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之内,红绸帐暖,烛光摇曳。
林清实在是坐的久了,便斜倚在床头歇了歇腰,只觉嗓子眼干的已经快要冒烟了,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哑着嗓子道,“白芨,水!”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哪能让水渴死呢!
白芨也觉得时间有些久,也不忍心她家小姐渴着,“小姐稍等。”说着便往桌前走去,伸手一摸茶壶,水已经凉了,便说道,“小姐稍等,我让人换壶热的来。”
话一说完便觉得不妥,夏依适才被林清给打发出去买东西了,此时身边就她一人,在这王府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她差去取水的人可不可靠,便拿起茶壶对林清道,“小姐,还是我去吧,我去去就来。”
“嗯。”林清嗯了一声,白芨的心思她自然明白,如今这王府的人,没有一个是陆离自己的,一个个的仆人是魏帝或者别人塞进来的,哪有什么可靠的。
就好比这门口站着的那四个婢女,个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白芨刚走到门口,就迎面见陆离走了来,她捧着茶壶,膝盖一弯,刚想行礼,就被陆离一挥手打住了。
陆离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声张,她自然明白,握着茶壶的手不由紧了紧,但是转念一想,今天可是小姐和王爷的新婚之夜,她自是不能在跟前,便微微点头,去给林清取茶水去了。
陆离缓缓进了屋子,看着顶着盖头斜倚在床头的林清,陆离眼中的眸光才柔和了几分,心想道,看样子是真的累了。
适才碰见程立雪说那番话时,他真的有一瞬间以为他进这屋子时,会看不见林清的人影,如今看见斜倚在那里的人儿,他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累着了吧。”
那淡淡的嗓音里携了些温柔。
林清猛地坐好,举止见有些局促,不知为何在听到那声音时,心突然跳的好快,有些尴尬道,“还好。”
还好有着盖头,陆离才看不见她盖头下红红的脸颊。
还好有这盖头,林清才看不见他说话时眼角眉梢从所未有的柔情。
陆离垂在身侧的手,食指和大拇指搓了又搓,才柔声道,“我将盖头给你拿下来吧,你也闷的慌了吧。”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揭那盖头。
“要拿喜秤。”林清声音低低道,“称心如意,都是有寓意的。”
她说话间心下却是疑惑,明明就是演给别人看的一场亲事,她为何这么别别扭扭的,一点儿也不像她了。
陆离闻声有些尴尬道,“我竟是忘了,第一次,你多担待。”他说着从床边上的雕花小方桌上拿起了喜秤,在林清的盖头下轻轻一挑,盖头便被掀飞在了床上。
喜帕之下是林清惊艳脱俗的脸,淡扫的峨眉,如水的眼眸,红红的唇,精致绝美的向一幅画。
就在盖头落下的那一瞬间,在林清抬眸与他相视的那一瞬间,陆离听见了自己‘砰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跳声,似乎时间静止了一般,外面宾客喧闹的声音听不见了,窗外的虫鸣声也听不见了,整个世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自他见林清以来,就从未见过她描眉画眼,却也觉得清新脱俗,甚是好看舒服,却未曾想过着妆以后的她竟是这般的绝美,美的出尘绝艳,让人更加的移不开眼。
待陆离回过神时,林清早已像被烫着了一般移开了眼。那匆匆一瞥,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陆离看着林清低头看着衣襟的那害羞样子,便眼中满是笑意地轻声唤道,“阿清,该喝合欢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