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不知何时站在了陆离的身后,看着他主子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惊讶,“爷,人已经走远了。”
陆离敛了笑意,淡淡地扫了秦七一眼。
“属下多嘴了。”秦七强忍住笑低头道。
陆离将手中的披风反手披到身上后,这才快步离开了。
马车上,林清的脸色很不好看,她自问一向远离是非,没想到今日就这么被陆离利用来演戏给三皇子陆晔看了!真不知一向小心谨慎的她,今日为何傻不愣登地就被拉进权欲的纷争了……
白芨看着林清冷着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五皇子……惹您生气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她家小姐此时的心情和陆离脱不了关系。
“我有生气吗?”林清反问,而且白芨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什么叫五皇子惹她生气了,她有什么资格给他生气,他帮她解围,她还应该谢谢他不是?可是为何一想到陆离是在利用她逢场作戏她就觉得心中不舒服。
白芨点点头,“有,您就是在生气。”她还没见过除了大少爷之外的人能让小姐的情绪波动呢,能让小姐将喜怒露于形色的人,也算是有本事。
“……”林清深呼了一口气,有那么明显吗?她很少将自己的情绪放在脸上来表达了……林清挑开车窗帘,看向天空飘扬的雪花,语气淡淡道,“又下雪了。”她回过头来问道,“大哥在哪里,可查到了?”
“淅川,白麓书院。”白芨道。
林清叹了口气,“就知道他在那里。”
“小姐要不要修书给东陵先生,请他劝劝大少爷,好早日回来。”
林清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相信大哥自有分寸,过不了三日,他自会回来的。”她的兄长她了解,林彬虽看起来吊儿郎当,不思进取,但是却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子汉。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到了林府的大门口,林清一下马车就看见门口还停了辆马车,她认得,是罗苏木的。于是走上前去,隔着马车问道,“里边可是苏木姐姐?”
罗苏木挑起车帘,“是我。”
“姐姐怎么不进去呢?”
罗苏木笑了笑,“我在等你,你没回来,我也便没进去。你先上来,我有话对你说。”
林清点了点头,就上了马车。
白芨站在马车边守着。
林清一上马车坐好,罗苏木就很是内疚道,“今日本来是想帮你的,没想到却给你制造了麻烦。”她说着将袖中的手伸了出来,白皙的几乎透明的手背上,已是一片乌青,肿的老高。
“之前是因为被打到了手,木盒子才掉下去的?”林清眉头皱成了一团,她竟然没有发现是谁暗中使坏,这是冲着她来的,罗苏木一直卧病在床,没什么仇人,林清拉着罗苏木的手,“真是连累姐姐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姐姐就不要理会了,我自能……”
“你说什么呢,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哪能看着你被人欺负而坐视不理呢。”罗苏木打断林清的话说道,之前陆离带走林清,她就是不放心才让水蔓菁也去陆离那只船上去的,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道,“姐姐说话,你也别嫌姐姐烦。”
“怎么会呢,姐姐有话直说。”
罗苏木点了点头,“你我都是女子,虽说女子只要三从四德就好,不该议及朝堂之事,但是妹妹聪慧,我想你也看得清如今的形势,三皇子得宠,五皇子最为被排挤,明明灭了西楚立了大功,却也不见圣上对他大赏,只是不痛不痒地赏了些东西。如今尚未立有太子,众皇子对那个位置都虎视眈眈,今日三皇子和五皇子游湖,也绝不是游湖那么简单,五皇子陆离当着三皇子的面对你刻意亲近,这不是什么好事,只能说,他是想掩饰什么,这样一来,只会将你拉进权欲争夺的漩涡。”
看起来柔弱无比,病恹恹的罗苏木竟说出来这么一番话,让林清也是惊讶了一下,不过转眼就释然了,身为官家女子,怎么可能连这点政治觉悟都没有,她笑了笑,“姐姐说的对,但是姐姐想多了,我和五皇子也只是见过一两面罢了,我以后会离他远一些的。”
罗苏木点了点头,“你怕也是知道,一向游走于皇族子弟之间,却未曾对谁稍加亲近的程立雪在陆离回京时曾亲自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将陆离接往丞相府暂住。连皇后娘娘都刻意撮合他们两个,想来皇后娘娘是有意思让她做将来的儿媳了。”
魏后是不可能让程立雪和陆离在一起的,因为程立雪早些年被推命格时发现是凤格,也就是说她将来会母仪天下,所以魏帝和魏后是不可能让她嫁给陆离的。
这些话是机密,林清也不能给罗苏木说,只得点了点头,“我知道。以后我会小心的。”
罗苏木点头,“那你快进去吧。我也乏了,先回去了。”
“姐姐快些回去休息吧。”林清说完便下了马车。
看着罗苏木的马车走远,林清这才和白芨进了府门,一路回了湖心小筑。
晚上,林清坐在桌边用右手练着字,忽听院外有动静,拿着的笔还没放下,就看见一团白绒绒的东西穿过半掩着的窗户朝她扑来。
“小家伙,你怎么来了?”林清低笑着看着已经黏在她怀里的小奶猫,不,应该说是小白虎。她放下笔,伸手挠着团子的痒痒,眼中满是笑意。
团子被挠的舒服,四面朝天,四条腿伸的直直的,很是享受地叫了一声,“喵~”
林清点着它的脑袋笑道,“你是一只老虎啊,怎么老是学猫叫呢。”说话间,林清看着它脖子上竟还吊着一个小竹筒,林清伸手取了下来,发现竹筒是可以打开的,打开后里边竟是一张小纸条。
“这是你的主人让你送来的吗?”林清拿着纸条看了眼怀里的团子问道。
“喵~”
林清摸了摸团子的头,这才打开了纸条,上面是一排刚劲有力的隶书,简单明了地说道,“借你混淆视听不假,但是我所说所做更不假。”
“所说所做不假?”林清自言自语道,所说?她想起了陆离对栖平公主说,‘你的事我不管,但是她的事我要管。’‘她,我此时也碰了,你以后最好也不要再碰了!’他的意思是说,他说的这些都是真心实意?
林清想着想着就面上笑意渐起,心中好似也不像之前那么堵得慌了,她点着团子的鼻头笑道,“真没想到,你家主子竟还会派你来送信解释,真是看不出来。”
她看的没错,陆离压根就没想到说是林清那时突然走开是误会了他,生气了。还是秦七在一旁旁敲侧击地点的,陆离这才反应过来是他话没说明白,于是才写的这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