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中：人性（下）
“原来如此，你们生存在早春之绘里面是有很多危险的，如果不是这片琳娜*梅*爱因斯贝伦以神力引导生长的橡树森林，你们很快就会消亡”
苏越并没有怀疑老人说的是真是假，毕竟橡树森林虽然大，但的确只是早春之绘的一部分，要知道他和上条一树进来的可是另外一个森林，而那个森林比橡树之森危险了很多，至少那条翼角蛇就有了青铜四的水平，而且擅长潜行，一些感知微弱的青铜五也未必能发现近身，那只猴子更是妥妥的青铜八的水平，就是自己和上条一树吃的鱼，也达到了黑铁级。
这个世界的力量上限虽然远低于现世，被限制在了白银阶或者说高功阶，但孕育出来的的确都是神奇生物，反倒是这个村子，虽然不知道怎么达到了全员超凡的成就，但却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影响，因此落后了很多。
“喂喂喂，你不会是圣母心又要发作了吧”
上条一树看着闭目沉思的苏越直接就跳了起来：“这我可真的会生气的”
苏越看了眼上条一树，想了想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小本本，他发现我辈剑修的确不适合这种记小本本的事情，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恶魔——还是有仇当场就报来的过瘾。
一肘子把上条一树怼在地上，苏越扭头看向老人，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缓缓道：“老先生，我的确不是什么圣母，你这件事我不可能同意，什么叫做即使救不了全村的人，也要保住你们几个，你们几个比旁人高贵吗，你们全村的财富也是全村人一起收集得来的，你凭什么说拿来换取你们几个人的性命？！”
“还有什么叫不敢怪罪神明，神明如果做错了事情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当然，在这件事上我觉得你们所谓的神明犯的错误肯定有，但是并不大，他们向你们收取信仰，而你们获得庇护，本来就是一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过程，只不过他们突然间不想交钱了，让你们的货砸在手里了还是有点不地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到源雉京夫妇那里去把事情说清楚，看他们能不能提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毕竟我看这橡树之森也只是在他们的引导下变成这个样子，主要的力量还是来自早春之绘，即使他们离去影响也不会太大，又或者你们本来也不是外界的人吧，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出去……”苏越说到这里顿了顿：“但是你身为村长，保护村民也是你应尽的义务，我已经把你刚刚说的话全部录下来了，回头我会如实告诉村民。”
说完这句话，苏越就拿起一块天妇罗嚼了起来，看似不经意，但是丹田中剑气已经处在了勃发的状态，毕竟老人现在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还是让他颇有几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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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却是老人恢复了土下座的姿态，一个头猛然磕在了榻榻米制成的地上：“万望大人能够给我一点点考虑的时间”
苏越把天妇罗全部塞进了嘴里：“看在你请我吃了顿不错的午餐份上，我可以让你一天后再告诉我你是准备让我带你去见源雉京夫妇，还是和我一起出去，但是我离开这间屋之后就会告诉村民你的所作所为。”
“……”
“明白！”
目送苏越和上条一树离开，老人的眉宇有些阴晴不定，身后一个同样身着华服，同样梳着月轮头，个子却要矮上一个头的老人磨蹭过来：“村长大人，我们现在……是要讨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吗？”
村长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问道：“你敢亲自去质问神明嘛？”
老人面色一滞。
而村长都用更大的声音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我们在早春之绘外面就是平民，是贵族的家奴，是斗争失败的没落贵族，而在早春之绘里面呢？”
这时整个屋子里的十二个人都沉默了，突然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缓缓地举起了手试探性问道：“那个……我听那两位大人说，外面的世界好像已经不是一样了，我还是……我就是，没什么，我保证完成村长大人的任务”
村长站起身慢慢的冲他和蔼的走过去，同时对着周围的人淡淡道：“你们都别黑着张脸，都吓到孩子了，三郎，别怕，爷爷理解你，年轻的时候都想出去看看，爷爷真的理解你”
老人把手放在了名为三郎的年轻人头上——手上还有一把刀！
下一刻，白色的窗纸染上了红色，村长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去拜见神明大人吧。”
苏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百来村民，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麻木，嘴里只会叫着救命或者饶命，手里没有刀也没有剑，准确的说是没有任何的东西，因为他们都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作任何防备的跪在地上。
“树啊，你知道嘛，我的老家很多年前就有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要是敢不让我活下去，老子得先溅他一脸血”苏越默然无语的取下了符箓捏碎：“我们国家的很多人都痛恨你们，这无可厚非，我也痛恨你们，但我和他们不同，他们一提起你们就觉得你们都是垃圾，但我觉得当年能把我祖国按在地上摩擦，甚至半壁山河沦陷的你们，也该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民族才是，毕竟英雄的敌人都是英雄，要是个码字的，顶多也就和搬砖的相提并论”
“源先生，您也是一个英雄，而且是贵国的英雄，能和我解释一下其中的道理吗？”
源雉京披甲挂刀踱步而来，手里拎着根绳子，绳子背后串了十一个人“算不得英雄，连我自己的臣属都不相信我做的决定，我只是一个失败的人罢了。”
“你们决定怎么处理这个村子里的人？”苏越缓缓发问：“虽然你们没有做错，但你们的确有点不地道，毕竟和他们合作了这么久，突然撤资留下一个烂摊子，还是你们的不对。”
源雉京默了默，继而缓缓道：“这么说您也许会不高兴，但我们的确没有在未来给他们留下一个位置，要完成琳娜的计划把琳娜送出去，需要在最后关头引爆其信仰……您可以选择其中的几个活下来，但更多的——会死去吧”
苏越手中多出了一柄气剑，在源雉京说完这句话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