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相信她吗?当然可以!
林清差点脱口而出,但是转念一想,便迟疑了片刻。
如今程立雪已进宫,自己十有八九自身不保,自是不能连累陆离,虽不知道陆离为何如此问,但是她已决定好,当然不能再给陆离希望,因此垂眸抿唇不语。
陆离看着林清一言不发的模样,心中一沉,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阿清,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他将袖中适才紧握在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抖开了伸到林清面前。
看着面前的几张纸,竟是她放着的关于陆离在西楚信息的信件以及楚平王府的防布图!昨日看完本是要烧毁的,但是陆离突然来了,便草草收在了盒子里,未曾想今日便被陆离给发现了。
林清眸光流转,面上依旧淡定从容,“陆离,休了我吧。”
陆离眼中的落寞她看的清楚,她知道陆离误会了,她想解释,但是此时她清醒地知道,她不能。
她和林彬欺上瞒下的事情若是魏帝知道了,陆离必然会为她求情,从而必受牵连,正中魏帝想打压他的心思,到头来该是害了他。
她的命早已无关紧要,但是陆离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她以往或是不知,但是自从昨日看到风阁传来的消息,才知道他的岁月岂止是艰辛能形容的了的。陆离走到今日不易,所以她不能连累他。
陆离的话在胸间转了好几圈才出了口,以至于嗓音都有些颤抖,“阿清,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请王爷休了我。”林清抬眸毫不闪躲地看着陆离那因气愤而怒火熊熊的眼睛,语气毅然决然。
陆离看着林清那倔强坚定的眼神,眼中怒火渐渐熄灭,看着林清那清冷的小脸,他终是妥协地上前将林清略微敞开的斗篷领子往紧里拉了拉,才柔声道,“今日的话就当我没问过,这些东西,就当我从未看见过。”他说着将信和图纸放到了林清手中,顿了顿,“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过。以后不许再说。”
“陆离……”林清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无奈,从她的东西里搜出调查他的书信与王府的防布图是何等大事,足以给她定一个奸细的名头,但是陆离却只是这般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他可以相信她吗?
“阿清,我很久没有相信过谁了,可是我想相信你。书信我可以当作是你想了解我,这里是你的家,你画自己家的防布图也没什么。”陆离说着伸手理了理林清额间的碎发,动作轻柔,“阿清,以后不许随意就说让我休了你的话。”
在陆离温柔的眸光,柔和的嗓音下,林清差点就说了句好。但是她咬了咬牙,沉声道,“王爷误会了,书信是我想知道你这些年在西楚有无势力,防布图也是遵人所托画的。王爷如此这般宽宏大量,我自知无颜再在王府立足,所以,请王爷休了林清!”她说完垂眸不再看陆离,视线落在了陆离的白底黑面的鞋子之上。
听着林清的话,陆离胸中似是有一团火在烧,又似被人拿刀狠狠地剜了几下一般,既烦躁,又喘不上来气,整个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适才他下朝出宫之时碰上了程立雪,她说林清嫁入王府另有所求,是林献派去楚平王府监视陆离的。
他自是对程立雪的话置之不理。但是没想到刚出宫门就见秦七面色焦急地赶了来,在他耳边低声说打扫的粗使丫头在林清妆台的小盒子里发现了详细记录陆离信息的信和楚平王府的防布图。
他想着程立雪的话,便让秦七先去调查林献,自己心中一团烦闷地回了王府。
如今,他将这信与防布图拿在她面前,不是为了质问她,他只希望她能反驳两句,说是遭人陷害也好。
哪知她冷着脸什么也不辩解,只说让他休了她。
陆离看了林清许久,突然一把抓住林清的手,黑着脸将她拉进了屋子。
林清被他拽的一阵踉跄前行。
一进屋子,陆离就一手把门关上,另一手将林清抵在了门上。
林清背靠着门,整个人被陆离围在了双臂之间,一时不知陆离这是要做什么。
“既是要我休了你,那我们就先把夫妻该做的做完再说。”陆离说着低头朝林清亲了去。
林清顿时傻眼了,慌乱之下抬手就捂住了陆离的嘴,眼睛瞪的老大,他这个人,怎么这样,开心要亲她,生气也要亲她,真是没有原则。正想着,手心突然一疼。
陆离竟是将她捂着他嘴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眼中满是怒意。她这次是真将他气着了!
陆离抬手拉开林清的手,将她的手禁锢在门上,低头又要吻下去。
林清没法,一头将脸扎进了陆离的胸口处,闷声道,“陆离,别这样,我向你解释,解释还不行吗?”声音中满是求饶,整个脸紧贴在陆离胸膛之上。
陆离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垂眸看着这个赖皮一般将脸埋在他胸口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清醒时亲近他呢,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了,撑着门的手和禁锢着林清的手缓缓松开,收回手环住了林清,将她拥入了怀中,“那还说不说休了你的话了?嗯?”话音是故作生气的冷沉,但是脸上已是笑意浅浅。
林清被陆离禁锢的手一经松开,便抓在了陆离的腰间的衣服之上,听着陆离的问题,就想起了陆离适才说的,既是要让他休了她,那就先把夫妻该做的事情做完再说。
于是赶忙摇头闷声道,“不休了不休了。”心里腹诽道,这人,真是的,还不是不想连累他,竟然还不领情,他既是不愿,那便算了就是。
而林清脸依旧埋在陆离胸间,生怕她一抬起头陆离就又凑来,殊不知她此时黏在陆离身上两人其实更暧昧。
陆离闻声脸上笑意渐浓,一手搂着林清的腰,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嗓音也跟着柔和了下来,“那好,你且解释解释,我听听看。”笑意融融的眼中满是好笑,这丫头,哪都好,就是不经吓,不过也好在不经吓。否则,他哪知道她又在心中憋了什么才要他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