,他立刻交代了医院之后,赶了过来。
“谢谢你,薄总裁。”她轻声的道谢。他张嘴欲说些什么,急诊室的门开了,进去的几个人一边摘口罩,一边走出来,路子遥迎了上去。
“怎么样?”
“确实是因为水土不服,已经有好几天了,没有及时的就医和休息,所以引起了肺部感染,不过现在没事了,下午的话,就会退烧了,一个星期之后就可以出院了。”
“好,谢谢。”路子遥越过他们,没有再看薄皓天一眼,看着被推出来要转入加护病房的简单,她就跟在了病床后边。
走到薄皓天身边的时候,他出声叫住了了她,“子遥。”
“什么?”她停住,并没有回头。
“……没什么,你去吧,如果有什么打电话给我。”万语千言,到嘴边了转一圈,可是怎么说出口,况且,这里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合适地点,她点头,走掉。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他在她身后,看着她走掉,越来越远,他后退几步,靠在墙上,顺着墙壁慢慢的滑坐在地上,院长见状,上前来,可是刚刚迈开步子,他摆摆手,让他离开。
是不是当初让他回国,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那么费尽心机,那么的不择手段,是不是就是错误的,爱,应该就是看着她安好,就满足了吧,到底是太贪心了。
他将连埋在膝盖上,实在是不符合自己的身份,那又怎样?真的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