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着淡香的香草,涓涓的流水声,淡色的花儿,自由嬉戏的鱼儿,搭建在河上的小木屋,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
“是你带走他吗?”
“你认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朱厌,别玩猜迷游戏,如果你在试探我的耐性,那么你是在玩火。”右手按着刀柄,隐青的语气透着杀意。
“你就那么在意那个人?”背对着隐青,朱厌闲情的戏弄水中的鱼儿。
沉默,安静的沉默。
“修罗道上从来没有妇人之仁,他成了你的致命点。”
肆意散乱的杀气,鱼儿沉入河底。嘣的一声响,架建在河上的木屋倒塌溅起无数水花。虽然有些准备,但朱厌还是微惊,快而诡异的剑法,露出的破绽也是故意留下的陷井。剑锋划过手臂顿时让他觉得麻木,连发丝都削掉一小咎。
哗的一声,随着朱厌的一声喝令,卷起的水帘直朝隐青猛冲而去。直视着水帘轻念,涌动的气流将击来的水帘卷动回河道,伴随而至的剑将朱厌的衣袖划破。长尾横扫而至,卷起无数浅色花瓣,当朱厌定下神时,隐青己消失不见。隐藏的杀气只有一点,不过还是感觉到了。巨尾袭来,利爪并进,原本在朱厌后背的隐青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砰的一声,重重的力道击打在背上,重重的落地,紧随的利爪直刺而下。
咔嚓一声,被斩断的利爪很快又长出,隐青喘着粗气立在半空,她确实还没看到同时使用长尾和利爪都如此自如的妖。
“怎么了?难道你就这么点本事吗?太让本人失望了。”狂笑着立在半空,朱厌咧嘴冷哼。
“真不愧是只服从强者的妖,看来这副身躯有些迟顿了。”拭掉嘴角的血,隐青将剑放入鞘中。
白雾生起,它缠绕在隐青的手上,银白的刀从她的手中长出,散着让人血液沸腾的迫气。白雾伴着刀的形成迅速的扩散开来,渐渐的让所有的事物都看不清。
“有人曾告诉我,朱厌是个不易死的半仙半妖,拥有惊人的再生能力。”一步一步的朝朱厌走去,隐青低声的说 “今天我就让你无法再生,连那点修行都回归为零。”将手向前伸出,朱厌听到重叠回响在耳旁的诡异声音,忽近忽远的距离让他第一次感到无助,特别是那把刀给他的感觉,无故的感到畏惧。刀,无声无息的拦腰而过,冰凉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僵硬的躯体跌落入河中,流水划过耳际,朱厌第一次听到安静的声音,世界没有了嘈杂。
突然,一支手传来了温暖,熟悉的感觉让他暗喜,可是那人己经抛弃了自己。
“朱厌,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这片土地己经被遗忘了。”
“不!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唯一认可的主人,谁也无法取代。”
“可我就要走了,一人去寻找我的主人。”
被抛弃了,己经变抛弃了。没有目地的行走,恋上杀戮的感觉,后来它让自己变得更空虚,不断的追寻强者是为了结束无止境的虚无感。
“朱厌”
艰难的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让他又闭上眼。幻觉吗?为什么会在狼狈的时刻见到他?
“朱厌,需要我扶你吗?”蹲在朱厌的面前,九凤朝他伸出右手。
睁眼看了他许久,朱厌缓缓的开口说道。
“主人”
“不错,还记得我的模样”灿笑着朝他伸出手,九凤的笑容灿烂如夏。 立在蓝衣人的身后,九凤选择了沉默。第一次见到她,她己不再记得任何事情,安静的表情,任何东西都引不起她的关注。渐渐的明白,她还是她,只是没有那个人,她连笑都是孤单的。
“九凤,我是不是太可笑了?根本看不到任何事却要将怒气撒在他人身上,想想从前,为了生存而活的我根本不去理会他人的痛苦,直到那个小孩在他的母亲身边哭泣时我终于下不了手。”
“记得在神界时你总是一人独来独往,部下们总是很怕你,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要的是什么。为苍生,为神界,可是你一点都不感到快乐。直到你遇见了他,一切都变了,你的眼中只有他,他让你感到了幸福。”
“可是他不见了,找不到了。在充满绝望的家,总认为幸福很远很远,总以为幸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遇见他后想起了该如何去笑,最后终于明白,自己欠他的太多。每次相遇后的结果都是双亡,那把刻着咒文的短匕,火燎般一次又一次刺入他的胸膛。”两手紧握,指甲深深刺入她的皮肉中。盘着腿坐在她的身旁,将手按在她的手上,九凤说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自由,而你是神,所以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可能会连你的元神都会灰飞烟灭。”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隐青无力的说 “九凤,你知道吗?当神落下眼泪时就己是个凡人。当短匕刺入他的胸膛,我的那滴泪早己坠落,也不再是那个只懂得神勇于神界的战将。”
“有时我倒希望看到最初的你,至少你不会懂得痛苦。”
握着手,他们想起了坐在天河边的无忧日子,把酒醉饮,放声高歌。凝视黑夜,他们沉默不语,这里的风确实不如天河边的风安静。
换起发,换上银色刺绣的蓝袍,隐青站在大堂上说 “今天叫大家来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从今以后我将不再回来了!你们完成任务就不用再回到这里了,我会找到花魂,带他去一个没有忧愁的地方,再也不会出现在江湖上了。”
蓝袖一挥,白色的蜻蜓飞向天际就再也看不见了,夜蝶也闪着光亮没入黑夜中。
玄映,你叫我不要杀她,可是我做不到,我要让她为她所做出的事付出代价!于新帘,我们就要见面了,谁也不会在救你了,也没有人为你怜惜。东方海月,我们也该见面了!
皇宫里。尚日暖正在朝门外张望,他不知道老宰相说的是否对。虽然那人的前世和自己有关系,可现在他却是个棘手的杀手。
“皇上,枫红来了!”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慕容玉锦安静的站到一边。
“请皇太叔进来吧!”
“不用了,我己经来了。”
身穿白衣的两人站在大殿上,殿外的光柔和照在他们身上,仿佛罩上一层朦胧的光。
“皇太叔,您肯帮我了。”
“皇上,叫枫红就可以了,而帮你是有命令的”。
幽亮的骨蝶在黑夜中缓缓飞行,熟悉的路行让夜寻风觉得有些不自在,当看到夜色下的白衣人时,她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离别才二年,她的变化实在难以接受。
“夜香”
“姐,你知道了!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太快了。”
为什么?为什么努力的结果是这样?
“我猜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为了种族,为了你,为了曾经应下的诺承诺。父亲曾说过,你应该得到幸福,不该出生在狼族,过去你为狼族付出太多,你眼角的腾狼图是狼族的守护神标志,世
世为狼族而战死。从小父亲就用药物隐去你眼角的标志,他疼爱你,庞溺你,直到死去时才让我知道”回头看她,夜香坦白的笑道 “说真的,那时我真的很恨你,凭什么只有你得到庞爱。”
月光下,风卷起,两条银白色的狼在打斗。清晰的肋骨折声,夜香浅笑着对夜寻风说 “姐,帮我对。。。他。。。说,我欠他的还不了了。”
“夜香大人,您果然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替你下手。”
低沉的怪异声传来,一个男人从远处缓缓走来,温和的笑容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白岩,你跟踪我。”吐了一口鲜血,夜香拦在了夜寻风的前面。
“主人的命令,我怎能不遵从呢!”勾勾嘴角,白岩笑得从容。
月光冷洒,白岩望向夜寻风,她如他一样无法改变诅咒。生世为族人战死而救赎自己的人,让我来替你结束这世的痛苦。
呼呼的刀风闪过,阎将一手用刀截住劈下的刀,一脚迎向扫来的一踢。向后退了几步,阎将感觉手有些麻,对方的实力确实不容忽视,可是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
无间断的闪躲着,阎将不时的张望着。一朵乌云飘过,刚好遮住了月亮,这是个好时机,拉动琴上的细弦,他跳跃着向白岩而去,长弦猛射而出,它射穿了心脏,无数的红蝶从他的身体里飞出,火红的闪动着,漫天飞舞的卷向阎将。
刺骨的寒风刮过脸面,飞舞的红蝶瞬间碎裂成一粒粒碎冰渗入泥土。穿透胸膛的剑尖滴落一滴滴温热的血,阎将将手架在夜寻风的肩上,手指开始冰凉。红蝶飞舞,血红的剑也抵达胸口,他感觉到剑擦过肋骨的声响。
“寻风,很冷!可以抱抱你吗?”裂着嘴,他对她说 “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忘记我。”将唇慢慢移至她的耳旁,他的言语逐渐变小。
手轻轻的划落,他躺在她的怀里,笑容平静。残落的琴,失去温度的人,夜寻风朝月嘶嚎几声便抱着阎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