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蒋氏家族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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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兵败大陆(4)

由于白云机场地面有一层淡淡的白雾,给飞机降落带来困难。飞机两次盘旋落地时,弹了两下,又很快拉了起来,最后有惊无险,安全落地。机上的******夫妇惊出了一身冷汗。特别是夫人宋美龄敏感地觉察到,此时来羊城凶多吉少。

广州是革命的发祥地,黄埔军校又是蒋的荣光。

在羊城,******稍作休息,便准时参加了中央常务委员会会议。

会上,他侃侃而谈国父孙中山在广州起义的经过,又讲黄埔军校他当校长时的逸闻,掰手指数谁是军校的学生。言下之意,他是孙中山先生的当然继承人,偌大的中国除他莫属。最后才扯到国难当头,喊几句冠冕堂皇的大话:

“中正虽然下野,但壮心不已。为戡乱救国,为继承国父遗志,中正愿与诸位共赴国难,共迎光明!为此,我提议成立中央非常委员会,以应付紧急事务!请诸位讨论通过。”

“我说几句。”李宗仁坐不住了,见他指手画脚,俨然以国民党总裁自居,不把代总统放在眼里,很令李宗仁反感。

“战场上,我们屡战屡败,关键是政出多门、一国三公!谁都说话,但谁也说了不算!比如我这个代总统吧!我手里有多少实权?天知道。”

******扑哧一声笑了:“德公,你理解错了。你的代总统还是代总统嘛!成立中央非常委员会,主要是处理应急事务,免得你再费精力,也是解脱你的事务,这有什么不好!实际是一码事的,全从民族利益和大局出发。不这样,就不足以戡乱救国!大家说是吗?”

会上有人应和。

李宗仁闹个满脸通红,不再说什么。而******又是一大套理论发出,名曰解释,实则把矛头对准李宗仁。早在1948年11月间,******曾召见毛人凤和沈醉,亲自部署暗杀李宗仁的事。由沈醉、秦景川、王汉文三名军统特务组成“特别行动组”,这三人都是神枪手。弹匣内注入烈性的毒药,只要射中身上任何部位,见血必亡。只是由于国民党的局势恶化太快,******不得不让李宗仁出来支撑局面,才取消了暗杀计划,算李宗仁命大。他听了吴忠信的话不再闹了,说“以党国为重”,代总统就代吧。

散会时,******问李宗仁还有什么意见要说?李宗仁摇摇头。

这一夜李宗仁失眠了,自言自语道:“再这样下去,不亡国才怪呢!”

夫人郭德洁问:“是不是又和老蒋闹翻了?”

李宗仁心情不好,没说话。

“常言说,和为贵。******夫妇远道来,明天我做几个菜,请请他们,把话说到明处,不就好了。值得这样吃不香、睡不安的?”

第二天一早,李宗仁的部下张发奎,也来诉昨天会上的苦:

“******也太霸道了!他不仁我们也不义,不行,我来收拾他!”

“不和他一般见识!”李宗仁劝后,又道,“今天中午,我请客!你来作陪吧!”

******接到李宗仁请客的电话后,便与夫人宋美龄商量。

“达令,可能是鸿门宴啊!”宋美龄道,“我有预感,从下飞机我们就不顺利,再者这两天羊城雾又大。我真担心……”

“有请不去非礼也,夫人不必担心!再说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哈哈一笑,“你要担心,就事先留个心眼吧!”

******夫妇准时到场,李宗仁夫妇热情地迎接了他们。

“听说大姐手艺好,我要向大姐你学两手哩!”宋美龄道。

“哪里哪里!你是客人,你得入席!”郭德洁女士道。

“那是他们男人的事,我们女人不掺和!”宋美龄笑着,推着郭德洁女士进了厨房,“拜个师傅,收个徒弟,你还不干?”

宋美龄细心地询问每道菜,都放什么作料?怎么炒制?有些她还要亲口尝一尝,她不像是在学厨师,倒像是个监工。

客厅里传来了碰杯声。宋美龄循声向窗外望去,机警地发现院子里有人影在走动。仔细审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蹑脚蹑手地包围了客厅。宋美龄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郭大姐,”宋美龄镇静自若地说,“这不是******的卫队吧?怎么一个个都是陌生面孔呢?”

正在灶上的郭德洁循声望去,顿时大惊失色:“这不是老头子的卫队,好像是张发奎的。他们怎么进来的?”

“快叫******出来一下。”宋美龄道。

不一会儿,李宗仁走出客厅,问是怎么回事?

“张发奎的卫队开进了院子!”

“这个张发奎,怎么搞的?”李宗仁说完又进了屋,叫出张发奎。

“快让你的卫队撤出院子!”李宗仁命令道。

“总统,你不能这样!有******在,我们还有好吗?!”张发奎带哭腔道。

“你懂吗?这是我的家!你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快给我撤!”

“是!总统!”张发奎也是个兵油子。几次反蒋几次失败。在******软硬兼施、又拉又打策略下,抗战时期提升为陆军总司令。可老蒋却不把他看做自己人,常扔小鞋给他穿。

眼见张发奎的兵撤了,宋美龄才松了口气。她感到自己预言准确,暗暗向主祈祷……

羊城脱险,******再次感谢夫人道:“如果西安事变是夫人救我一命的话,那么这次羊城脱险是第二次了。愿仁慈的主保佑我们夫妇一生平安!”

随着共产党军队的猛烈进攻,南京、上海、武汉等大中城市先后失守,在蒋氏夫妇的眼里,广州至重庆一带便是他们隐身的最后绿洲了。

为部署西南防务,召见主要将领询问情况,面授机宜,蒋氏夫妇没敢在广州多停留,又乘机向山城重庆飞去。

坐镇西南,最后一搏

银白色的“美龄号”专机穿云破雾在蓝天之中。

坐在前排的侍卫长正在聚精会神看一张新版的《纽约时报》。该报是宋美龄特意订阅的,每半月从大洋彼岸寄来一捆。这些日子,宋美龄太忙了,连看报的习惯也没了,只留在侍卫官中传阅,并要求侍卫官发现好的新闻要立刻报告她。她要亲阅,一睹为快。

“啊,夫人的新闻!”侍卫长惊叫道。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什么新闻?”有人问。

顿时,机舱里的沉闷被打破。宋美龄也款款站起了身,******也把目光投向那位惊叫的侍卫官。报纸传到了宋美龄手里,宋美龄看了一下标题,止不住心跳。又把报纸传到******手中,让他分享她此时的高兴。

原来这是一则来自美国艺术家协会的新闻。美国艺术家协会16日公布:蒋夫人美龄当选为“全世界十大美人”之一,并名列榜首。“蒋夫人之鼻列为世界最美”。据美国艺术家协会秘书长柯纳宣称:“此项选举系由会员投票,内有美国著名艺术家多人。鼻以愈不凹愈美。蒋夫人之鼻内部与面部其他各点完全协调,故能入选。其他入选的是:杜鲁门总统的女儿玛格丽特的耳朵最美;英国玛格丽特公主的眼睛最美;温莎公爵夫人的额头最美;影星列达·布赫芙的嘴唇最美;影星伊素丽丝的大腿和影星莲达丹妮的小腿最美……”

******看后笑了。作为自己的妻子,以自己的美被评为“世界十大美人”,当初的慧眼识玉,怎不令他高兴。试问,哪一位丈夫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更美?他有天下最美的女人作为自己的妻子,他也有信心征服这个天下。半个月来,他那阴沉的瘦脸,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夫人的鼻子最美,我还没有发现呢,让我仔细观赏一下!”******放下手中的报纸,把脸转向了夫人。

“别逗了,他们都在羞我!”宋美龄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侍卫官们纷纷大笑了起来。

整个机舱活跃起来,并带有喜庆味。

“到了重庆,夫人请客!”有人提议。

“我赞成!”******首先赞成,其他人一呼百应。

“好!好!届时我请你们吃牛排!”宋美龄欣然允诺。

******来渝一周,召集多人交谈后,于8月30日上午在重庆城内储奇门的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召开了高级军事会议。出席这次会议的,除******、宋美龄、张群外,有刘文辉、邓锡侯、孙震、王陵基、谷正纲、钱大钧、胡宗南、宋希濂、罗广文、何绍周、******、俞济时、邱渊、程开春、刘宗宽、沈策等人。

西南军政长官公署的会议厅是一间长方形的大房间,金丝绒的窗帘隔去了尘暑,打蜡的嵌木地板能映出人影。天花板上的八台大吊扇激起的阵阵凉风,吹拂着会议桌上熨烫过的白色台布,镀金的壁灯开了一半,散发着乳白色的柔光。

佩戴着一排排勋标和上将、中将、少将军衔的军人,以及身着深色中山装的高级文官们,或坐或立,或吸烟品茶,议论着前方的战局,大都忧心忡忡。但他们对******的到来仍然寄予着一线的希望,期待在他身上出现一个奇迹,起码可以让他们偏安一隅,维持旧有的生活秩序。

随着一声“蒋总裁到!”******、宋美龄和张群来到会议厅内。与会者立即各就各位,并全体起立,刚才还闹哄哄的会议厅顿时肃静下来。

“坐,大家请坐!”******有礼有节地招呼说,“非常时期,就不必讲这么多礼节了。”

63岁的******经过几天的休息,气色比刚下飞机那天好得多了,肤色红润,腰板笔挺。室外已是摄氏三十七度的高温,他却照样穿一件黄呢中山服,连领口的风纪扣也扣得严严实实的。

“各位,”张群开口说道,“在此国事艰难时刻,总裁不顾年事已高,再次肩起党国重任,亲临重庆运筹帷幄,以实现戡乱救国大业,实在可钦可佩。我们相信,在总裁的英明指挥下,历史还会重演。****将遭到与当年日军同样的命运。大西南必将成为坚强的、牢不可破的反共堡垒!”

张群定过调子以后,西南军政长官公署第二处处长徐远举、第三处副处长孙伯先、胡宗南部的副参谋长沈策先后在会上发了言。徐远举报告了解放军在西北、华南各地的进展情况,同时强调西南地区的安定。

沈策则十分浮夸地说明胡宗南部守备秦岭地区有充分把握,并说必要时还可向关中进击,收复西安。他同时还提出,国防部应同意胡宗南部策应西北的回族马家军部队,确保甘、青两省作为反共根据地。

与过去一样,会议置于******的绝对控制之下进行。在******看来,统帅部就是由他这个统帅来部署一切,就像一个乐团,只有他这位天才指挥才是拍板的定音者。此刻,他不动声色地倾听着部下纷纭的议论,心里早就拨开了算盘。

其时,西南地区残存的国民党军队,包括地方团队在内,一共还有近百万人。但是,能够拿出来打一打的,只不过胡宗南集团的三十多万中央军、宋希濂指挥的第十四兵团和罗广文指挥的第十五兵团。

如何协调这些部队的作战,使他们听令于他这个统帅,这才是******眼下举棋难定的最大问题。特别使他头痛的是,西南部队的指挥官不仅互不通气、拥兵自重,还时常互相攻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