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双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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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雙釦記》妳好!我是Byron

第二集「妳好!我是Byron」

禮拜六一大早,林慕開著車已經進入雪山隧道,車裡其他三個人卻各自忙著,旁邊的兒子大腿上擺著大小兩台相機,後面座位上兩母女中間擺著一個粉色的塑料籠子,黑黑的,毛茸茸的一團圈著細長的身子瞇睡在裡面,細小的脖子上拴著粉色絹綢的打的一個蝴蝶結。

「媽~慢慢怎麼一直睡,牠是不是生病了?」

「我看看。」董育敏說著,手就把籠子上面的掀蓋打開,一隻修整得很乾淨的手就朝狗的腹部摸去,溫暖的手掌一接觸似乎讓慢慢很舒服,慢慢甚至在撫摸下打直了身子,眼睛卻一直還閉著,「媽!牠好舒服哦,好可愛啊~」

「牠應該是吃太多了」董育敏很快下了診斷。

「有嗎?我看牠喜歡吃,早上出門就又喂了一次。」林真亦有點擔心,這慢慢太可愛,太好玩,太漂亮了,昨晚興奮的陪慢慢很晚才睡著,雖然現在有點困,但聽媽媽說慢慢是吃太多,她又擔心起來。

前面的林慕說話了:「今天林濤會帶對方父母過來,灝灝和小亦見到了要有禮貌。」兒子女兒在自己弟弟面前一直沒大沒小的,根本當小自己14歲的這個弟弟是朋友玩伴一樣,但今天是弟弟和未婚妻雙方家人見面的日子,林慕不禁要先囑咐幾句,「婚禮時間定了沒有?是在花蓮瓣還是北海道?小亦妳像我這樣幫牠輕輕的摸摸肚子,對對~」董育敏回應著,眼睛卻還停留在籠子裡,林承灝已經把相機擺進了包裡,猛的看見父親往自己臉上一撇,「那要直接叫他們爺爺奶奶嗎?」

「欸~反正妳們不要跟小叔鬧就好。」對方父母是日本人,會不會中文還不知道,但弟媳婦是會的,兩個孩子還是懂規矩的好,這種重要的場合他不希望出現意外,自己母親走之前一直心心念念他這個小弟,三十一二了,才打算結婚,也讓故去的母親能安心了吧。昨晚飯桌上已經跟老婆兒女說過一遍了,現在看車裡的三個人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爸爸!我跟小叔最好了,您就放心吧。」林真亦手按在慢慢肚皮上,嘴裡卻應付著父親。自己的琴是小叔在她五歲的時候手把手教的,小叔在他們兄妹面前也不拿自己當長輩,爺爺、外公都是醫學世家,自己的父母更是大學同學,而有點叛逆的小叔卻是大提琴手。爺爺林在橫在花蓮的大房子靠近東華大學,風景很漂亮,周圍蓋了很多民宿,林真亦和林承灝在讀國小之前是在祖父家度過的,林承灝打算今天好好的拍一些冬景,特別是爺爺昨晚在電話裡提及的落羽松,這個季節松葉正紅,今天的天氣不錯,正好試一試昨天新買的濾鏡效果。

車快到大學一路的時候,林承灝迫不及待的想下車去找爺爺說的那條落羽松秘境,「爸~您能不能把我先放下車?」

「不行!你到底懂不懂事?」林慕嚴斥道,表情嚴肅也不看兒子。知道不會給他下車自己先去找,林承灝轉頭看著林真亦,突然發現妹妹的臉上好像化了妝,粉嫩的肌膚本來晶瑩剔透的,怎麼化了妝眼睛卻變小了,「林真亦,妳會不會化妝啊?越畫越醜。」

「什麼!」林真亦一愣,早上媽叫她今天可以化點淡妝,說是要見客人,特別是聽說日本女孩子出門都會化妝的,今天這種場合化妝是一種禮儀,再說媽也化了妝,「哥!你說真的還是假的?」林真亦怕他騙自己,昨晚睡太晚有些黑眼圈,是不是自己沒化妝沒遮住?剛出門照了鏡子,感覺還不錯啊,雖然自己不太會化妝,但媽上車一直就坐著旁邊看著,也沒說什麼呀。

「別妳哥說什麼都相信,他騙妳的,不過妳是不是大姨媽來,臉色有點差。」母親就是醫生,女兒這會兒看上去氣色有點差而已,「是昨晚陪這隻狗太晚睡了吧?」父親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女兒說道。每次月經第二天量都很多,在車裡坐久了沒怎麼動,剛一直在弄慢慢,現在林真亦聽母親一說,倒是覺得很不舒服起來,也不管什麼妝醜不醜了。反正今天主角又不是自己,見林承灝的頭還轉向看著自己,林真亦湊近了些他,故意左右左右的搖晃了兩下,還送給他一個白眼。

林承灝依舊看著她,嘴裡在逗她,但今天化了淡妝的她卻是很不像從小跟著自己的那個玉瓷娃娃了,她怎麼突然就長大了?再沒幾天她就滿十八歲了。她的頭髮直直順順的,粉紅色的兔絨毛帶帽外套,襯得她的臉,和她粉嘟嘟的小嘴,林承灝有點走神了,他把眼神投向慢慢,慢慢已經睜開了眼睛,這一路牠睡的很舒服,因為有人在牠小肚皮上撫摸了好久呢。「小允,等中午吃完飯,我幫妳跟慢慢拍照。」

「真的嗎?哥~我們去東華裡面拍好不好?」見哥發出邀請,一向只拍風景的他能給她跟慢慢拍照,林真亦頓時心花怒放,慢慢剛剛被抱養來,拍照紀錄一下最好了,自己怎麼沒有想到。

林承灝不置可否,車速已經減慢。爺爺家快到了,「媽媽。您等下下車幫我把慢慢抱下去,我要先去一趟廁所。」林真亦小聲對著母親說,一隻手卻按在自己小腹上,她有點後知後覺,一陣陣抽痛,第二天實在太難受了。

「放心吧,妳等下進去如果看見人不要用跑的,但估計他們現在不太會在客廳。」董育敏看女兒有點忍不住了,又怕她慌張下碰到客人失了禮數。

TOYOTA休旅車一在院子前停住,林真亦就開門跳了下去,她到沒有用跑的,反而在車門左右頓了頓腳,拉扯兩下坐了快三個小時已經皺褶的吊帶牛仔長裙,才邁步朝大門走去。

門開著,但樓下大廳卻沒有人,等林真亦從衛生間出來時,父親已經在客廳沙發裡坐著,母親在一旁把帶來的東西一一擺到靠牆處的矮桌上,真亦沒看見哥,她也沒看見慢慢,剛拜託媽幫她顧慢慢,怎麼沒幫她抱下來。她眼睛朝地上喵來喵去的。「爸~哥呢?」「在外面院子,現在時間還早,客人還沒到,灝灝說跟妳去拍幾張就回來,你們去吧,記得十一點前一定要回來。」

「哦,那我們去咯~」林真亦眼睛還在地板上搜尋,「林真亦!」外面院子裡林承灝大聲喊著,明明從開著的大門裡看到那個粉色的身影,怎麼兩分鐘了還沒有出來,是在晃什麼?

「哦!來了來了」林真亦身子出了大門,一眼就看到慢慢被林承灝一隻手托著,「喂!你這樣慢慢會掉下來的。」她衝向他,兩手一伸做捧起狀,林承灝不想逗她,把慢慢從手裡放到她手上,慢慢鬆開。林承灝推過旁邊的單車,騎了上去,真亦立即從後面上車坐好。東華大學離爺爺家不遠,但校區很大,要去拍照直接騎車去後面進去比較快,還方便。

「我先載妳去東湖,等下我要去找爺爺說的那個秘境,妳要不要在那裡等我?」進出過東華很多次了,把真亦放在人比較多的地方他比較放心,落羽松對自己的吸引力太大了,今天日照非常適合取景。

「爺爺告訴你的秘境很遠嗎?」

「他說就在後門附近,我先去找找,妳在橋上亭子裡等我就好,我最多一個小時就回來,現在是九點二十。」

「喔!那你快點拍一拍,我怕慢慢要吃飯。」

很快二人眼前出現了一片湖畔,果然有不少人在湖邊拍照,林承灝一腳踩在地上,林真亦從車後座下來,林承灝看了看她,左腳站定,右腿從車那邊收了回來,把單車靠在自己身上,現在的陽光都有些刺眼了,花蓮的天氣果然比臺北好,他從包裡拿出自己的一頂白色帽子,手一揚就給她戴在頭上了。隨後他很快上了單車,快速的踏走了。

林真亦抱著慢慢離開路徑踏上湖畔草坪,慢慢在她懷裡蠕動著,似乎對這片開闊地感到非常喜歡,林真亦試著蹲下來把牠放在草地上,哪知道慢慢一接觸草地就開始跑,她快速的跑著追牠,還好沒幾步就在快接近湖水時追到了,她立即彎身蹲下抱住了牠,狗狗奶聲的叫了兩聲,還在她手裡掙扎,「慢慢,乖乖喔,姐姐抱抱。」林真亦哄著牠,生怕牠又跑了,這麼小的狗狗她還沒給牠買狗鍊,而且昨天才抱回來,連狗牌晶片什麼的都沒給牠上,一下跑丟了,自己可該哭了,現在又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這小東西太不受控制了。她索性在草地上坐了下來,想先安撫一下慢慢蠢蠢欲動的情緒再抱著牠去橋上的亭子裡等哥回來。

她一直低著頭跟慢慢說著話,卻沒發現身後不遠處一個支起的畫板後面,有一高一低兩個人,執筆拿著素描筆的手停止了動作,站在他旁邊的男生稍矮的發出「哇!」驚嘆聲,高個子幾秒鐘後,猛的蹲下身,把地上擺著的一個包打了開來,取出裡面的單眼相機就蹲在那,不斷的按快門。

白色的帽子在這男人相機裡移動,從坐著變成站立,粉色的上衣,胸前黑黑的一團也有一個粉色擺動著,吊帶牛仔裙只有一個吊帶還挎在肩膀,鬆下的一邊這個女生也沒有要整理的樣子,腳底白色球鞋左右旋轉了起來,那隻黑黑的東西被她舉到了頭頂,一圈兩圈,男人按動快門的手指沒有停,鏡頭裡面的女孩子小步地跑了起來,他一邁腿,下意識的想讓鏡頭去尋找她,卻把身前的畫架碰倒了,等他把相機放到包包上去扶倒在一旁畫架再抬頭看時,視野裡那跳躍的粉色已經消失了,湖邊的拍照看景的人不少,草地又蜿蜒高低不平。撿起素描筆又站在畫版前的男生又發出「Byron!You ruined my painting!」高個子男生低頭聳肩道「Sorry!」

他又彎腰拿起相機,縮放剛剛抓拍的畫面,放大,旋轉的畫面也只是抓到她的側臉,那側臉笑著,嘴唇上鼻翼處好似瀰漫著薄薄一層細細的絨毛,球帽戴的太低,但還是能看見她笑彎的臥蠶上長長細密的睫毛,矮個兒男生湊近說「hand is too slow」

林真亦很快走到了景觀橋附近,亭子裡也不少人坐著,她身上的兔毛外套有點熱,橋上沒什麼遮陽的,有點曬,她遲疑著沒有上橋,而是走到橋旁有些陰涼的地方,打算在那裡草地上坐著等林承灝來找她。湖面有鳥群飛過,四周人群中有驚呼的聲音,大概也是遊客吧,林真亦對眼前的景色早就看怪不怪了,她見草地上很乾淨,便圈腿坐了下來,雙腳並攏O成一個圈狀,慢慢在她手裡鬆開,起初還在圍成圈的腿上爬來爬去,林真亦一見牠爬就把牠在拉回來,如此幾次慢慢就安分了些,腦袋靠躺在大腿上,一雙眼巴巴的看著前面的湖水。見牠安靜了,林真亦才放心了,一隻手控制著牠,一隻手去整理散到眼前的長髮。黑黑的直長髮被她細長的手指撥到耳後,她又把帽子轉了一轉,慢慢在她腿上身子一緊,圓圓的眼睛盯著一個什麼,身子緊張的弓了起來。林真亦也感覺到了,發現了狗狗的驚恐,自己也嚇到了,她的腿不自然的合併在一起,同時雙手死死抱著慢慢,完全嚇得不敢動了,一隻很大的蜜蜂嗡嗡的就在她前面不到一米處盤旋著。「汪!汪!汪汪!」慢慢可沒那麼冷靜,立即奶聲叫了起來,毛髮隨著牠的緊張抖動了起來。林真亦慌了,身子朝後縮著,她雖然不敢大叫,但很怕自己這樣會驚到那隻不知是蜜蜂還是馬蜂的蟄了過來。她一股腦蒙了,把慢慢緊緊摟進懷裡,連滾帶爬就滾向旁邊,想馬上站起來離開這裡,馬蜂似乎被狗叫聲引發了鬥志,嗡嗡的就朝她們飛了過來。站起來腿都嚇軟了的林真亦,眼睛也不及看路,跑了起來,就在她一腳慌亂著快踩進湖水裡時,身子被一個手臂拉住了,她頭上的帽沿撞到了一個人的肩膀,歪倒掉在了旁邊的草地上,而慢慢已經從她手裡脱了,她驚呼出聲,慢慢已經掉進了湖水裡,她看見一雙長臂已經伸進水裡,撈起了她的慢慢。慢慢已經濕透,全身的黑黑長毛已經很狼狽的貼在牠還非常小的身體上,而那男人已經把嚇倒的狗狗抱進了他的懷裡,林真亦看了看著抱著她狗狗的人,高高的個子,他垂下的頭頂也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看不到他的臉,灰色的一件POLO衫,胸前已經被慢慢身上的水摩挲的濕了一大塊,他低著頭兩隻大手不斷的上下撫摸著慢慢小小的身體,「對不起!我~」回神過來的林真亦想表示感謝,但不知道說什麼,那隻馬蜂呢?

「不要怕!已經飛走了,剛剛那隻是馬蜂。」男人說話了,並眼神看向林真亦,林真亦這才看到那男人的臉。她的臉不知道是受了驚嚇還是看到這男人的眼,一下就變了顏色,一抹駝紅色輕易就在她臉側泛起。男人的眼眸深邃,女孩清純靈動的一雙大眼也讓他的心停跳了一秒。他把手裡的狗狗遞給了她,向左再次彎身,撿起了掉在地上她剛剛頭頂的帽子,林真亦兩手握著慢慢還濕漉漉的身子,男人並沒有把帽子遞給她,而是眼睛直視著她的一雙大眼,把帽子直接戴到了她的髮頂。林真亦看著他,眼神不敢再直視,而是移到了他胸前那一片濕潤裡,但似乎又覺得不怎麼自在,「把牠給我吧,我包裡有毛巾。」男人邊說邊伸手,大掌朝上,非常的真誠,林真亦不知道怎麼就把慢慢交到了他手裡,那男人一隻大手把慢慢抱著按在自己肩頭,又一次彎腰從剛剛他扔到草地上的包包裡扯出一塊折疊著的毛巾,他先遞給林真亦,示意她擦手,林真亦接過毛巾,她並沒有擦手,而是展開毛巾窩在手掌裡攤開來,「謝謝!給慢慢擦乾淨吧,我怕牠發抖害怕,你的衣服..」男人見她這樣如此,也就配合的把狗狗放到了她手上的毛巾裡,「嗨!慢慢你好,我是Byron。」男人並沒有問林真亦叫什麼,而是對狗狗說到,真亦不知道怎麼接話,兩人見狗狗已經被溫暖的毛巾和手掌撫摸後漸漸恢復正常,並且有點享受的樣子,林真亦不好意思的抬起頭,準備把感激的話趕快說一說就離開這有些尷尬的畫面。

「剛剛真的謝謝您,狗狗和我都嚇到了,不是故意的。」她用了您,眼前這個男人明顯比自己大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東華的在校生還是遊客。「沒事,注意安全。」男人並不多話,接過毛巾折好,放到包包外側的拉鍊裡,他得走了,走出去校門口,這時間有點趕了,剛剛的朋友已經先去車裡等他了。

兩人沒有告別,男人就大步的離開了,林真亦兀自往橋上走去,回頭再看時,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跑了起來,他很趕時間嗎?他剛剛跟慢慢說他叫Byron,自己還沒介紹自己呢,電視劇、小說裡的邂逅,不都是這樣開始的嗎?他真的有點帥耶,是又高又帥。是跟林承灝不一樣的帥,以前在她的認知裡,不是認知而是身邊熟悉的人裡,哥是最帥的,有點壞的那種帥,而且就知道管東管西的對自己發號施令。而剛剛這個男人是自己說不出來的一種帥,這是不是一見鍾情呀?林真亦嘴角上翹,那人跑得已經看不見了,她還在橋上看著,不想林承灝已經在不遠處舉著相機對準了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站在橋上的畫面實在太美了,那團粉色很顯眼,他很快就找到人了,嗯~小亦果然很乖,一直待在橋上等自己,那秘境果然如爺爺說的沒錯,很快就讓熟悉地形的他給找到了,拍到不少很滿意的角度,又看時間,才擔心小允起來,猛踩單車過來,倒是看到這丫頭沒動地方。

「小亦!」聽到熟悉的叫聲,林真亦才回過了神,剛剛自己在想什麼呀,羞死人了,真亦感覺到自己的臉熱熱的。林承灝在不遠處朝自己揮著手臂,林真亦邁步從橋上下來,她不知怎麼就想慢一點走,怕哥看到自己胡思亂想的,應該臉都紅了吧?林承灝並不催她,她走的慢正好利於他抓拍她,盈盈的身影從橋上朝自己這裡移動,每一幀都是一副美圖,還那麼剛剛好,從這一側看過去畫面裡只有林真亦一個人,以前怎麼沒有想到要拍她,感覺小允很上鏡,今天穿的衣服顏色也對,林真亦發現哥舉著相機在拍她,馬上帽子向後轉了半圈,讓自己整個臉露了出來,還把慢慢放在一側的肩膀上,她很自然的擺著姿勢,就走著,「把慢慢放到地上!」林承灝命令到,已經走到石板路上了,林真亦猶豫著要不要把狗狗放下,她還真怕自己一放手,慢慢就像剛剛在草地上一樣跑走。但看見哥就在5、6步距離的地方,也就決定放下來了,慢慢果然離開她鬆開的手就跑了幾步,但牠翹起後腿撒了一泡尿而已,就跑了回來,林真亦跪在地上,手迎向慢慢,狗狗又回到她的手裡,她笑了,把慢慢的小小的身子靠近自己的臉。

「時間差不多,我們回爺爺家吧。」林承灝說道,手裡把相機鏡頭蓋上。兩人朝他停著的單車走去,回到林在橫院子前的時候,發現有兩台車已經停在院子裡了。兩人放好單車,稍微互看了一眼,林承灝把真亦頭頂的帽子摘了,手幫她順了順頭髮,一切都那麼自然又熟練,兩人這才走進屋子,客廳裡坐滿了人,兩人躬身行禮,所有人都是她們的長輩,沒有一直在這裡等待,而是跑出去玩了一陣子才回來,實在有點失了禮數了,見兩個孩子怯怯的樣子,林濤趕緊站起來對他們兩個招手,兩人並不敢走過去入座,有點侷促的站在原地,這時從樓梯上下來的兩個男人,一個是林在橫,另一個老人一臉笑容,「快來!這是你們嬸嬸的父親,那位是嬸嬸的母親,你們也應該叫爺爺奶奶。」「爺爺奶奶好!」兩人同聲叫到,林慕正坐在對面抬手看著腕錶,已經快速的玩耍了回來,但時間已經是11點十分了,超過爸說的時間了些,當著客人的面爸沒有發火就很好了,林承灝暗自慶幸著。木島雅子看到林真亦手裡的狗狗發出了卡哇伊的叫聲,她從座位上起來走近林真亦詢問她到「我可以抱抱牠嗎?」得到點頭後,她立刻伸手從林真亦手裡接過慢慢,又細細問了慢慢的名字,多大了?林濤看林承灝還不自然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幾個月沒見冒得比自己還高了些,氣氛融合了下來,大家都慢慢入座,雅子把兩個人介紹給了自己父母,雅子的母親居然從身旁的袋子裡拿出兩份禮物出來了,雅子又用中文告訴他倆這是自己父母給他們的禮物,並叫他們接了過來,林真亦並不敢去接,林承灝卻伸出雙手都接了過去,兩個老人微笑著看著他們,林濤用日文指著坐在他旁邊的林真亦說著什麼,幾句話以後,他轉頭問「小亦考過八級了嗎?」「嗯!昨天過了。」林真亦情緒緊張了起來,見叔叔正跟別人說著自己,林濤發現了,手從背後按住了她髮頂,「別緊張,雅子爸爸是樂團指揮,在日本很有名的。」「小叔,我想去廁所了。」林真亦只想跑開,對面老人實在看上去很有風範的樣子,自己昨天才考過八級,不會來一場現場考試吧,她可是不要的。

「呵呵去吧,等下我有東西給妳。」林濤大概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他給她買了琴譜,現在到不急著給她。

等她走向樓梯上了二樓,客廳裡的人又把話題轉到雅子懷裡的狗狗身上去了,

「也該出發去用餐了,林濤!」林在橫講話了,家裡沒有準備午餐,但卻早就在旁邊的一個很有名的餐廳訂了餐,一行人移駕過去時間上正好。林濤對著雅子父母又一通解說,那家就在附近,走著過去,他先站了起來,大家隨後都起身了,林承灝快速的跑上了二樓他的房間,把相機包和手裡剛得到的袋子在床上放好,等他走出門正好碰到真亦從廁所出來,「哥~我想要換件衣服,這兔毛穿起來好熱。」「妳有可以換的衣服嗎?」真亦的房間在三樓,「樓上不知有沒有?」確實越接近中午氣溫有點高了,奇怪今天天氣顯得特別好,室外可能有25-6度了,「妳不要換來換去感冒了,海邊風很大,等下走去那邊吃飯,路上吹了風就不會熱了。」林承灝盡量哄著她,她今天穿這樣很漂亮,他很喜歡,「走吧,等下吃完我幫妳拿冰淇淋吃。」

林真亦真的很好哄,聽到冰淇淋眼睛就亮了,忘記自己大姨媽來不能吃這件事了。管他的,反正哥不知道。

一個小時後~林承灝確實挖了幾球冰淇淋回到桌邊,但林真亦只有眼睛看他吃的份,林承灝對她笑著小聲說:「妳來大姨媽了,不能吃!」

「這!」林真亦不好發作,長輩們都在,她的腳在桌下壓著哥的腳,林承灝任她踩著,嘴巴極其貪婪的吮吸著一大匙林真亦最愛的草莓口味的那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