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片除了土地局和几幢高层住宅,都是低矮的平房或小楼房。这里有点像城中村,就算是现在,仍然还是村的编制,我看到门牌上都是村组这样的字。
但这个位置不偏僻,已经是类似内环边上的位置了,这里到市中心也就公交车三四站的样子。
几幢高楼集中在一个角落,然后比较方正的路和比较有特色的自建房连成了一大片。
所谓的自建房都是连成片的特色建筑,大多是两层到四层的砖混结构的房屋。这种房子外观很方正,朝着外面的一侧有窗户,其余三面窗户很少。
在外面看不出房屋内的结构,进去才发现,房屋中间有个天井,就像一个小点的四合院。
华雯的这个同事可能是个大户,自建房占地面积很大,在大门边上还有一个单独的车库门,大门两侧的花池里有一些已经干枯的植物,车库进去里面还有门直通天井。
打开车库卷帘门的锁头,我把车直接开进车库,开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空间有些小,两侧的人都下不来车,没办法,我只好又倒车出来让华雯先下车,再紧贴右侧开了进去。这样我这一侧能下车了,这车库当时估计就是预留或者按小微车来做的尺寸。
进院子后首先看到的是院子中间的天井,面积还挺大,方方正正的差不多有三十几个平方,天井一侧有一棵已经开满了桑葚花的高高的桑树,房屋内到处都是灰尘,除了大门,内部的门都是木质的门。
华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是昨天才来的,除了我的房间打扫了,其余的没顾上打扫,一会儿你自己收拾收拾。”
我说:“没事,这样的房子很好啊,很有民宿的感觉,我喜欢,一会儿我来打扫,我先参观一下。”
没有点想象力很难弄懂这房屋的结构,房屋套房屋,有些屋子看起来似乎是连通实际进去却相互不通。
但是有些是屋子套屋子,外面看只有一间房,进去才发现里面还有好几间房。
其中有个屋子我是进了四道门才进去的。反正我没立即弄明白平面结构,所有,最后我选择住在一楼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在华雯房间的斜对面,很简单的一间房,单独的门,有一扇面朝天井的窗户,里面没有套其它房间,红砖铺的地,一个砖砌的炕,炕比较高,坐炕上腿恰巧悬空,可以直接从炕上站到地面。
炕比较宽敞,打几个滚都不费事,我就是因为这房间是独立的,才选择的这间房。
这屋子有个缺点,就是这屋没有卫生间。
这种民居里卫生间少,华雯说她房间有卫生间,但我不能用。
还有一个卫生间在二楼,我要么就每次上二楼去用卫生间,要么就直接住二楼卫生间边上的房间里。
想都没想,就住这里吧,上卫生间虽然麻烦点,我可不想住在二楼,太孤单了,我喜欢这个大的炕。
华雯住的则是整幢房屋里唯一一个带独立卫生间的房间,华雯说这是她那个同事老师的婚房。
她没让我参观,但据她说房间里没炕,是席梦思床,地面铺着华丽的地毯,屋子中间是个铺着席梦思床垫的铁床。
我坐在院子里一张旧的躺椅上,心里又开始空落落的了,我没有方向。
工作的时候常常想:如果有一天不用工作,就那么毫无目的、惬意的休息和看天空,大把的大把的浪费时间,那样的日子该多么好。
现在真的有时间可以浪费的时候,我却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没有一点愉快的心情,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你之前收入应该不高,现在也没什么钱吧?”华雯听我说我内心感觉空空的,就就问我道。
“是的,之前买房和装修用掉了全部积蓄,还借了点钱。”我实话实说。
“那么,我觉得就是你失去经济保障的不安全感觉,如果你是个富二代,我觉得你不会有这样的心态,等回头你经济上好转了就好了。”华雯宽慰着我。
是啊,华雯这么一提醒,我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我得给自己定一些目标。
休息了一会儿,我开始打扫卫生,打扫卫生是个累人的活,每个房屋里的地面都不一样,有的是砖,有的是水泥抹平的,有木质地板,有瓷砖,有地毯的。
本来我以为扫一扫就可以了,真打扫起来才知道多么的麻烦。
华雯说我没必要打扫那些不住也用不着的房间,但是我把大多数房间都收拾了一遍。
我是简单的打扫,因为这些房间里没什么家具,我住的房间和要使用的房间,比如卫生间和厨房仔细的打扫了。
特别是厨房和卫生间我打扫清洁的特别认真,我打算自己做饭吃。
喀什大体上比上海晚三个小时,干活干到一半时已经八点多了,但太阳依旧高高的挂在天空一侧,我休息的时候听到外面街道上传来了有线广播的声音,听不懂,大概明白在播报新闻。
我比较满意的是,这卫生间是可以洗澡的,使用的是太阳能热水器和天然气热水器供热水,切换一下就可以。
太阳能热水器由于很长时间没使用,储水罐的水是排空的,我检查了一下,上满了水。
气温这会儿没有中午高了,却不冷,甚至觉着比上海热,一股馕的香味飘进的院子里,太香了。
我打开门看见边上三十米外有个打馕的铺子正热火朝天的打馕。
“阿达西,有没有馕,多长时间就好了?”我看着馕铺前空空的台子上一个馕也没有就知道还没有烤好的馕可以买。
“一下下,三分钟!”打馕的小伙看了一眼馕坑。
我等了几分钟,然后就看热的酥脆的馕出炉了。这种大小的馕上海五块钱一个,这儿只要一块钱一个。
付好钱我拿起一个就吃,边吃边给打馕的兄弟说好吃,
“亚克西!”我又竖起大拇指。
“阿达西,你才搬过来的嘛?”
“才搬过来,我上海来的。”
“你好,你好!”
打馕的普通话说的不好,非常不好,基本交流都有问题。不过通过简单的交流,我知道他叫艾买提,有个小个子的妻子,还有两个弟弟帮他一起打馕,他说一天可以打一千五百个馕。
一炉馕出来,打馕小伙就说今天的馕已经打完了,大多数馕早上就打完了。他的娇小的妻子正在做晚饭,做的是新疆拌面,不过喀什叫拉面。
她的老婆不但较小还很瘦,烫的卷发。这打破了我听过的她们结婚就变壮实的听闻。
艾买提不让我走,他拿起角落里的弹拨儿给我边弹边唱了起来,歌声悠扬,他老婆听着眉目也笑开了。
“唱的是什么意思?”我边比划着边问。
“妈妈,唱妈妈的。”
我拿出手机录了一段弹唱的短视频发了出去,配文字:‘刚刚认识的打馕兄弟艾买提’。
司徒建国立刻打过来了电话:“天还没黑呢?住的地方找好了吗?”
“太阳还很高,住的地方找到了,我一直在打扫卫生,现在吃刚烤好的馕。”
“今天下午到,这会儿都找着住的地方了?我以为你会住几天酒店呢,等会儿你给我看看照片,好的话,我有空就去玩儿。”之后,我们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华雯跑了出来,远远的叫我回去,我拿着买的馕回去了,华雯对新烤的馕到没有什么兴趣,她说来了一年半了,她吃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