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淅川的闹市,最终停在了一处静谧的宅子门前,出行方便却又安静清幽,是处难得的宅院。
林清下了车,轻纱覆面,站定后目光停在了大门的牌匾上。清风苑,字是新题上去的,牌匾也是新的。
“放肆!风白,你将主子的名字与你的姓放在一起,这是欲与主子平起平坐?”双儿在看见牌匾的瞬间就发了飙。
林清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将目光移在了风白脸上。
五年未见,风白脸上少了些许稚嫩,多了几分沉稳,一双凤眸此时波澜不惊,让人看不透他此时的打算。
“主子,字就这么写了,匾也这般挂了,主子难不成要因此怪罪风白?”风白一脸平静。
白芨瞧着风白若无其事的样子,冷声道,“风白,你竟敢这般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风白凤眸微挑,似是品味了一番,“白掌事,你这词用的不错。我风白就是恃主子的宠而骄了,字就这么写了,匾也这般挂了。”风白说着看向林清,“主子,您是进还是不进?”
“唯有清风与明月,万古用之从不竭。倒是好字,好意。”林清声音清冷,说着抬脚便往院内走去。
风白跟在林清身后也往进走去。
白芨与双儿也赶紧跟了上去。
“主子不怕院内有埋伏?”风白跟在林清身侧,看着林清的侧颜问道。
林清笑了,“风白,你何苦说这些来挖苦我?”
风白自小就来了风阁,他的为人林清清楚,即便他要拿这风阁也会是光明正大的从她手中夺取,而不是耍卑鄙手段夺取,他要的是众人都诚服于他,而不是迫于无奈跟他。
“挖苦?风白岂敢。”
双儿冷笑一声,“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哪还有你风白不敢的?”
风白未搭理双儿,只是走到一间屋子前站定了下来。
“主子,您的屋子到了,一路舟车劳顿,也早些歇息吧,等下晚饭会直接送到你房内。风白告退。”风白说完行礼后便离开了。
这一路走来,路上,院内也没什么下人,倒是安静的很。
白芨推开门,看着屋内愣住了。
林清眼中却满是惊喜,这屋子,竟和当年她在外祖父身边时的房内布置一模一样,让她恍惚间感觉又回到了浮域山,回到了小时候。
林清抬脚进了门,左侧的水晶珠帘晶莹剔透,珠帘后是四大奇女子画像屏风,林清挑开珠帘,手指轻轻拂过屏风上的画像走到屏风后,屏风后是黄花梨双月洞杂宝床,床前后月洞挂着白色的纱,林清目光落在了床上枕头边的女娃娃模样的布偶。
她伸手轻轻将娃娃拿了起来,侧身坐在了床边,就像是小女孩抱着自己的娃娃在等出门的父母回家一般。
白芨和双儿跟在林清身后一进来就看见林清抱着娃娃坐在床边发呆。
“这不是夫人给小姐做的娃娃吗?当年主子屋子走水,这娃娃不是也被烧了吗?”白芨又惊又喜,但是定睛细看后立马又看出了不对,“不对,这不是夫人做的那个娃娃,虽然两个看起来一样,但是这个明显新很多,而且……”后半句白芨没有说出来。
林清却轻抚着娃娃道,“而且比我娘亲的做工精致的多。”林清看着娃娃顿了顿,声音清冷道,“只是我且不知,天衣坊的冷天依做起娃娃来竟也是这般顺手呢。”林清说着拿着娃娃起身走了出去。
“当年一场大火将主子的屋子烧的什么都没留下,如今风白倒是原模原样的收拾出了这么一间,让人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楚了呢。”白芨笑道,“风白这次倒是有心了。”
双儿哼了一声,“谁知道是有心还是别有用心!”
林清坐在软榻边上,看着手里的娃娃,扬唇一笑,“是有心了。”抬眸时瞥了一眼榻桌上的莲花香炉,“白芨,把香灭掉。”
“是。”白芨答应着揭开香炉,疑惑地边用香灰将香埋住边问道,“主子,你以往不是最喜欢迦南香了吗?今日怎么……”
林清垂眸浅笑,“突然觉得这香有些浓,闻着有些腻。”说着低头握着娃娃的手摆弄了起来,就像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
“主子,晚膳给您送过来了。”
屋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白芨眉头微皱,阁内的侍女如今内功都这般好了吗?她竟然没听到屋外女子过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