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在世界角落找到你
64485600000024

第24章 唯爱和咳嗽不能忍

“一鸣哥,你回来了?”倪秋雨用干净纯美的笑脸看着陆一鸣,然后接过包,放到合适的地方。

眼前窗明几净,客厅里的大小乐器一尘不染,餐桌上的饭菜冒着热腾腾的香气,陆一鸣突然感觉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秋雨,你辛苦了。”陆一鸣换好鞋,迫不及待地坐在餐桌前。

餐桌上的饭菜都是陆一鸣爱吃的家乡小菜。倪秋雨在厨房忙着盛汤,陆一鸣赶紧站起来帮忙:“才两个多小时你就把家里打扫得这么干净,还做了这么多饭菜,你太能干了!”陆一鸣由衷地赞道。

“一鸣哥,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倪秋雨把最后一锅汤端过来,坐在陆一鸣对面。

“是啊,我理想的生活就是这样子的,能吃饱穿暖,还有人在家给做热乎的饭菜,最重要的一点是玩音乐,还能顺便养活自己。”

说到这里,陆一鸣的神情暗淡下来:“我目前还做不到,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一鸣哥,如果不是我姐,其实你现在已经挺好的了,不会有经济负担,只是单纯做自己想做的音乐。”倪秋雨叹了口气,继续说,“但愿我姐吃了这次亏,以后做事不会那么冲动。”

“不说这个了,来,吃饭!”

陆一鸣看着倪秋雨,他突然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于是,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秋雨,你实习的单位怎么样?还适应吗?”

倪秋雨突然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谢谢一鸣哥,我挺好的。”

陆一鸣停下筷子看着倪秋雨,倪秋雨居然羞红了脸。

陆一鸣接着说:“单位要实习一年吗?实习过后能留在单位工作吗?”

隔行如隔山,陆一鸣不懂这些。

倪秋雨面露难色:“浩浩读的这所小学是全市最好的学校了。我之所以能进这所学校实习,是因为我大学四年的学习成绩都很好,浩浩的班主任强烈要求他们领导把我要过来实习的。”

陆一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秋雨,你那么优秀,说不定会破格录用呢。加油哦!”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饭,突然有人按门铃。

倪秋雨笑着对陆一鸣说:“肯定是蒋老师!”说着就小麻雀似的跑去开门。

倪秋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笑容立刻僵住:“姐,你怎么来了?”

尽管来人戴着墨镜和帽子,倪秋雨还是一眼便认出眼前的女人是倪阿蒙,毕竟是亲姐妹,再熟悉不过了。

倪阿蒙摘下墨镜和帽子,冷笑两声,又瞥了倪秋雨一眼:“怎么?只许你来,不许我来吗?”

“哦,哦!我是说你怎么知道一鸣哥在这里?”倪秋雨连忙解释道。

倪阿蒙再次意味深长地扫视倪秋雨一遍,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

倪秋雨还围着围裙,被倪阿蒙这样盯着瞅,有点儿浑身不自在,她感受到了来自姐姐若隐若现的敌意。

倪阿蒙手里提着一些水果,倪秋雨刚要接过倪阿蒙手里的水果,倪阿蒙却一转身,自己把水果拎到厨房了。

“正在吃饭啊,正好我也没吃呢,秋雨,添一个人够吃不?”倪阿蒙若无其事地说。

其实,在倪秋雨打开门的时候,陆一鸣机已经站了起来,但是她们两姐妹说话,他也插不上嘴,只好呆呆站在餐桌前。倪阿蒙路过餐桌去厨房的时候看都没看他,熟练得像是进自己家的厨房一样。陆一鸣坐下来,看着突如其来的倪阿蒙。

“够吃!够吃!”倪秋雨连忙去帮倪阿蒙拿碗筷。

“很丰盛嘛!”

“姐,我帮你吧。”

“我自己来吧。”说着就倪阿蒙麻利地打开电饭锅的锅盖。

气氛突然变得很诡异,陆一鸣始终一言不发,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姐,你和一鸣哥有事要说吧,那我先走了。”说着,倪秋雨站起身,去衣架上拿自己的背包。

“秋雨,你吃饱了吗?”陆一鸣站起身,送倪秋雨到门口。

“一鸣哥,我吃饱了。我姐可能找你有事,你们忙吧,我先走了!”说完,拉开门闪身出去。

“你们也放假了吗?”陆一鸣重新走到餐桌前坐下。

“嗯,放假了。”倪阿蒙幽幽地说。

陆一鸣已经吃饱了,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倪阿蒙吃饭,眼前的倪阿蒙给他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倪阿蒙看着陆一鸣,莞尔一笑:“喂!总盯着我看干吗?

“哦,哦,我突然想起上高中的时候,咱俩偷偷去校门口吃凉皮的情景了。那时候一块钱一份凉皮,但是比现在的要好吃多了……”那时候的倪阿蒙非常害羞,两个人出去吃凉皮,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抬起头来过。她吃得很慢,陆一鸣吃得更慢,周围充斥了暧昧的氛围。

“你还记得凉皮老板娘说的话吗?”倪阿蒙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爽朗地笑起来。她的笑容依然很甜美,和当年一样灿烂。

“当然记得了。”陆一鸣的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上扬。

“老板娘说,‘帅哥,这就叫秀色可餐吗?’”倪阿蒙说完“咯咯”地笑起来,“把你说得脸都红了”

“是吗?”陆一鸣想起当年的事,脸突然又红了。

“看,现在又脸红了,和当年一样!”

陆一鸣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开心的“嘿嘿”傻笑。

倪阿蒙吃完饭,开始收拾碗筷。

陆一鸣赶阻止她:“我来吧,我来吧。”

二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四目相对,眼里充满了柔情。

“一鸣,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也成功地迈出了一小步。我参与了一个网络剧的拍摄,虽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但至少是个好的开始。我演的角色是一个被命运折磨,但始终没有放弃理想的聋哑舞者。”倪阿蒙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凝视着陆一鸣,“一鸣,你说这个角色适合我吗?”

“还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角色吗?”陆一鸣的情绪被倪阿蒙感染,声音有些嘶哑颤抖。

陆一鸣注视着倪阿蒙:“蒙蒙,恭喜你!”

“嗯,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刚才秋雨在这儿我都没说,我就只想告诉你。”

“嗯。”

陆一鸣突然有些慌张,心“嘭嘭”直跳,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他端上一盘菜,走进厨房。当他把菜放到厨房的台面时,突然被人一把抱住。

陆一鸣一瞬间全身都僵硬了,倪阿蒙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他的心里。

“一鸣。”倪阿蒙的声音像一只柔弱的小猫咪一样挠得他的心直痒。

陆一鸣缓缓地转过身,倪阿蒙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他的心跳更加强烈起来,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不知道要放到哪里,随后两只胳膊缓缓地放在倪阿蒙的腰间。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次拥抱,高中的时候不允许,坐牢的时候没机会,出狱后矛盾重重。虽然不知道倪阿蒙为何会拥抱陆一鸣,但是他觉得自己似乎实现了多年的梦。

“一鸣,我想你,实在忍不住,只好来找你。”倪阿蒙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缓缓地抬起头望着陆一鸣,“一鸣,你还爱我吗?”

陆一鸣没有说话,只是把倪阿蒙紧紧地搂住。他感觉这一幕非常不真实,用大拇指一点一点替倪阿蒙把眼泪擦干:“别哭了,一切都会好的。”

“一鸣,谢谢你,我都知道了,你是为了我,才放弃那么关键的比赛的,我……”

倪阿蒙回去之后,睡了一天一夜,当身体和精神都好点儿后,才发现电视上铺天盖地关于陆一鸣退赛的报道。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晚上她都睡不着觉,心里都是对陆一鸣的感激和心疼。

对于一个歌手来说,一生能有几次这样脱颖而出的机会,而陆一鸣却为了她,毅然决然地放弃这难能可贵的机会。她的心情无比复杂,如果命运非要让他们纠缠在一起,她又在畏惧什么?

陆一鸣轻轻地推开倪阿蒙,走到沙发前坐下来。

倪阿蒙也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把脸靠在他身上:“一鸣,你怎么了?”

陆一鸣轻轻地推开倪阿蒙,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认真地看着她的脸:“蒙蒙,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感激而选择和我在一起。我为你做的一切,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做事凭的是直觉,凭的是良心,我的良心告诉我必须这样做,不管是你还是秋雨,还是你们家老太太,不管你们谁有困难我都会尽我最大能力去帮忙。当然,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我爱你,你是知道的。但是我想感情还是应该纯粹一些,就像你之前说的,你能接受我是你杀父仇人的事实吗?你能过得去心里那道坎儿吗?我们都已经遍体鳞伤了,不是吗?”

倪阿蒙泪眼蒙眬地看着陆一鸣,低下头说:“我想过,我都想过,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来找你,怎么办?”倪阿蒙摇摇头,“我不管了!我什么都不想管了!我只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一鸣,我们都不管了好吗?就让我们像一对恋人那样恋爱吧,把我们丢失的时光都补回来,好吗?”

陆一鸣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他把倪阿蒙紧紧地搂在怀里,任凭倪阿蒙的泪水沁湿他的衣衫。

倪阿蒙把厨房打扫干净,陆一鸣就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她的举手投足让陆一鸣感到熟悉而又陌生,陆一鸣几度失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倪阿蒙收拾好后,陆一鸣给她倒了一杯茶,从客厅拿了一根长笛,对坐在沙发上的倪阿蒙说:“想听什么曲子?”

“《梁祝》。”倪阿蒙脱口而出。

陆一鸣轻轻地摇摇头:“《梁祝》太悲了,《乘着歌声的翅膀》怎么样?”

倪阿蒙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你吹什么都好听!”

倪阿蒙托着腮崇拜地看着陆一鸣,不知不觉她站起身来,走到客厅的空闲处,翩翩起舞。

陆一鸣一边吹笛一边深情地看着倪阿蒙跳舞,他不禁想,时间如果这样停止该有多好!

一曲结束,陆一鸣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三点半就要出发给孩子们上课。

“蒙蒙,我待会儿要去上课,你跟我去吗?孩子们肯定特别喜欢你!”陆一鸣饶有兴趣地说。

倪阿蒙上前拉住陆一鸣的手,抬头看着他:“一鸣,我们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恋爱。你看你现在知名度挺高的,如果粉丝们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你的人气很快就会淡下去的,我也是,虽然我还不是明星,但是万一有一天我成功了,我也不能有过多的负面消息。”

陆一鸣的心开始向下沉:“蒙蒙,别说我现在没名没利,如果我有名有利,为了你我也可以放弃。当然,如果你那样渴望成功,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是,真的有必要吗?”

倪阿蒙低着头,默不作声。

陆一鸣有些失望,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把倪阿蒙额前的碎发整理一下,然后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蒙蒙,你这样会很辛苦的,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我又不是什么大歌星。而且,我签约了一家小的唱片公司,以后能不能有机会唱歌还不一定呢。”

“这我知道。”倪阿蒙低低地说。

“为了以后我们能过更好的生活,我们都辛苦一些,好吗?”倪阿蒙用恳求的目光注视着陆一鸣。

陆一鸣轻轻地叹了口气:“嗯。”

“明天公司给我安排了商演,你放假好好休息吧。上完课,我去看看我爸,好久没去看他了。”陆一鸣嘱咐道。

“一鸣,原谅我,我暂时还不能去看叔叔,等以后有机会吧,好吗?”倪阿蒙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好好的就好,我爸也不认人。再说了,他如果认人,你更不能去看他,他会……好了,不说了,我该走了。”

陆一鸣拉过倪阿蒙的手,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然后转身去开门。

“一鸣,让我先走吧?”倪阿蒙说。

陆一鸣突然一愣:“好吧。”

倪阿蒙背起自己的包,款款地走出陆一鸣的住处,陆一鸣随后也走了出去,两个人隔着几十米。陆一鸣突然感觉很失落,他确实是想和倪阿蒙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在一起了,却没有想象的那样兴奋呢?

时隔八年,世事变迁,陆一鸣和倪阿蒙都变了,二人之间需要磨合,需要更多的相处。陆一鸣相信他们会走到一起,然后过着幸福的生活。为此,他愿意更加努力赚钱,给倪阿蒙想要的生活。